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拉張惠的衣服,示意她不要這麼一直倔強下去,我說:“在愛你的人面前服軟不是一種認輸,別這樣,珍惜眼前人。”
她一下就哭了,我看了看王浩然,我說:“你陪她去房間裡聊聊吧,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說。”
他點點頭,強拉着彆彆扭扭的張惠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面對着兩間緊閉的房門,想着裡面的兩對男女會說些什麼,心中滿是悵然。
突然想起那時候,懷上顏顏似乎就是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兒,該有自然就有了,緊接着不斷地孕吐,緊接着肚子一點點地大起來,然後經歷了艱難的順產,再把她從襁褓中的嬰兒一路呵護到上幼兒園。
不和她們在一起,我永遠無法瞭解原來懷孕帶來的並非是幸福,還可能是毀滅和災難。那一刻更是慶幸自己,在懵懵懂懂的年級裡,沒有過多的思緒就這樣生下了一個可愛的生命。我沒經歷過這些糾結於痛苦,也沒有一刻試圖不要她扼殺她,她就是我命裡的孩子。
我的電話響起,炎彬在電話裡苛責地說:“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一條信息一個電話都沒有?怎麼,有閨蜜就忘記我了?”
我笑着說:“怎麼會呢?一直想着呢。”
他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可能要到晚上了。”
他說:“你們商量什麼呢,商量了這麼久?要麼,我也過去看看?”
我連忙說:“我們閨蜜之間的秘密,你就別摻合了。你乖乖在家休息吧。”
他嘆了口氣,他說:“好吧,那行。我出去看看,過完年了,我也該找事做了。”
我的心又沉重了一下,我知道他這麼想需要多大的勇氣。不過,他能走出這一步就好,總歸要早日面對失敗的事實。
我說:“好,那你去吧。有什麼事短信聯繫。”
我們掛了電話,我呆呆地坐在客廳,等着他們兩對男女商量後的結果。不久後,王凌和秦昕浩先走了出來,我對王凌說:“浩然回來了,現在在房間裡和張惠說話。”
她“噢”了一聲,她說:“我和昕浩商量很久,吳桐那人怎麼勸說都沒有用,昕浩願意拿出五萬給張惠作爲補償,但是我們都要保密,就說是吳桐給的,這事就了了,讓她早點去醫院。”
我看了看秦昕浩,他似乎沒有異議,他一直拉着王凌的手,一副呵護備至的樣子。
我點點頭,我說:“這樣也好,對她總算多一點兒慰藉。”
秦昕浩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凌凌,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一有時間就會過來。舒畫,凌凌就麻煩你了。”
男人在愛一個女人和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真的很不一樣,他若愛她,他願意放下所有的棱角變成溫玉,連眼神都是溫潤無比的;他若不愛,便會自動隔出一道天牆,你可以清晰看到他的五官感受他的語言,卻得不到任何他給的溫暖。
我說:“我會的,放心吧。”
他在王凌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的手,然後走到了門口,王凌又快步跟了上去,兩人大概在門口纏mian了一小會兒,我聽到秦昕浩溫柔地小聲說道:“寶貝,我走了。”
王凌悵然若失地坐回了座位上,我說:“又不是見不到了,怎麼就那麼失落?”
她便笑了,她說:“你對炎彬不會這樣麼?”
我說:“會,我懂那種感覺。”
她過來依偎着我,她說:“要是我們四個都能各自找到各自的愛情,一起結婚,一起生孩子,該有多好。”
我說:“世事哪兒能遂人願呢,總是有幸福和不幸福的時候。”
這時候,浩然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對我們說:“我出去一趟,我去找姓吳的那個孫子!你們看着她!”
我連忙上前攔住他,我說:“好好的又怎麼了!別衝動!別做傻事!”
王浩然滿頭冒汗,他說:“那能怎麼辦!她心裡那口氣一直順不下去!一會喊着要跳樓!一會又說要把孩子生下來找姓吳的算賬!我沒地位沒本事,我除了去找姓吳的拼命,我還能怎樣!”
