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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就這麼跟着于斌走了。到了他車前我才意識到他爲什麼這麼盛情,原來,車是新買的,還是最新款的雷克薩斯。
他按下按鈕的那一刻特別春風得意,我卻特別納悶,他買車的錢是從哪兒來的呢?他的工資再高,買這款車還是有一定壓力的吧?我試探性地說:“這車花了不少錢啊。”
他笑嘻嘻地說:“那是,好幾年的工資都搭進去了。我們也不用買房,所以車買好一點。”
我和陳小野坐了進去,她很親切地挨着我,彷彿和我特別親近似的。我有時候也納悶,是不是我身上有天生的姐姐基因呢?猴哥,小野,似乎都是對我一見如故、把我當做姐姐一樣。
王斌說:“剛買的車,還不怎麼會開,所以開車慢點,你們別介意噢。”
我說:“哪裡會,這麼晚了,還得謝謝你帶我們去市區。”
他說:“舒畫你這話就客氣了,我很早以前就想請你吃飯了,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今天能請你吃飯,是我的榮幸啊,哈哈。”
他一向說話就是如此,明明是比較正經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總讓人感覺到一絲輕浮。我突然注意到他車上的掛件,我感覺特別的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於是問道:“這掛件在哪裡買的,好別緻。”
他擡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這個啊,是買車朋友送的。”
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大概30分鐘左右到了市區。我拿出電話看時間,發現炎彬給我發了一條信息:“火車妹,還沒回公司呢,真跟舊情人約會去了?”
我看了下時間剛好是下班時間,估計見我沒回去給我發的。我們下了車,步行的間隙裡我給他簡短回覆了一句:“恩,和朋友一起吃飯。”
然後,我就把手機裝進了包裡,快步跟上王斌,我們一起到了一家餐館,他要了個包廂,帶着我和小野一起進去了。
我注意到他手上的表也是新的,好像挺昂貴的感覺,我下意識地說:“這手錶不錯呢。”
他見我注意到了他的表,很開心地告訴我:“是啊,花了好幾萬買的。”
我笑着說:“看來最近做了幾筆大單啊。”
他說:“是啊,猴哥走後,也沒人跟我搶了,這裡的單子基本都被我簽了。”
提起猴哥,我心裡瞬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至今沒有和他聯繫過,我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我只是自私地不想面對他的感情,也希望我的離開能讓他放下那份對我的悸動。
我說:“後來……猴哥去哪裡了呢?”
他見我提猴哥,估計又想起我和猴哥的桃色新聞吧,他有些意外地說:“你們沒聯繫麼?猴哥這小子真不厚道,這麼不負責任啊。”
他話裡有話,而且很明顯。那一刻,陳小野尷尬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突然發聲:“他和舒畫姐之間不過是誤會,是公司有人刻意要整他們。我纔不信他兩會發生什麼關係。”
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陳小野這姑娘了,她總是選擇性地發聲,而且言論都不偏不頗的,卻很有針對性。
陳小野這麼說,王斌臉上那種笑容就立刻收住了,接着,他又那樣笑開了,然後說:“這個有沒有,我們不會知道,只有舒畫和猴哥才知道。你說對吧,舒畫?其實有什麼呢,這個社會都這樣,很正常。”
我的心顫抖了,臉上卻依然表現得很平靜,我淡淡地說:“社會就是一個大染缸,有些事情清者自清就好。人總不能活在別人的目光裡過日子吧?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今天我們就不提了,好麼?”
王斌見我這麼說,趕緊說:“是啊,都過去了,不提了。舒畫,以後有什麼難處就找我。猴哥他雖然聰明,畢竟剛出社會,還太嫩了點。你與其找他,不如找我呢。”
我剛夾起一塊木瓜羹,聽他這麼說,有些反胃,直接丟在盤裡不吃了。王斌的外表是那種典型的奶油小生型,喜歡穿緊身的襯衫和尖頭的皮鞋,頭髮總是往後梳還打了髮蠟,我每每看到都特別無感,感覺有一個成語很適合他:人模狗樣。
儘管如此,我依然笑着說:“猴哥也好,斌哥也好,都是我的朋友。請我吃飯是看得起我,以後有什麼忙要幫當然也會找你,都是自己人麼,你說對吧?”
他見我這麼說,別提多開心了,他說:“恩,對,自己人。我們要在a市待挺久的,互相留個電話吧,我閒了就請你看電影,好不好?”
