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鎮的邊上,溫成龍早就已經把自己的貂皮大衣脫了下來,帶着小銳跟頭把式深一腳淺一腳的東躲西藏。
小銳氣喘吁吁的對溫成龍問道“老闆,怎麼唐家的人突然就來了?我看樣好像是要有軍事行動啊?”
“廢話,這就是人家老唐家的勢力範圍,有軍事行動也是他媽正常的!”
溫成龍頭也不回的小跑着。
“不是,有軍事行動跟咱們也沒關係啊?咱們……”
沒等小銳說完話,溫成龍轉身一把就將小銳按在了雪地上,隨後就聽見有車輪粗暴碾壓雪地的聲音傳來……
躲在雪殼子裡面偷偷往外看的溫成龍和小銳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唬住了。
一排一排整齊的並且帶有唐家標識的軍用卡車正在朝着鼓山鎮內開來,從飄搖的苫布被吹起的縫隙看去,車裡竟然是臨危正坐的唐家士兵,並且個個手裡拿着槍械!
“要跟毛子開戰?”小銳小聲的詢問道。
“我看這樣好像是要跟劉家開戰,咱倆這最近這是走背字啊?怎麼跟誰誰倒臺呢?”溫成龍咬着牙罵了一句,隨後略微的思索了一下說道“不行,還得回旅店一趟!”
“幹啥啊?”
“錢和貨還有不少傢伙事都在旅店裡,這大雪泡天的硬靠兩條腿往出走嗎?”溫成龍低聲的呵斥着小銳,隨即兩個人快速起身開始朝着小旅店再次返回。
就在鼓山鎮這邊有唐家軍隊大肆進入的同時,燕京府外不遠處跟王家交界的礦區裡也開始出現了異動。
之前約定俗成的規矩是燕京府每個月都會從礦區抽出百分之三十的費用來充作劉家的軍費,今天也正好是到了燕京府來收費用的日子。
號稱北方內陸最大的四大礦區之一的燕東區,春暖花開的日子裡面也迎來沒日沒夜的下礦工作。
如今負責燕東區的人物正是和尚身邊的傻慶,閒來沒事就要在燕東區裡面待着的傻慶正在悠閒的躺在躺椅上哼哼着帶粉詞的小葷段子,忽然外面一個小兄弟跑了進來對着傻慶喊道“慶哥,燕京府來人了!”
原本還悠閒自得的傻慶一聽小兄弟的話立刻從躺椅上竄了起來,瞪着一雙大眼珠子就往外走。
“來多少人啊?”
“就燕京府稅務署的那個老七帶幾個人來了,在礦井那邊看熱鬧呢!”小兄弟快一步跟上之後低聲的說道。
“嗯!”傻慶沒當回事,揹着手不快不慢的就朝着礦井走去。
此時的礦井邊上,五六個穿着打扮都非常上檔次的人正在看着礦井裡忙忙活活往出運着一筐一筐的礦物。
爲首的一個男人看樣子也就是三十四歲,戴着金鍊子剃了一個板寸頭,一身棕色的休閒西服裡面還穿着一件花襯衣。
穿着打扮有點上年頭的復古老炮意思,這個人就是燕京府稅務署的辦事專員,孔老七!
“這一片的礦井看見了嗎?大大小小燕東區最少有踏馬十多個,東南西北得有多少?以後你們沒事就過來看看,現在負責這邊礦物開發的都是王家的擁軍那幫人,都是靠着咱們燕京府吃飯的……”
“七哥,爲啥王家的擁軍要靠咱們燕京府吃飯啊?”一個歲數不大,看着應該是剛剛從某個學院畢業分配到了稅務署的小年輕不懂就問的問了一句。
“艹,咱們哪有時間開發這個玩意啊?所以就交給了王家,王家出人出力,咱們呢就直接收費用就完了……”
孔老七牛逼閃電的說完一扭頭,正好就看見傻慶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
“哎呀,說曹操曹操到,都看見沒有,這是王家擁軍大家族和尚的好兄弟,傻慶!”
一般來說就是再牛逼的人給自己的小兄弟或者是下屬介紹別人也應該是按照歲數之類的來定稱呼吧?
可是孔老七這個逼就裝的有點圓潤了,張嘴閉嘴就是傻慶的喊,那安生跟傻慶喝酒的時候還得稱呼一聲慶哥呢!
傻慶明顯聽見孔老七對自己的稱呼也有點不高興了,所以低着頭看不清表情的沒說話,點了一支菸站在原地沒吭聲。
孔老七跟身邊的一幫小孩嘻嘻哈哈了一會,突然有點納悶的看向了傻慶……
“咋個意思啊傻慶?給和尚打個電話啊?”