我大聲說:“行了你!知道自己沒本事就消停點兒!她已經那麼難受了你就別添堵了!好好陪在她身邊!過兩天她自己會想通!吳桐那邊答應給五萬了,直接給了秦昕浩,明天秦昕浩就會把錢給張惠。這事就只能自己自認倒黴,別怨天尤人了!你們都好好的以後!知道是自己錯了就趕緊把錯誤了結!浩然,我欣賞你對張惠的情義,但我特別反感你現在的衝動!好好想想怎麼做最好,別一味的衝動,你一樣,張惠也一樣!”
他愣愣地看着我,也不說要算賬的話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要給她一片天,你自己就得先平靜下來。去坐下,喝口水,無論張惠和你有沒有結果,孩子都不能要。別婦人之仁,也別把自己整得那麼偉大。你現在是偉大了,將來害得是她和孩子!喜當爹沒那麼好當!”
他點點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這才慢慢靜下心來,他把鞋子放回了原位,然後說:“好,我仔細想想,我把她帶回家去,洗個澡,舒舒服服的,我們再來想怎麼解決這事兒。”
我說:“好,這纔是爺們該做的,別逞一時之氣。你一定得壓住她的情緒,看着點兒,別讓她衝動了。”
他“嗯”了一聲,回房去把張惠硬拉了出來,我說:“張惠,你們先回家去吧,回去洗個澡,好好理理頭緒,事情發生了就得解決,想想怎麼做是最好的。”
她擡頭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手一直拼命地想掙脫王浩然的手,奈何被他緊緊拽着,硬逼着她換了鞋,然後對我們說:“我們兩先回去了,她你們就放心吧,我保證看牢。”
我目送他們下了樓,回來對王凌說:“我們去超市買點菜,我給你做頓晚餐,然後我就回去了。”
她有些感動地看着我,她說:“不用了,我自己隨便吃點好了,你也被我們折騰一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說:“你現在身份不同,我得好好照顧你。走吧,你要是不想出門就在家等我回來。”
她選擇了和我一起出門,我們一起買了點菜,我給她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陪着她一起吃完我纔回到了炎彬的身邊。
這麼久沒見我,一進門我就被他抱住了,他說:“你可回來了,我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呢。”
我笑道:“哪兒能啊,你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帶了便當。”
他說:“沒吃呢,買了泡麪,以爲你晚上又不回來了,你也不想我,電話信息都沒有。”
我有些愧疚,一整天被她們兩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就忽略了他的心理感受了。我說:“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其實,我很想你的。”
他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說:“傻女人,和她們待一起那麼久,有什麼收穫沒?”
我說:“收穫大着呢,王凌告訴了我你和她的那些事。”
他立馬不自然起來,他說:“瞧你說的,我和她能有什麼事。”
我說:“你不是暗戀她很多年麼?還否認……”
他瞬間就囧了,有些生氣地說:“那都多久前的事了!真是的,你們好好的聊這個幹嘛!”
我見他有些被拆穿心事的惱怒感,我便說:“恩恩,我的錯,都過去了,不應該提。”
我轉身,把外套掛在了門背後,然後把便當放在了小飯桌上,打開說:“過來吃點兒吧,我在王凌家做好的,挺香的。”
他坐了過來,看着我,然後說:“其實很早就想對你說,但是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誰都有過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你之後,我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明白麼,蠢女人?”
這句話好煽情,我心裡一動,我說:“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的從前,只是你和她讓我困惑,所以,就忍不住問她了。”
他捏了捏我的臉,他說:“我對她從前有過愛,東哥死後,就只剩下情分了。我不會去搶兄弟的女人,她不屬於我。這些年,我關心她,照顧她,但我從來沒有對她有半點兒不尊重。因爲,她是東哥的女人,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主動抱住了他,我說:“我明白,她也對我說了,和你說的一樣。你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我喜歡這樣的你。”
他笑了起來,他說:“你就是蠢,我風光的時候你不跟我,我落難了,你倒堅定地陪着我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說:“因爲現在的你,纔是真實的你。我是喜歡雪中送炭的女人,不愛錦上添花。”
他乾脆飯也不吃了,一把把我抱到了牀上,整個人撲了過來,我閉上了眼睛,盡情享受他給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