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152毫米的突擊炮發出怒吼。煙塵之中卻不是戰火紛飛的殺戮場,而是莊嚴肅穆的遺體告別儀式。
簡單佈置的一塊草皮上並排放着的一百五十多具收屍袋。每個收屍袋裡都是一具或完整或碎裂的遺體。
這些都是本次巴爾的摩行動的犧牲者。包括最早跟着周青峰來的五十人小隊,後續趕來的一營一連,臨時組建的二營一連。
周青峰領頭,帶着兩個連的倖存人員緩緩走過每一個收屍袋。這些袋子有的帶有粗陋的狗牌,還能知道姓甚名誰,可好些人連名字都沒留下,或者連屍體都找不齊全。
“我很榮幸能成爲你們的指揮官,也很榮幸能帶領你們在沙場上戰鬥。今天有些同伴永遠的離開了我們,但我希望活着的人不要太過悲傷,恢復人類文明的重任還需要我們繼續爲之努力。”
周青峰用低沉的聲音發表簡短的演講。而隆隆炮聲則是他演講的背景音。儀式雖然簡單,但還是有不少男兒漢痛哭不已。雖然大家都已經見多了死亡,但對同袍的犧牲同樣倍感傷痛。
作爲周青峰手下的嫡系,中國人爲主的一營一連這次損失了六輛戰車,死了二十多人。這是隊伍成立大半年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戰鬥,也是第一次遭受重創。而在戰火的錘鍊下,這隻隊伍反而更加凝練,更加團結。
而死了上百人,幾乎換了一遍戰鬥人員的二營一連就更別提了。全連上下打出了一股子血性,周青峰剛纔再次對這支隊伍進行擴編成營。等返回哈瓦那補充裝備,就可以當做嫡系來使用。
至此,這次巴爾的摩攻略算是徹底結束了。港口的各種物資正在慢慢轉運,包括‘喬治亞’號核潛艇在內的十幾艘大型船隻緩緩離港,慢吞吞的踏上前往哈瓦那的路途。
格拉尼特避難所最終接受了周青峰的意見,試着跟城裡的變種人友好相處,同時執行搜刮首都圈用來換食品和物資的計劃。爲了獎勵他們,周青峰將一大批軍備物資留下送了出去,因爲把這些物資運回去都花費更貴了。
而在巴爾的摩附近的華盛頓特區,雖然這個首都圈挨的核彈數不勝數,但周青峰覺着認真搜刮一二還是會有收穫的。只要用心,別說五萬噸,五十萬,五百萬噸都能刮出來。
周青峰將先丟下五萬噸的食物供這裡的變種人,‘殭屍’和人類生存下去,後期等他離開則繼續用大型貨輪運過來。現在就是要搶時間,搶在鋼鐵兄弟會完成紐約攻略前儘可能的撈好處。
“我的天,這裡看起來酷斃了。我喜歡這種炮聲隆隆卻又無比肅穆的感覺。如果我那天死了,麻煩也給我準備這種葬禮。”小二逼麥朗也在儀式現場,不過這傢伙的思路一向清奇。
周青峰開啓時空門的機會極爲寶貴,而這次爲了讓郵輪實驗室繼續工作下去,他又開啓三秒鐘的時空門,開着高速飛奔的重卡運來了兩百多噸的實驗耗材。
一個正規實驗室不但需要高精尖的設備和研究人員,還需要大量耗材。比如周青峰手下的‘輻射生化實驗室’人數衆多,每天光乳膠手套就要用掉兩三千付,其他東西更別提了,越是尖端的實驗越是貴的要死。
麥朗之前的各種實驗和生產都依靠皮亞諾上校對城市的搜刮,而現在則靠周青峰來維持。兩百多噸看起來挺多,其實根本用不了多久,只能是勉強維持。最頭疼的是有些高品質耗材不符合2030年的標準,還需要麥朗和那些‘殭屍’學者進一步深加工。
“喏,這是你要的‘杰特’,一共三十公斤,六十萬粒左右。還有你的NTZ-49,我設計了三個模量版本,需要進行活體實驗來判斷那個版本最合適。”麥朗將周青峰需要的東西都帶來了。
‘杰特’裝在一個布袋裡,三種版本的NTZ-49則裝在三個小藥瓶裡。周青峰收下後問道:“麥朗,你接下來將前往大阿巴科島,我已經下令在那裡建一個生化實驗園。我希望你在哪裡繼續研究NTZ項目。”
“無所謂,我很清楚像我這種天才只適合待在實驗室裡。不過我要提醒你,阿倫佐教授的NTZ項目想要得到完美的50階段很難很難。你可能等不到這個項目完成的那一天。”
麥朗這個烏鴉嘴就喜歡亂講話,周青峰聞言就皺起眉頭,反問道:“你這什麼意思?”
“NTZ-49進行順利的時候,我也對這種藥物很感興趣,能強化身體又強化大腦,非常棒,對不對?但我又擔心這種藥長期服用會不會有損身體。於是我問你要了些血液進行化驗,結果表明你的身體強化不是沒有代價的,你正在慢性中毒。”
麥朗的話說一半,聳聳肩笑道:“你最多再活四年,然而四年左右可未必能完成NTZ-50。如果沒有其他方面的措施,你還是逃不了腦萎縮的命運。
相比之下我的‘杰特’纔是安全高效能長期服用的藥品,所以我纔是天才,而你不是!”
Fuck!
周青峰忍不住罵了一聲,他面色木然的瞪着嬉皮笑臉的麥朗,最後卻半自嘲半坦然地說道:“四年,對嗎?沒關係,我現在的生命都是幹翻上帝搶來的。
我能改變一次命運,就能改變第二次,又或者第三次。誰他媽的也別想讓我認命。這世界無非是拼誰夠狠,而我歷來是最狠的哪一個,也一定會找到辦法活下去的。
對了,既然這個問題提出來了,就當做大阿巴科島生化實驗室的頭號研究方向吧。不管是不是天才,如果在我死之前沒找到解決辦法,麥朗你就給我陪葬吧。”
話音落下,周青峰帶隊離開,走的瀟瀟灑灑。原本還想看周青峰驚慌失措的小二逼反而目瞪口呆,“這傢伙居然不把這個情況當回事,然後還要拉我陪葬?這人憑什麼要決定我的死活?”
郵輪實驗室的‘殭屍’學者緩緩簇擁上來,有人沉聲說道:“因爲他是維克多·雨果,是軍團長,是我們現在的領袖。你除了服從,沒有別的路可走。”
而等走遠幾步,周青峰緊握拳頭,目光堅定的看着無限遠的灰濛天空,心中暗道: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