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停，僅僅是看了一眼，然後就走進了登機口。
嚴立昂的身體，那一刻，入墜深淵。
她……她明明看見了的……爲什麼還要走？
他一個人愣愣的站在人流中，眼神裡難以掩飾的傷痛。
即便隔着衆多的人，可是嚴立昂還是看見了阮婉婉的眼神。不痛不癢，好似他是一個不相關的人。除了剛剛看見他的一瞬驚訝，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的腳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不能動。稍微靠近他就能發現，他的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他回過神來的第一瞬間，就是給阮婉婉打電話。
這個時候，阮婉婉剛到飛機上，手機還沒有關機。
“接電話……接電話……接啊！”嚴立昂自己一個人唸叨着，他的心有多難受沒人知道。
在他以爲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手機被人接起來了。
“有事嗎？”平平淡淡的三個字，不溫柔，也不疏離的語氣。
她沒問他是誰，沒有稱呼，只是問了這三個字。
可即便這三個字，也讓嚴立昂不安的情緒安穩下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可以不走嗎？”
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聲音驚訝到了，卑微，甚至帶着祈求。原來不知不覺，他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手機那頭，是沉默。
“嚴立昂，我爲什麼要留下？”她反問嚴立昂。
嚴立昂眨了眨眼，緩解眼睛的乾澀，“我不會跟柳怡結婚的！我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你留下來不好嗎？！在c市，做你想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滿足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走？”
“呵呵……”她輕輕笑起來，“嚴立昂，我不覺得我有留下來的必要。留下來？跟你在一起？當你的情人？一個被包養的、下賤的、骯髒不堪的婊-子？”
她絲毫不介意多用幾個這樣的形容詞在自己身上。
“我現在有足夠的錢，我可以找個地方安穩生活。我不需要每天忙忙碌碌卻一事無成。也不需要每天勾心鬥角岌岌可危，我不想繼續小心翼翼的生存。我很累了，累到……我連討好的笑都笑不出。”
“你不必留我，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五年。
整整五年。
她一句交易結束，就斷送了他們之間的所有。
連lisa都能看得出他的用心，爲什麼她卻是這樣的答覆呢？
本以爲……從不說出口就不會被利用。
可是現在他覺得，他寧願被利用的更徹底一些也比讓她遠離自己要好！
“我也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爲什麼不能選擇我？”他忍不住問。
阮婉婉靜了一瞬，也僅僅是一瞬。她平靜無波的眼裡那一瞬好像有什麼被撕裂，噴涌而出。
可是下一瞬你再看，她眼裡依舊平靜，不起絲毫波瀾。
“沒有爲什麼，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的。”
沒有爲什麼……
從一開始……
就是不對的……
她溫柔的面容淺笑着，卻有晶瑩劃破了溫柔面容，垂落至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