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市郊，‘藍晨藥業’的內部醫藥研究機構，也就是周青峰在現實世界最緊要的財產——‘輻射’生化實驗室。
經過半年的高速建設，整個科研園區已經全部完工，充足的資金投入讓這裡最多時有超過六千多名工人在工作，這個速度令先期來到這裡的各國科研人員都驚歎不已。
園區總體造價超過二十億軟妹幣，建設最緊張的時候甚至抽乾了周青峰手頭所有的流動資金。可就算如此，這裡的後期裝修和設備安裝工作都沒有停止。
作爲實驗室主管，來自印度的拉曼·達利特給周青峰帶來最大的功效不在具體的實驗上，而是對一個大型科研機構成熟而穩妥的管理。這個學過計算機，讀過生物製藥，混過MBA文憑的傢伙是全才。
園區還沒徹底完工時，拉曼就開始組織來自世界各地的高端人才開始了研究工作。有巨大的投入，有明確的指導，有優秀的人才，‘輻射’生化實驗室出成果的速度很快。
“雨果先生，這是我們進行46階段產品的研究報告。”拉曼站在個小會議室的講臺上，在他背後是投影儀的畫面，在他面前則是戴着面具的男子。
是的，戴面具。
拉曼在實驗室能具體接觸到的最高指揮者就是馮婉和袁枚，可他知道這兩個女人其實都聽命於眼前的男子，一個身份神秘的傢伙。雖然很是好奇，但他無意冒犯上位者的隱私和尊嚴。
因爲實驗室出了新狀況，周青峰匆忙從魔都趕回來的。他花大價錢招募的人類精英果然給力，幾個月的時間就將NTZ項目推進了一個階段。
不過這跟周青峰想要的NTZ-46不是同一個東西。原本阿倫佐教授的研究中，46階段其實是45階段的改進，可‘輻射’的這幫人卻搞到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曼他特’——一種聰明藥。
人類一直在研究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加聰明，歐美的大型醫藥機構也推出過很多很多提升大腦思維能力的藥物。比如中樞神經興奮劑‘利他林’，可以讓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但‘曼他特’顯然要比過去那些不太靠譜的聰明藥強大的多，它可以顯著的提升一個人的智力。記憶，思維，判斷，聯想等等方面全面強化，而且其副作用就是嗜睡，好好休息幾個小時就能恢復。
“這藥的臨牀效果如何？”周青峰問道。
“我們一開始發現了十多種藥品衍生物，小白鼠試驗確認了其中七組有明顯效果。接下來就是七組對比試驗，每組十二隻黑猩猩，分爲觀察和對照兩部分。”拉曼開始對實驗過程進行大概描述。
周青峰手裡的資料也記錄了所有試驗結果。
第一組，認知能力大幅提升，但連續用藥兩天後全部瘋了。滅殺。
第二組，認知能力大幅提升，但一週後臟器衰竭，滅殺。
第三組……
周青峰看到一組又一組的黑猩猩掛掉，都覺着心驚肉跳。他倒不是可憐黑猩猩，而是可憐他的錢。一隻黑猩猩就要二三十萬，滅殺一個對照部分就等於幹掉了近兩百萬軟妹幣。
這他孃的一部入門級的超級跑車就沒了！
而整個實驗做下來，一部世界頂級的超豪華轎車就變成了焚燒爐裡的黑猩猩烤肉。研發新藥物果然是有錢人玩的事情。
以後誰也別跟老子炫富，買個豪車豪宅算個屁啊，老子這裡半個月的時間做個對照測試就消耗了四五千萬軟妹幣。這僅僅是‘輻射’實驗室裡很平常的一個實驗。
看着賬面上一個個紅叉叉，周青峰覺着自己已經在拼命賺錢，可累死也趕不上這夥研究人員消耗的速度。這幫傢伙太恐怖了，不是花錢而是在燒錢。可不支持他們又不行，這關係到周青峰自己的小命。
拉曼倒不在乎自己老闆到底在想什麼，他只覺着在‘輻射’的生活真是太美妙了。大老闆除了給錢之外基本不管事，只有出成果的時候纔出現，他甚至不像其他研究機構的老闆那樣死命催實驗進度。
“我們最終確定了第六對照衍生物是安全有效的產品，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進行下一步臨牀三期的人體試驗。”
拉曼微笑完成整個解說，希望能得到周青峰的一點表揚。46階段產品的效果極其令人滿意，如果臨牀三期試驗沒問題，他自己都迫不及待想要試試。
可臨牀三期試驗是最花錢的，沒有幾年的時間，沒有幾億甚至十幾億美元的資金，這個試驗就別想成功。一種藥物的效果不管最開始是如何的令人興奮，但往往會在長期實驗中暴露出重大缺陷。
比如周青峰服用的NTZ-49讓他擁有遠超常人的能力，卻也讓他慢性中毒，所以拉曼可不敢隨隨便便亂吃‘曼他特’。
“把臨牀三期的藥物交給我，將會有另一個團隊進行臨牀測試工作。”周青峰說道，“你們繼續進行後續研究，儘早將成果推到50階段。”
“是的，先生。”拉曼對此倒沒說什麼，臨牀三期是個費時費力又不討好的工作，不太適合讓‘輻射’實驗室的高端人員幹這種雜活。在國外有專門的公司幹這事，他也很樂意將其外包出去。
“對了，就現在市面上出現的傳聞，你有什麼看法嗎？”周青峰指的是黃小明同學惹出的事端。這事的直接後果就是讓‘藍晨藥業’的兩種產品脫銷。
“我覺着還是冷處理比較好。”拉曼其實認同徐國強當前的做法，畢竟這事一個鬧不好就不是什麼科技進步而是大丑聞。西方醫藥公司經常碰到這事，每次都能因爲賠償搞垮一家前途無限的大企業。
“我們其實做了細緻的研究，26階段產品和45階段產品的混合液確實有促進大腦智力提升的可能。但這種混合液比較初級，它的有效率很低，而且似乎跟人種有關。
就好像不同人種對牛奶中的乳糖有輕重不同的不耐受症狀，這種混合液也是如此。我們做過理論分析，亞裔人種獲得強化的概率爲千分之一，而白人則降低到十萬分之一，黑人更少，百萬分之一以下。”
“這是個好消息。”周青峰纔不想自己搞出來的東西平白便宜了別人。便宜自家人也就算了，如果別的種族也跟着受益，他就更不爽了。“很好，拉曼先生，我對你的工作很滿意。你會獲得公司的獎勵。”
“能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拉曼適時的表示謙虛，最後恭送周青峰離開。
不過周青峰離開卻沒走遠，就碰到前來找他的徐國強。老徐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浩浩蕩蕩帶着一大幫人。這些人全都是過去‘輻射’實驗室的老員工，呼啦啦的兩三百號呢。
“你們這是做什麼？”周青峰有點不爽，感覺被人逼宮似的。
而徐國強卻帶着一分苦澀，九分堅定地說道：“我知道拉曼的手下搞出了一種叫‘曼他特’的藥物，我也知道這藥物將開始臨牀三期的人體試驗。
我希望你考慮我們爲你工作一年多的情分上給我們個機會。我們都已經見識過世界上最頂級的科研成果，現在無法容忍自己的平庸。我們想參加臨牀試驗，就拿我們自己當試驗品。”
要麼成爲科學進步的寵兒，要麼成爲科學驗證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