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宮盡的家時已經是傍晚了。
車子開進別墅時一停下,南宮飛就像拎小雞一樣把元紫藍拎了出來。
元紫藍大罵一聲,拼盡全力地掙扎也撼動不了被拎着的事實:“南宮飛,活該你沒媽疼,像這樣的孩子,誰會喜歡你?你快放我下來,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她使勁地敲打着他的後背。雖然只是一句無心的話,卻讓南宮飛停下了腳步。
“元紫藍,別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少爺叫,別忘了你跟我只是合約關係!”說着將她丟在客廳的沙發上就直接走了。
元紫藍傻眼了,雖然南宮飛說得很難聽,但好像自己不小心戳到了他的痛處?想想他母親的事情,心聲愧疚,巴巴地想要跟上前去道歉:“南宮飛,你等等……”元紫藍此刻覺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骨頭最賤的了,人家那樣對自己,自己還眼巴巴地送上去給人家侮辱。
好吧,誰讓她是看到螞蟻都繞道走的人呢?雖然自己窮學生一個,但是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還是少做爲好,她走到樓梯上,看着南宮飛上了書房,門砰地一下被關了,心下拔涼,跑到廚房拿了一碗陳媽煮的雞湯輕手輕腳地蹭了上去。
可惜貼門聽了很久,門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元紫藍靠着門仔細地聽了一會,不料門突然一開,元紫藍的身子就往南宮飛上靠,雞湯灑了一地……
南宮飛看着撲在自己懷裡的女人,嘴角冷笑一聲,將她打橫抱起往書房內走去:“元紫藍,既然你和賀凜那麼難分難捨,那麼我就讓你們永遠也見不着面,我看你是還惦記着他,還是好好地待在本少爺身邊?”
元紫藍被他這麼一說嚇壞了,以爲南宮飛要對賀凜下手,心下來氣:“南宮總裁,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混蛋,你以爲你能操控到所有人的命運麼?你想要誰消失就消失,人的性命和尊嚴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麼?”
南宮飛將她一把扔在了書房的沙發上,冷若冰霜的眸子裡閃着危險的氣息:“是又怎麼樣?我南宮飛想要讓他消失的人,他決定不會出現在衆人的眼裡,夠了,元紫藍,你時時刻地挑戰我的耐心,不就是想要看到這個結果麼?”說着一把擡起她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下去。
這一吻,飽含了太多愛而不得的辛酸和狂熱……
有時候他多麼希望這女人和別的女人一樣,不要那麼倔強,不要那麼執拗,不要那麼傻,明明賀凜根本配不上她,她還巴巴地跑去跟人家不清不楚,想到這裡,心裡的怒意越加深刻,對着元紫藍更加強勢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阿海就拿着一張機票遞到元紫藍的跟前……
元紫藍望了望一臉嚴肅的阿海,看了看手中的機票,上面郝然寫着幾個大字,S市前往歐洲的機票,乘客元紫藍。
“夫人,少爺已經準備好機場等你了,我們收拾收拾下也出發吧。”說着,就吩咐平時給元紫藍打理的丫頭們收拾行禮。
元紫藍突然想起南宮飛昨晚說的話,原來他是這個意思,還以爲……元紫藍想到自己好像又誤會人家了,心下有些愧疚,但看了看手中的機票,眼裡又冒出了火花:“他憑什麼給我作決定?我一不會英語,二不想去什麼歐洲,他要去讓他自己去好了。”說着將飛機票扔還給了阿海。
阿海無奈地搖了搖頭。少爺作的決定,哪是任何人能夠改變的,想着,阿海的手機就響進了鈴聲。
“阿海,把手機給元紫藍。”是南宮飛。
阿海跟了上去,將手機遞給了元紫藍。
元紫藍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接過手機:“喂,幹嘛?我不去什麼歐洲,你要去自己去。”說着就想掛掉電話。
“這樣,那我就將賀凜弄消失好了,反正也是如你所願!”手機傳來清清涼涼的聲間。
元紫藍真有種想要撕碎南宮飛的衝動,這個男人,無時不刻都在變着花樣威協她?然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由着他囂張。
“南宮總裁,你給我等着。”說着,一把關掉手機,將手機扔還給了阿海。
見鬼的歐洲,見鬼的南宮飛,見鬼的生活,她元紫藍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會攤上這樣的人。
無奈地跟着阿海上了車。
元紫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留戀這座城市,想她當初十八歲時懷惴的年少夢想,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青春的一個美麗的傳說而已,她望着窗外疾馳而過的熟悉風景,清清淡淡地扯出了一個微笑,誰都想要做自己生命的主宰,誰都想要自己以後的日子過得輝煌,誰都無法忍受活得一無所有,她元紫藍也曾真正地靠自己努力過,也曾真正地想要過平常人的生活,可是什麼時候起,日子慢慢地偏離了軌道?慢慢地變得自己也認不得自己?
