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似乎把他所有的心事都抖露了一般。我不知道他所謂的“信得過”是什麼意思,我更不明白他如今具體在搞什麼,可是他突然拉住我突然如此誠懇地請求我,我出於本能的信任答應了。我說:“可是我能力有限,可能知道不了多少。”
他說:“接近她,多和她接觸。”
我問道:“爲什麼要調查她?你怎麼知道她剛纔在我們包廂?”
他小聲地說:“別問太多。我回去了,等下我出來這麼久他們要懷疑了。舒畫,這是我的秘密號碼,有急事和我聯繫!”
說完,他塞給我一張紙條,在我還在恍惚的時候突然用力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放開了我,快速消失在轉角。
我在原地發了一會呆,打開紙條看到上面一連串的號碼,我拿出手機記了下來,也沒有標記名字,就直接存了號碼。一切,都被迷霧籠罩着,他真的有太多面,當我翻開他這一面的時候他卻突然又切換了一種風格,而這一次,帶給我的除了神秘感之外,更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危機……
他身上有太多的謎,我所知道的太少太少了。
我把紙條撕成碎片然後扔到了垃圾桶裡,這纔回去了包廂。王凌問我:“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搪塞道:“可能吃壞了肚子。”
我問李大刀:“你表妹的微信號多少?我想我和她之間應該有些誤會,我想和她聊聊,看看我們能不能冰釋前嫌。”
王凌說:“何必問他啊,我這兒就有。我報了你加吧,我到時候再約約她出來,你要有這心,我來從中調和調和。”
直到回去,我也沒有告訴王凌炎彬突然找我的事情,他說,他能信得過的人只有我,導致我不敢把一切都對王凌和盤托出。
回去後,王凌逼着我說過去的事情。於是,我把當初和猴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隱去了那一段噩夢,其他的都原封不動地講給她聽。
她聽完,她說:“你他媽真傻,當時怎麼就不答應他呢?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值得女人嫁。”
我搖了搖頭,我說:“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了,我不想他年紀輕輕爲我承擔那麼大的壓力。”
她說:“女人有時候要自私點,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你看,人家這都娶了別人了。”
她又好奇起猴哥的樣子來,我翻出了他的照片給她看,她驚呼道:“臥槽,還是帥哥呢。舒畫你真的是虧了,當初就跟了他多好。真是傻姑娘,放着那麼好的男人不要。”
我打趣道:“得了,不是有你這麼好的在後面等着麼?”
她笑開了,她說:“也是,有他就沒我了,哈哈。”
我們又樂了起來,笑着笑着大家都沉默了。雖是打趣,卻各自心裡想着各自的人,秦昕浩的消失和炎彬的突然離去都成了謎,留下兩個傻傻的女人組團面對着漫漫長夜。
還好,這個世界上,不單單隻有愛情才能讓人存活。
我打起精神去洗了澡,又幫着王凌洗了衣服,之後我們各自睡去。隔天一早,我便開始了新的工作。
李大刀的辦公室並不大,就租了一間不到一百平方的寫字樓,稀稀落落地沒幾個人在,大多辦公桌都是空着的。你很難想象,一間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公司,每年的利潤卻大得驚人。
李大刀沒什麼背景,和炎彬差不多,經歷過大起大落,一直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生意失敗的時候整個人生跌落谷底,難能可貴的就是堅持,一趕上好的局勢好的風潮,瞬間就人生就風生水起了。有時候,機遇真的很重要。
他說:“公司全職兼職的都有,大部分都在外面跑,留下的幾個小姑娘是做行政人事客服這些方面的。公司沒多少人,比不了你原來的公司。”
我說:“說的什麼話,你不嫌棄我,就是開恩了,李總。”
叫他“李總”總是免不了有調侃的意味,他也樂了,又美滋滋地翹起了蘭花指,然後說:“我給你所有產品資料,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熟悉咱們的產品。然後我再帶着你去跑跑老客戶,搞搞關係,接下來,就都要靠你自己了。舒畫,我看好你噢。”
