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和名仕苑”,不出意外就是斐家投資的,名字取自“歲月靜好”的寓意,並不如如雷貫耳,當初出售的時候也沒有宣傳的家喻戶曉,但是這個小區的名氣,就如同雕在磁卡上的金色鳶尾花,稍稍有心瞭解一下就能知曉。
這個小區的所在地並不是很偏,畢竟但凡既高端又昂貴的住宿區,總是會有“鬧中取靜”這麼個屬性。所以墓家跟它離得遠還是因爲他們家住的小區其實挺偏的,十年前還是一大片田地,慢慢的因爲城市擴張才建起來的,當初會選擇在那裡買房子還是因爲離本市最好的高中近,早上不堵車的話,五分鐘妥妥的能到。
距離墓泠塵和墓泠雪倆兄妹放假回家已經過去了五天,墓泠塵和斐宸的同居生活也即將開始。
墓泠塵看了一眼同坐在車上的這一大家子,痛苦的轉過臉,生無可戀。
墓泠雪保守秘密的能力,果然無愧墓泠塵對她的不信任,差不多就是在當天晚上的閒聊中,她就把墓泠塵已經跟斐宸討論過“生命大和諧”的問題以及墓泠塵是受的事跟墓父墓母透露了個底兒掉,於是墓泠塵度過了……這輩子最難熬的五天:
面對這個雷劈一樣的消息,墓父墓母相對無言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這對默契的夫妻用眼神交流了些什麼,之後他們就以某種複雜的情緒,默默地不說話,斜覷了墓泠塵好久。
不知道是不是墓泠塵自己多心,他總覺得老爹老媽的眼神裡透着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思,看得他臉都紅了:
“幹什麼幹什麼,都是成年人了,我們倆啥也沒發生才奇怪好麼?!”
如果當時墓泠塵能知道他們隨後要說的那些話的話,他會寧願被他們的眼神折磨一晚上也要堵住他們的嘴的:
先是墓父“嘖”了,一副“我看見你就來氣”的表情搖搖頭:
“虧你還學了那麼多年散打,白學了。”
上來就往痛處戳,你真是我親爹。
墓泠塵是個慣於用拳頭說話的人,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像一個期末考砸了給自己找理由的小學生那樣,越辯解越覺得丟臉:
“斐宸的身手不在我之下好麼?”
“所以你就放棄抗爭任壓了?慫貨!”
“這個爲什麼還要論武力值啊,我我……我們是順其自然的好麼!”
“所以你是順其自然被壓的?”
“沒有!我不是這個——”
“所以爲什麼是你被壓?”
當時覺得很自然很合理,可現在被他們這麼一問,墓泠塵就覺得自己好像喪權辱國了似的:
“因爲、因爲他、他比較高,”墓泠塵羞憤的都無法正常思考了,搜腸刮肚地找他“被順其自然”的合理解釋,最後在墓父“你別掙扎了,解釋就是掩飾”的“嘖嘖嘖嘖”裡,過嘴不過腦的吼了一句:“他他他他……他比我大行了吧!”
老子二十年陳的節操啊……顏面掃地……
這一聲出來後,客廳裡詭異的安靜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墓泠雪蹦了起來,跑到洗手間擦鼻血。
雨絲墓母給了墓父和墓
泠塵一人一巴掌:
“當着小雪的面說什麼呢?”
墓父懨懨地閉嘴了,而墓泠塵暫時是不會再想跟老爹說話了。
隨後開口的是墓母,如果那時候墓泠塵知道她要說什麼的話,他會寧願面紅耳赤地跟墓父互懟一晚上的,但是他不知道,允悲~
墓母沒有墓父那麼糾結於“誰攻誰受”的問題,作爲一個關愛孩子的好母親,她開口就是詢問身體:
“第一次……是不是很疼?”當時墓母的表情恍惚間都能讓人看到“母性慈愛的光輝”:“你上藥了麼?”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墓泠雪,聞言,默默地又回去了。
墓泠塵:“……”
親媽,您真是我親媽啊!
“沒、沒那麼誇張,”他結結巴巴地說:“沒事,真的,我們、我們準備措施做得很充分。
知道兒子身體無礙,墓母暫時放心了,但隨後她的“媽媽式叮囑”才真是險些要了墓泠塵的命:
“小塵啊,媽知道你們年輕人呢……精力足,他們有錢人呢也愛玩一些花樣,但你要知道,身體是你自己的,辛苦的是你,不能隨着斐宸的喜好亂來……你知道沒有?”
墓泠塵:“……”
面如死灰:我能裝不明白麼?