她靠在車子的窗上,不知不覺卻早已淚留滿面……
阿海叫他時,她才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
原來已經到了,這麼快。
她帶上墨鏡,拿着自己的包包自顧地往檢票口走去。
“少爺。”身後傳來阿海叫喚的聲音。
南宮飛走到元紫藍身旁:“你有那麼不想去嗎?值得你哭上一路?還是說跟我一起你就那麼勉強?”南宮飛突然覺得很累。他們之間來來回回就像貓捉老鼠一樣,他突然不想玩了。
“南宮飛你明知故問……”她不想理他,那些機票遞給檢票員。
南宮飛卻一把搶過她的機票,當場就撕了:“你自由了。”說着轉身就離開了。
元紫藍看慣了他的霸道,他的佔有,他的任何一種強烈得讓人無法接受的各種威脅,可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決絕卻又落寞的身影。
她自由了?
她終於自由了?
可是她沒有想象中開心?
爲什麼?
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瑤瑤還沒回來,看着空曠曠的房子裡只有自己和地上的影子,有些出神,自己是不是要給賀凜打個電話,想想又覺得多餘,自己生活已經一團糟了,就不要再去打擾他的生活了,他們都回不去了,各自安好就好,走到櫃子上,拿出瑤瑤珍藏的白酒,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突然,她想起了當初認識南宮飛的畫面,好像他從一開始都是這樣,霸道,狂妄,冷漠。從來沒有問過別人的感覺就喜歡獨自給人決定,讓她籤那勞什子合約也是,不管她願不願,總是要逼着她籤。
元紫藍髮現自己有些作,那個人傷害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自己還在這裡喝酒傷感?真是好笑啊好笑,想着,又是幾杯下肚,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有些喜歡上了酒的味道,雖然入口火辣,但是到胃裡時,確實一陣暖意。
胃暖了,心也就不冷了。
迷迷糊糊地睡去……
感覺好像有人將自己抱起……
元紫藍緊緊地抓着那個懷抱,不肯放手,嘴裡還在喃喃自語什麼……
“就一刻不見,你這磨人小妖精就喝成這樣?”南宮飛看着自己懷裡的人,平日裡冷俊的雙眉泛上一抹淺淺的笑意,暖暖的,彷彿冰山融化的那個朝陽般,她是在爲自己難過麼?居然喝成這樣?將她打橫抱起,輕輕地放到了牀上。
其實,他是真的不想再搭理她了,想他日理萬機,每個小時都是百萬的數額進出,他做什麼非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而且是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浪費時間?想到這裡,就肯不得一把掐死這女人。
翌日。
元紫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牀上,心想可能是瑤瑤回來了把她抱回來的吧?
起牀洗漱了一番,聯繫了自己的經紀人,查查今天的行程。經紀人驚訝地來一句:“元姑娘,你休息好了?是要領活嗎?南宮先生同意你領嗎?之前南宮先生吩咐了,沒他的指令,我們不能給你安排片場的……”經紀人啪嗒啪嗒地說了一通,元紫藍翻了個白眼,直接掛掉了電話。
難道她元紫藍,離了他南宮飛就活不下去了……想着,賭氣地拿起包包就出了門。
N.G集團辦公室內。
“南宮飛,你把世紀家園的項目就這麼給了賀家,難道不需要跟我們這些大股東解釋一下麼?”會議臺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雙手撐着桌子,眼光犀利地看着南宮飛。
南宮飛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仔細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完全聽不到眼前人的質問一般。
“是啊,南宮,你雖然是集團的總裁,但好歹我們也是公司裡的大股東,有什麼事情你也得跟我們通知聲啊。本來就要到手的項目,你說停就停,你讓那些辛苦勞作的工人心血全都白費,現在大家都怨聲載道的。你看看吧,事情該怎麼解決?”又有一個年邁的老者站出來說了一通。顯然,這個人的說話比之前要有份量。話音剛落,會議室裡就開始沸騰起來了。
南宮飛擡眼看了一下在場的人:“說夠了嗎?說夠了是不是該我這個總裁發言幾句了?”他聲音冷冷,彷彿是寒冬裡最冷厲的風,直直地朝衆人的臉上撲去。
頓時,會議室,鴉鵲無聲。
“好,那我就跟你好好說。第一,世紀家園的項目雖然炙手可熱,牟利也十分的可觀。但是這個世紀家園的產品據我瞭解並不是很出色,後期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你負責,還是你負責?”說着,直直地指向剛纔對他質問的人。狠厲的目光只是那麼淡淡一撇,那人就癱坐在了椅子上。
“第二,賀家全心都撲在與我們爭奪這個項目上,以至於對其他的市場都很薄弱。我們兩家僵持了大半年,各位大股東說說,這大半年我們盈利了什麼。燙手山芋能吃下固然好,吃不下,只會燙了自己的手。”南宮飛侃侃而談,雖然這其中也有自己的私人恩怨在,但作爲業內精英,私人情感只會誤了大事。南宮飛做事向來有手段,沒有賺頭的買賣,他從來不做。
雖然他一點都不想跟這幫老東西解釋那麼多,但是好歹這些都是集團的老人。一個集團能夠屹立不倒,完全離不開他們的存在。當然,南宮飛可不會仁慈地想那麼多,他頂多也不是想給自己找更多的麻煩而已。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歐洲那邊我剛談好了一個項目,待會讓秘書發下去給你看一下,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說着,不等他們,起身就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