“給他打電話幹啥?”傻慶甕聲甕氣的問道。
“這不是到日子了嗎?咋的了?最近酒色傷身還傷腦子了啊?一天就瘠薄知道跟我鬧那些沒用的,草……”
孔老七屬實是裝習慣了,所以多少是有點分不出來好賴臉了,也沒有發現傻慶今天面對他明顯就有點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緩慢的走過來四五個人,爲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拄着柺杖已經能夠緩慢下地移動的磚頭。
自從上任了鮮龍城稅收官之後,磚頭經常就來往於這些關係好的買賣家,沒事溜達溜達看看需要解決啥問題不,然後順便給分紅收回來。
今天正好也是磚頭找傻慶要錢的日子。
磚頭平時也見不到孔老七,所以也不知道他是誰,更談不上認識……
離老遠磚頭看見傻慶之後就擺手喊了一句“慶哥!”
傻慶扭頭一看是磚頭過來了,勉爲其難的笑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這瘸子誰啊?”孔老七看着磚頭走道都費勁的樣子嘴欠的問了一句。
傻慶實在是不想跟孔老七這個缺心眼的多說一句話了,沒搭理他就轉身朝着磚頭走了過去。
“你咋過來了呢?我都讓人準備送錢了,多折騰啊?”傻慶從兜裡拿出煙盒之後直接給磚頭和他身邊的小兄弟們散煙。
磚頭樂呵呵的接過來煙之後點着,隨後有些落寞的說道“家裡的事我也幫不上忙,出來就當透口氣了,有客人了?”
傻慶知道磚頭問的是孔老七,搖了搖頭說道“你去我辦公室待會,來了也彆着急走了,晚上咱們找地方喝點玩玩……”
“要是有客人我就走了得了,去嘉文那邊看看!”
“嘉文那邊也沒留下誰你認識的,就在我這待着吧!”
傻慶說完之後就準備送磚頭去自己的辦公室,結果這個時候孔老七帶着人竟然跟了過來。
“不是我說傻慶你啥意思啊?我來了一句話也沒給,不辦事了啊?”
孔老七說着還伸手給了傻慶一個腦拍。
之前我無數次說過,在北方,東北這些地方,不熟悉到曾經躺過一個被窩的人都千萬不能給人一個腦拍,這玩意是極其帶有侮辱性的動作,但是孔老七這個裝逼犯明顯就是拿自己當燕京府說得上話的人物了,竟然給了傻慶一個腦拍。
抽菸看熱鬧的磚頭看見這一幕之後愣住了,捱了一個腦拍的傻慶這個時候也愣住了……
“你看啥啊?腿腳不好就別瘠薄出門搖哪溜達了,再瘠薄給鞋甩丟嘍!”
孔老七這張嘴是真耽誤事,捅咕完了傻慶又開始對着磚頭來了一頓輸出。
磚頭原本因爲不能再次上戰場而平和了很多的內心就讓孔老七這一句話頓時給點燃了。
“這逼誰啊慶哥?”
“燕京府稅務的!”
“啊……”磚頭點了點頭,叼着煙咧嘴一笑之後問道“拿我揍他有毛病嗎?”
“那能有個瘠薄的毛病,曹尼瑪的!”
傻慶嘴裡說着,突然轉身一拳就打在了孔老七的脖子上,給孔老七懟的連續往後退了兩三步。
磚頭這個時候也舉起了手裡的柺杖,別看走路都費勁,但是要說幹仗那磚頭肯定是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光景猶如白馬過隙了……
純鋼打造的柺棍一下接着一下的對着孔老七的扁鏟子腦袋就開砸,瞬間血花四濺。
“哎?你們咋還打人呢?”
“都別打了!”
孔老七帶來的人立刻上前準備去推搡磚頭和傻慶。
磚頭帶來的人就不用多說了,那都是惡營直屬隊裡面挑出來的選手,專門就是爲了給磚頭開車,伺候磚頭的兄弟。
一看自己大哥動手了,立刻這幫人就摘下了腰間的武裝帶,對着這幫還算不諳世事的小年輕們劈頭蓋臉的就掄了起來。
“有人鬧事,來人啊!”
“上人,上人,慶哥跟磚頭哥捱打了!”
“馬勒戈壁的,給我幹他們!”
也不知道人羣裡面誰喊了這麼一嗓子,瞬間從礦井裡面和工作區之中就開始有人拎着各種安全帽,鐵鍬,鎬把,磚頭子衝了出來。
一眼都望不到邊的工人還有和尚家的工作人員就跟瘋了一樣的衝出來,對着幾個燕京府稅務署的人就開始了瘋狂的圍毆。
另外一邊的孔老七此時抱着腦袋躺在地上,傻慶騎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的對着腦袋開砸,而磚頭則是瘸了瘸了的在周圍遊走,純鋼柺棍抽冷子就對着孔老七身上來一下子,扎的孔老七嗷嗷直喊。
幾分鐘之後,傻慶脫了自己的衣服扔給手底下的小兄弟之後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隨後指着已經沒有了人模樣的孔老七還有那幫小年輕罵道“曹尼瑪的,燕京府出門三五米的距離算是多了,東南西北礦區沒有你們燕京府人站的位置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