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凜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元紫藍將要離開他的聲音。不,他不能放走元紫藍,不能不能。他上前一步,又擋住了元紫藍的去處。
南宮飛看着他,吐出一口血絲,直直地朝他推去:“給我滾開!”聲音雖大,氣場也不小,就是力氣根本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
賀凜看他動手,早就想要揍他了,也不管他身體有傷,抓起他的衣領一揮拳就過去。元紫藍嚇得臉色都白了,趕忙上前去阻止。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哪裡是男的對手,加上身上本來就虛弱,更是拉不動人家半分。
“賀凜,夠了。”眼看賀凜又要抓起地上的南宮飛打去,元紫藍怒吼了起來。
果然,賀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元紫藍,滿眼通紅:“阿紫,到現在你還在包庇着他對嗎?是他先動手的,你憑什麼吼我?你說,你是不是還對他還念念不忘,是不是還想着當他牀上的侍婦,做你總裁夫人的大夢?”說到最後,賀凜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明知這樣會傷到她,可是他心也很痛,很痛。
元紫藍一把掌就揮了過去,直直地抽打在了他臉上:“全天下的人都有資格這樣說我,唯獨你……”說着扶起南宮飛就往門口走去。
賀凜還不死心,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直直地指向自己的胸口:“是不是我也受傷了,你纔會多看我一眼,是不是?”他怒吼着,刀已經開始劃破衣服,有點點的血跡開始慢慢地溢了出來。
元紫藍嚇得已經說不話來,放工南宮飛就想上前去搶刀。
賀凜根本就不會讓她夠着,他不知道他這樣子和瘋子有什麼區別,可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無法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對待的女人就這樣被別的男人帶走:“阿紫,你說,你現在還愛我嗎?”賀凜看着他,眼淚不停地往下落,滿是祈求的目光。
元紫藍走過去,擦掉自己臉上的淚:“凜,你把刀放下好嗎?我求求你把刀放下好嗎?”元紫藍不想欺騙自己,更不想欺騙他。可是她說不想傷害他,不要讓她選擇這樣的方式跟他解釋,不要。
“阿紫,你別過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他一步步地往後退,好像元紫藍再前進一步,他就會把刀送進自己的胸膛一樣。
“好好,我不過去,凜,你把刀放下,放下我就告訴你。”她真的停下了腳步,直直地看向他,任憑眼淚簌簌地往下落。賀凜,你這又是何苦呢?
賀凜大笑了一聲,直直地跑到了南宮飛的身旁,拉起他,將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元紫藍大呼一聲,直直地衝了過去,將賀凜撲倒在了地上。刀子劃過南宮飛的脖脊,湛出了絲絲的血跡。元紫藍嚇得魂都沒了一半,湊上前去看了一下,還好只是輕擦而過,她鬆了口氣,望了望呆立原地的賀凜,從來沒想到他會這樣偏激,元紫藍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扶起南宮飛就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外,病房裡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元紫藍的眼淚又忍不住地往下掉,最愛她的人,傷他最深,賀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南宮飛早已進入了半昏迷狀態,被元紫藍扶着到了急診室裡,醫生接過他,門就重重地被關上了,元紫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抱着頭痛哭起來。這一年的記憶,不停地閃過自己的大腦,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都是他陪在自己的身旁,這份恩情,怎麼能說忘就忘?不知道哭了多久,賀凜走到了他的身旁,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阿紫,對不起。”說着,自顧地走了出去……
終於,這一背身,永遠的分離。
阿紫,你一定要幸福。
賀凜走出了醫院,看着這若大的城市,卻感覺自己突然間一無所有,他敗給了阿紫,敗給了南宮飛,也敗給了自己。想着就往酒巴的方向走去。
這一邊,阿海也趕到了醫院,看到元紫藍坐在急診室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少夫人,少爺怎麼樣了?”他跑得似乎有些喘氣,指着急診室問道。
元紫藍已經平復了心情,她擡起頭看到是阿海,淡淡地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阿海看到他這幅模樣也不好再問,跟着坐了下去。
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得快,元紫藍一直蜷縮在椅子發呆,腦子裡卻是賀凜持刀的場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凜,哪怕他生氣到極點,他還是一幅很溫柔的模樣。元紫藍曾一度以爲,賀凜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脾氣的人,不管她做錯什麼,他都是包容她,理解她。可是今天他這個樣,卻像是發了瘋一般的人……元紫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造成這個局面的劊子手,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