“還有,這個……頻率呢也不能密集,你們現在是年輕,但是媽可上網查過了,經常、經常……的話,以後可就有你難過的了,你知道沒有?”大概墓母也是覺得這些話不太容易說出口,爲了掩飾不自在,說兩句就要停下來問一句“你知道沒有”。
“嗯……知、知道了,我們有分寸……”
這尼瑪都是什麼對話啊!
“還有像是感冒生病的時候千萬不能……你知道沒有?”
“媽知道你們有主見,但你們這情況還是特殊的,別仗着年輕就亂來,斐宸家是有錢,但是身體壞了多少錢也買不回來……你知道沒有?”
“還有……”
墓泠塵默默地坐在那,墓父都聽不下去跑了,可他不能跑,他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道家境界,三魂沒了七竅,整個人是一種形象的“半死不活”狀態:
“是……”
“嗯……我知道……”
“您放心……”
關鍵是她不僅說,還要問,事無鉅細,而且到後來墓泠雪又過來了,父母這好歹也是長輩,被自家妹子在旁邊跟着湊熱鬧,墓泠塵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天晚上過去後,墓泠塵腳下發飄的回自己房間,那種彷彿被剝光了扔大街上游行了一遍的經歷實在太可怕了,上樓梯的時候他都錯覺自己在昇天。
但是人的適應力是驚人的,當那陣感覺過去之後,之前被忽略的羞憤就浮了上來,墓泠塵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好死不死的斐宸恰恰在這時候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斐宸:“房子那邊已經收拾好了,我們隨時可以住進去,你要不要先來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合你意的?”
墓泠塵:“住你妹!”
墓泠塵:“你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斐宸:“???”
斐宸:“【圖片:我做錯了什麼?】”
斐·躺着也中槍·宸:“一臉懵逼”已經無法形容他了,他這得上“萬能懵逼公式”了。
得知斐宸準備的房子就在本市,墓父墓母很滿意,父母嘛,總是希望子女能離自己近點。這五天他們操心完了墓泠塵跟斐宸生活的方方面面之後,就愉快地表示要去參觀他們要住的房子。
不得不說高檔的小區就是不一樣,入口處的身份覈對很仔細,因爲他們是第一次來,又不是有備案的車牌號,很是折騰了一陣才放他們進去。
一進小區,迎面就是一個像是模仿以前圓明園大水法一樣的噴泉池,當然,不可能像真的大水法佔地那麼大,但是打眼一看還是挺震撼的。
隨後,墓父在保安的指引下把車開進地下車庫,其餘三人從車上下來去圍觀噴泉,噴泉底下的池水很清,入鄉隨俗地養着很多錦鯉,都是小魚,見人靠近都圍過來討食,墓泠雪當場就想問哪有魚食賣,被斐宸問他們到了沒的一個電話打斷了。
墓父還沒從地下車庫出來,斐宸便下來接他們了:
“伯父呢?”
“停車呢。”
“啊……不好意思,雖然房子有車庫,但是已經被停滿了,麻煩了。”
墓母倒不在意這個:“沒事,停個車也沒多大功夫。”
因爲各棟別墅之間的間距很大,綠化做得也很充分,所以用腳走的話到他們的房子還有段距離,當然,第一次來,多走兩步倒也不覺得。
“伯父伯母就在家裡多坐一會兒,吃個午飯再走吧,我做了一點菜。”
因爲斐宸這話說得實在太自然,所以墓泠塵第一反應是“你竟然會做菜?!”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他“家裡”這個用詞。
家裡……好像瞬間就有了成家立業的的感覺了……
墓泠塵瞅了斐宸一眼,有點不好意思的又移開了目光:
可我不僅是對這個“家”啥貢獻沒做,還因爲遷怒斐宸連一眼都沒看過……嘖,太不成熟了。
別墅的花園並不怎麼大,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還是量產的以盈利爲目的地房子,做不到那麼奢侈,反正住的也是兩個大男人,他倆應該是沒誰有那個興趣侍花弄草的。
墓泠塵以爲之前斐宸給他的磁卡就是房卡,事實上,那只是花園大門的鑰匙,真正要進家靠的是指紋解鎖,而且那指紋鎖自帶清掃功能,防止指紋留在上面,目前指紋鎖只錄入了兩個人的指紋,跟手機一樣,也有備用的密碼鎖。
“真高級……我說,這要是在家出點什麼事,別人想救也進不來的吧”
墓母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怎麼說話呢?”
其實墓泠塵是有一點不自在的,因爲說來他是這房子的主人,可他對於這房子的瞭解跟個陌生人沒兩樣,又親切又陌生的,不自在的緊。
“這個自然也會有相應的程序的,”斐宸笑了笑,打開門:“都請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