他說話的強調還真的很需要適應一番,他把所有現有的資料都給了我,也把那輛小車的鑰匙交給我了。他說:“油費公司每個月給你補貼200,話費補貼200,多出的你自己付噢。”
我點點頭,拿了資料,隨意找了一張辦公桌,就坐了下來。
關於美容產品之前瞭解的還真是不多,總覺得那些功效都有些過度地誇大,如今真接觸這一行了才發現哪一行都是一門學問,用心鑽研都能漲見識。
我上班了,王凌就開始變得無聊了,她漸漸反應就不怎麼強烈了,總是大中午的時候跑到李大刀的公司來,然後坐在我旁邊,她看小說,我看資料,偶爾閒聊幾句,和李大刀公司裡的小姑娘套套近乎什麼的。
日子其實過得還可以,只是我心裡始終惦記着一件事兒,就是炎彬交代我的。他給我的號碼我也沒有隨意撥打,他也沒有給我期限讓我什麼時候告訴他調查結果。我嘗試着加了林希的微信,昧着良心說了一大堆討好的話,也把她微信發佈的內容從頭到尾地翻看了一遍,凡是顯示她之前去過的地方、幹過的事,都一一記錄了下來。
不僅僅是微信,她的私人qq我也去翻看了個遍。在王凌的調和下,我們三個建了一個組,我嘗試着故意和她親密,故意挑她喜歡的說說,故意和她套近乎,但是她始終不肯告訴我們她在做什麼。
不過,從微信上反應的情況來看,她近一年來的生活都很高端,都是吃吃喝喝玩玩的爲主。年底那一段,看得出她有過很大的情緒波動,說自己經常做惡夢,導致只能搬回家和媽媽睡。
除此之外,除了反映她是一個愛慕虛榮、整天無所事事的女孩之外,就沒感覺出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一天傍晚,我接到了炎彬的電話。當時,王凌正在陽臺收東西,我連忙快步走到另一個房間,輕輕關上房門,然後才接聽電話。他說:“喂,是我。”
我小聲地說:“我知道。”
他說:“你調查過沒?”
我說:“我和她有些過節,熟絡起來有點困難。看了她微信和私人qq,除了吃喝玩沒什麼特別的。”
他說:“你再瞭解瞭解,看看她和皮蛋有沒有什麼來往。我不說了,來人了,先掛了。”
說完,他便掛掉了電話。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我好一陣發愣。這時候,王凌突然推開門,然後說:“幹什麼呢?突然關着門一個人躲這邊?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我慌忙掩飾道:“剛接了個電話呢。”
她見我的神情有些驚慌,有些懷疑地看了我兩眼,然後說:“咱們晚上吃什麼好?”
我跟着她走了出去,我說:“眼饞了很久的意大利麪,今天晚上就做這個吃。”
她聽到特別欣喜地說:“哎呀,你這個都會做?行,那我就等着吃咯。”
我點點頭,進了廚房開始準備,心裡卻一陣陣的疑惑。一種本能讓我迫切想爲炎彬做些什麼,我對在客廳看電視的王凌說:“凌凌,你打個電話讓林希也來吃吧,我買了很多,咱兩吃不完。”
她說:“噢,好,我問問她。”
我記得林希以前頗喜歡吃西餐,應該會來的。果然,一會兒王凌就對我說:“那你多做點兒吧,晚上她會過來。”
我心裡一喜,我說:“好的,我這就做。”
我又花了很多心思討好林希,她說什麼話我都笑着應和,一副姐姐的樣子。王凌特別詫異我爲何突然就對林希這麼熱情了,不過她也沒有多問。
一個晚上的功夫,我感覺和林希又近了一些。雖然她對我的牴觸情緒依然明顯,但是最起碼,她開始慢慢接受我了。
我試探性地往她最近做的事上引,以一種閒聊的口氣隨口地問,卻暗自都記在心裡。她說自己最近經常性地跑夜店,認識了不少高端的高富帥,還說要給我們介紹幾個認識認識。
王凌懷孕後,我們的日子明顯清淡了很多,對這種生活我一向沒有很感興趣。但是在林希面前,我一反常態地表示出相當大的興趣,並且一副迫切希望林希帶着我出去見見世面的模樣。
林希走後,王凌笑着問我:“怎麼了?最近是不是跟着我太清心寡慾了,開始想念以前酒池肉林的生活了?”
我說:“是啊,吃慣了開胃小菜,突然又想試試火鍋的味道了。”
她說:“想就改天讓林希帶你去見識見識,多認識些男人女人的,也是好事。”
我點點頭,我說:“就是你不能陪我去呢。”
她說:“哎,沒辦法,我從此算是掉坑裡了。”
我聽完不免笑了起來。的確,女人一孕“傻”三年,哎,至少有三年是缺失很多自由的,真不知道一直喜歡自由的王凌能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