有剎那間的失神,阮婉婉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不對……這不對!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該認識的!他們不一樣!不一樣不一樣!
內心裡,有一個自己在嚎啕。
她好不容易纔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嚴立昂,我們不配……”
“不,我覺得很配。阮婉婉,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喜歡你是個錯誤。”
“……可我不配……”她失神的瞳孔映着他的身影。
“……你知道的……你都知道吧……”她淺淺的笑了,突然恍然大悟了什麼,“也對,能接近你的人,你怎麼可能不調查清楚。特別是像我這樣陪你上牀的女人。”
她的目光變了變,“所以,你一開始就把我調查的一清二楚吧。關於我,所有的一切。”
骯髒不堪的過去,卑鄙無恥的惡劣性格,瘋癲魔怔的行爲。
你都知道的……
她感覺有什麼從眼眶溢出去,她張合着脣:“我這種心理扭曲的人,你還喜歡?”
嚴立昂並不比她好受多少,他認真的看着她,像是要直直望進她眼底深處,“我都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特別確定我的心,也能爲我說出的每一個字負責。”
所以,你根本,沒必要擔心的。
她的眼淚越來越兇,她拼命的搖頭:“我們不合適,根本就不合適!我……我……”她已經不確定用哪些低劣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更貼切了。
在她自己眼裡,她都已經卑劣到一定境界,連她自己都噁心反胃。
嚴立昂看着她漸漸崩潰,他擁緊她,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自己說着話:“你的確很不好。”
“很其他人比起來,乃至於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比你更好。”
“你會耍心機手段,你會陷害別人,你會不擇手段,無論多卑鄙無恥。”
“你也是個相當自私的人,爲了目的可以什麼都不顧。”
“其他所有人在你眼裡都無關緊要,隨時可以拋卻,隨時可以抽身。”
“你喜歡作假,喜歡僞裝成各式各樣的角色。”
“你連自己都不愛,這世上沒有任何你愛的人。”
“你從不吝嗇作用自己的任何優勢,也更不會愧疚利用任何人。”
“你並不喜歡演戲,只是需要一個身份。”
“而演戲,可以給你各式各樣的身份。讓你能夠立於人前,不被遺忘。”
每說一句,嚴立昂才發現,原來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了解她。
他的眸裡含着情意,他淺淺的笑起來:“這麼仔細算來,你真的沒有一點好的。”
埋首他懷中的阮婉婉,身子抖了一下。心也在顫抖着,她清楚的明白他說的都對,直擊內心深處。
“可是,這都是有原因的。”他是真的心疼她,沒有任何一個人希望自己變得如此難堪,阮婉婉也不例外。
“我都知道,我都明白,甚至……比你自己還要清楚。”嚴立昂低下頭,把腦袋放置在她的肩膀上,身子躬起來,像是緊繃的弦,勾勒出一個圓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