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般若的眸光危險地緊眯着,“本王離開太久了,其他人一定會生些心思出來的。另外,若是離王知道本王離開了新羅國,他回國的話,豈不是可以控制全局了?”
冷無情立即覺得脖子嗖嗖發涼,的確,他們一直在這裡,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在辭行的時候,夜般若沒有跟龍邀月打招呼,此時她正酣睡着。
夜般若只是簡單地與龍嘯天寒喧了幾句,便告辭了,臨走還決定,等立國之後,再迎娶龍邀月。
龍嘯天也非常贊同,雖然他一直力挺夜般若,但是新羅國目前局面還不明朗,在此危險之際,將女兒嫁過去,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羽滄瀾在凡間呆得時間太久了,久久的疏於修煉,這一路勞頓下來,竟然有些吃力。
她決定暫時留在山間,吸收一些草木精花,再吐納煉氣一段時間再回人間去。
這一片山林十分美麗,除了那片李花林以後,還有山坡的一片楓樹林,青竹坡,這裡沒有什麼大型的猛獸,小動物倒是極多。
夏天的夜晚,這些小動物都集中到溪邊飲水, 羽滄瀾站在一塊高石頭上面,看着萬物衆生。
過了很多天,她也沒有發現一個悟了靈的小獸,竟然全是低等的普通獸禽類。
沒有辦法跟它們勾通交流, 羽滄瀾很相信黑豆兒,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上次摔落懸崖之後,基本上再沒有她的消息了。
有一天日暮,望着飄渺的葛煙,有如夜色的簾布一般,慢慢將大山的真相目蓋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聽到斷斷續續的木魚聲。
她遁着木魚的聲音向前追朔,很快,她來到了一座有些破爛的小廟堂跟前。
淡淡的香爐之間,她依稀看到了劉大山的身影,她幻化成自己的樣子,然後進入了廟堂。
廟堂之上,僅供了一個牌位,寫着,劉大山之妻宋之靈之位。
羽滄瀾有些詫異,“劉大山,你不回大理寺了嗎?”
劉大山微微冥思,“不了,我不想扔下她一個人,在這裡異鄉孤苦伶丁的。”
“呃,她該去投胎了吧!你守在這裡也沒有用啊!不如回到大理寺去吧!”
劉大山低着頭,目光清遠,“出家人,佛在心中,走到哪裡也是修行!”
羽滄瀾覺得豁然開朗,是啊,自己愛的人,無論走多久,其實一直駐在心間,從來不會忘記,也不會消失。
她不再歸勸劉大山,轉身默默下山,如果宋之靈在天有靈,應該會來尋他的吧!
羽滄瀾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夜色已晚,沒來由的,她又想起了那場篝火晚會。
完全是沒有任何目地的,羽滄瀾朝着那草原的邊沿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這裡的人羣總是很多,夜火中總是能看到熱情的篝火晚會,工作了一天的人羣在這裡歡歌笑語。年青的男女們,在這裡約會定情,喝酒跳舞。
難怪上次龍邀月會挑選這個地方了,也許這裡是京城的情人們相互訴衷腸的地方。
羽滄瀾緩緩走入人羣之中,目光隨意地尋找着。
在最外圍的一個火堆旁邊,坐着一道略顯落寞的身影,白色的袍子,顯得有些污跡了,看起來他很頹廢的樣子。手裡拿着一隻烤羊腿,有些索然無趣地翻動着,目光卻是望向草原的深處。
在看到夜離的那一瞬間,羽滄瀾有一種失而復動的衝動,她眼眶微微有些溼潤,聲音低啞地喚了一聲。
“夜離……”
夜離極其迅捷地擡起頭,淺紫的長髮飛舞着,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望着羽滄瀾,他完美的脣角露出一絲笑意。
羽滄瀾連忙推開人羣,奔了過去,“夜離,你,我都離開六七天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我以爲你不見了?”
夜離純淨地笑了,他笑的時候,眉眼都舒展開來,整張臉容光煥發,充滿了活力,剛纔的頹廢彷彿只是一場幻覺。
他將手裡的烤好的羊腿遞給羽滄瀾,“上一次,我走了一下神,回過頭來,發現你不見了,只留一隻沒有烤好的羊腿……”
羽滄瀾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走失的小孩,而夜離則是小孩的媽媽,雖然小孩走丟了,但媽媽依然固執地守在小孩丟失地方,拿着小孩的玩具,日復一日地等待着孩子的迴歸。
“那你一直在這裡等嗎?”羽滄瀾問道。
夜離淡淡一笑,“沒有,只是偶爾過來看看。書上說,有些東西,如果他是屬於你的,一旦丟失了,守在原地,她如果會回來的話,那就說明,她是屬於你的。如果不是屬於你的,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夜離這一番話也許是無心的,但羽滄瀾聽後,非常感動,不由得眼眶又泛紅了。
這是腫麼搞的嘛,人家的哭點日益降低了。
“呃,你吃完這個,我帶你去個地方!”夜離淡淡說着,往火堆裡添柴。
桔黃色的火光映在他精緻而單純的面貌上,說不出來的明豔動人。
羽滄瀾呆了呆,邊吃邊問着:“那天你沒有看到我被夜般若帶走嗎?”
“沒有……”夜離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哪天,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東西,然後沒有注意到你。”
“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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