陳小野有些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眼神示意她沒事,我說:“好啊,那我把我的電話號碼報給你。”
……這頓飯吃了快一個小時,從我報電話的那一刻起,王斌就覺得小魚上鉤了,之後就開始滔滔不絕地闡述自己各種觀點,以求獲得我贊同,我要麼附和兩句,要麼點到爲止,一場飯吃下來居然感覺特別累,覺得像在玩心智。
而我所有與他的周旋,不過是爲了接下來的那個活動能夠儘量完美罷了。
我們吃完飯之後,一起下了樓,他去結賬,我和陳小野先走到了外面等他。我說:“小野,等下你和他兩個人回去,沒事嗎?”
她肯定地點了點頭,她說:“放心吧,我不是他的菜。”
我瞬間笑了,這個聰慧的姑娘。我說:“恩,你自己注意點,回去後早點睡。”
她說:“我知道了。舒畫姐,你小心一點王斌。他和公司好幾個女的都糾纏不清的,林希也一樣。”
我點點頭,我說:“我心裡有數的,放心吧。”
我們正說着,在我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來:“爲什麼不接電話?”
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不妙了,趕緊回頭,一看,真的是他。他的臉色烏青,一副盛怒的樣子看着我,我卻覺得他好幼稚好可愛,他難道是專門爲了找我跑到這裡來的麼?
我說:“啊,你怎麼在這裡?”
他冷冷地說:“難道我不應該在這裡嗎?”
我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怎麼會這麼巧?”
他說:“我問你爲什麼不接電話,回答我。”
我連忙掏出電話,才發現我不小心把電話靜音了。最近電話的按鈕總是出問題,我什麼時候按到的也不知道,我說:“你看,不是我不接,是電話靜音了我沒聽到,找我有急事嗎?”
他一把搶過我的電話,直接把我的電話摔在了地上,我的手機瞬間碎成了好幾塊。我大怒,我說:“你幹嘛啊?你憑什麼摔我手機啊?”
陳小野被這一幕給嚇到了,她拉着我的袖子,小聲地說:“舒畫姐,這是你朋友嗎?”
我顧不得理會陳小野,我瞪着炎彬,那一刻我覺得我眼睛都要噴火,我說:“別以爲你是我的上司就可以對我胡作非爲,你憑什麼摔我手機,憑什麼?”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說:“就憑它無緣無故靜音,就證明這手機不值得留在身邊。以後記住,手機最好保持24小時通話狀態,我隨時找你隨時接。”
我怒吼道:“手機都被你扔壞了,還接個p啊接。”
我心疼地蹲在地上,把摔壞的手機碎片一一撿起,再把手機卡放在包裡。當我做好這一切站起來時,我看到了愣在門口的王斌,剛纔那一幕他肯定看到了。
他走了過來,問我:“怎麼回事?這男的是誰?”
炎彬冷冷地說:“現在,跟我走。”
王斌不認識炎彬,他說:“我不管你是誰,你這麼欺負一個女人不太好吧,哥們?”
我考慮到即將要合作,沒有告訴王斌他是我的上級,我說:“那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他是我朋友,沒事的。”
我話說完,炎彬一把拽住我的手,然後直接了當地把我拖走,我對他們兩人揮了揮手,也不管他們有多震驚,就這麼被炎彬拖着離開了現場。
他又一次很粗魯地把我往車後座推了進去,然後關上了車門回到駕駛室發動車子,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說,特別的冷峻。
我不敢說話,因爲我不知道他怎麼想。我靠在後座椅上,看到後視鏡裡他的臉像雕塑一樣僵硬,心裡卻有着一絲絲的歡喜。他這樣,是因爲……吃醋了?
不過,我不敢做什麼猜測。我依然記得張惠說的那句:“他對誰都這樣。”
一路上我腦袋裡都很亂,根本沒意識到他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等他停了車,我才發現,我身處的這個地方絕對不是我宿舍的周邊,我害怕地問:“這是哪裡?”
他冷冷地說:“下車。”
我倔強地說:“你不說是哪裡我就不下車,你送我回去吧。”
他一副懶得和我廢話的態度,直接把我的車門打開,然後拉着我的腿,把我整個人拉了下去。我當時穿的是緊身的a字裙,他這麼猛地一拉,我來不及拉扯裙子,底褲直接外露了……那一刻,我羞愧得想死。
他是蹲着的狀態,自然什麼都看到了。也許正因爲看到了,所以他鬆開了手,扭過頭去說:“自己下來,別讓我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