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家就把牛摔在門口處,到了下午,村裡有不少人來看,也會有人問牛的事情,但最多的還是對夏菲兒家裡的錢怎麼來的非常好奇,都試探的問些事情,比如問夏菲兒家裡這陣子到底做了什麼,這麼幾個月到底賺了多少錢等。
夏菲兒也不惱,也在門口那邊陪着人看牛,看問問題的人要是沒什麼惡意,純粹只是八卦一下,夏菲兒也就輕描淡寫的說了些自己家裡的事情,比如說自己二哥做的木藝活被鎮上的一家店看中了,每個月都要做些東西去鎮上賣,另外還說自家三哥在鎮上租了個攤位賣東西的事情,還開玩笑說,要是村裡人去買東西,肯定算便宜些。
這些事情反正也瞞不住別人,上個月沈老闆那邊派馬車過來拉東西的時候已經引起了村裡人的注意,還有自己二哥在鎮上擺攤的事情,村裡人趕的也是那個集,他們肯定會看到,與其讓他們老是猜來猜去,不如坦坦蕩蕩的告訴他們,當然也只是隨意說,不會說一五一十的去解釋清楚。
如果沒啥壞心思的人聽了這些解釋自然是不會再問,有壞心思的人知道這些也打不了什麼主意,畢竟像做木藝活的手藝他們偷不走,在鎮上擺攤子,要是他們覺得好也可以去擺攤子,左右在鎮上賣東西也不是哪一個人。
夏菲兒在門口和村裡人聊了幾句,便留着夏富貴在那邊和村裡人說笑,自己進去收拾今兒趕集買的東西去了。
今兒趕集回來的時候順便把上次在鎮上彈的棉被都拿了回來,枝兒正在房裡說要裁布做被套,夏菲兒也覺得被套要趕快弄出來纔好,這幾天夜裡越來越涼了,夏富貴和夏鐵柱等人牀上都還沒蓋棉被,再這樣下去,一家人非得凍病了不可。
夏菲兒看枝兒在那裡裁布料,說是做被罩用的,看着她不過說是裁兩牀。就東一塊布西一塊布,複雜的很,夏菲兒看的頭髮麻,不過這也事也怪不得枝兒,這時候的被罩和前世的比起來,是要複雜的多。
這時候的被罩做起來麻煩,但其實就是兩塊布縫在一起的,整個被罩分了裡子和麪子,裡子也就是貼身蓋的那層,大都用細棉布做。通常是白色。不講究顏色好看。只要布料舒服,而面子,就是縫在被子最上面的一層,布料沒有特別的規定。但是稍稍講究,一般的人家都用綢布做,顏色也非常鮮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啥說法。
他們縫製棉被的時候,首先把那層細棉布放在最下層,中間再鋪上棉被,然後把細棉被的四個角拉起來包住棉被,最後再把那層綢布鋪在棉被上面,等到縫的時候。就三層全部縫起來,縫好之後,平鋪在牀上看面上一層,綢布大概佔了整個被面上三分之二,另外的細棉布只是包住了四邊。
這樣的被罩倒也不說是不好。不過夏菲兒覺得有些麻煩,這樣每次拆洗的時候都要把線給拆掉,縫的時候又要重新縫,挺費事的。
夏菲兒覺得還是前世的被罩好用,而且要換洗的時候也方便,她讓枝兒在牀上縫她剛裁下來的那兩牀被套,自己另外去裁布料,打算製作一套前世用的那種簡易被套。
其實前世的被套很簡單,只要把布料按照棉被的尺寸裁好,然後用針線把布料給縫在一起就成,等夏菲兒把一套弄好之後,枝兒那邊的被子還沒弄完,她看着夏菲兒縫了那樣的一個東西,問:“菲兒,你縫的那是啥東西。”
夏菲兒朝她神秘一笑,然後把自己縫好的被罩抖開,接着手腳麻利的上了一牀棉被進去,接着在開口的地方用同色的布料縫了幾根帶子,把帶子綁在一起,一牀棉被很快就弄出來了。
枝兒覺得這種被子有些奇怪,她走過來看了看,夏菲兒笑着問:“怎麼樣,這個比你縫的那個簡單吧,而且要換被套的時候很方面哦,只要把棉被拿出來就好,?不要每次都縫,能節省時間,還能節省不少針線,你看哪個好?”
枝兒是個挺能接受新鮮事物的人,她雖然覺得這個被罩有些奇怪,但確實要方便很多,如果家裡都換這種被罩,確實能省不少事情,這樣整個被子都可以全用細棉布,還能省些錢,因爲綢布比棉布還是要貴些。
她看了看,點頭說:“嗯,這個樣子好是好,比那種被子省事不少,但你這個被子不行,你看,哪裡有人蓋白色的被子啊,要是被我娘看到,你又要捱罵了,咱們下次去集上扯些好看點的布回來,再重新縫這種,給我的棉被也縫牀這種被罩。”
夏菲兒聽罷,?看着自己縫的被罩笑了笑,因爲開始沒準備弄這種被罩,買的都是白色的細棉布,自己就將就着先縫了個出來看看,光這樣看的話是不太好看,而且這時候的人都講迷信,他們不會蓋純白的被子,說是隻有死人才蓋白被子,看來今兒還是給他們縫這時候的被罩,自己縫的這個也給收起來,等到下次趕集的時候再去買布,被罩這東西總是需要兩套替換的。
夏菲兒和枝兒兩人在屋裡縫了一個下午,總算是把家裡幾牀被子都給縫出來了,夏菲兒看着牀上折的厚厚的棉被,覺得家裡還是有很多東西要置辦,其實這個時候蓋這種厚度被子還是會熱,這種被子要到下雪天的時候蓋差不多,不過今年也來不及了,看等到明年吧,棉花便宜的時候,再一人給弄牀薄一點被子。
接下來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夏菲兒家裡過了一段非常幸福平靜的日子,不管是餘氏還是陳氏都沒來鬧過事情。
尤其是陳氏,最近可真是老實的很,夏菲兒家住在他們家隔壁,竟然連陳氏大聲說話的聲音都很少聽到,而且最近陳氏一家也有些像居家過日子的人了,沒再三不五時的不在家了,雖然一家人還是無所事事,但好歹她日日在家。
而且不只是陳氏,就連小花和小軍最近都經常來夏菲兒家裡玩了,以前剛蓋房子那陣,陳氏心裡可能有些不平衡,看見他們不亂說話,臉色也不太好看,兩個孩子也從不來這裡玩,連小花碰見夏菲兒這邊的人,都從不叫一聲,總是眼睛一瞟,好似不認識他們一樣。
如今他們過來玩了,夏菲兒家裡人也從不提以前的事情,要是自己家裡做什麼,總會拿些給兩個孩子吃,夏菲兒每次看到他們吃的狼吞虎嚥的樣子,也有些心疼,想必自從分了家之後,夏金柱和陳氏兩人一直沒出去做活,家裡雖然說是有幾兩銀子的餘錢,但也撐不了多久,而且馬上又要過冬了,家裡肯定也要準備過冬用的東西,家裡如今怕是連吃飯都未必餐餐有的吃。
不看別的,就看小花就知道,以前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小花的身子圓滾滾的,和寶柱一樣的年紀,比寶柱要胖上不少,如今不到兩個月,她瘦的連臉頰都凹進去了,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一看就是餓了不少日子了,小軍倒是好些,但也瘦了不少。
這日,小花兩姐弟又過來玩,夏菲兒一家子都在家,都在院子裡嘮着嗑,夏銅柱正好從外面賣完東西回來,他一走進院子,就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夏菲兒,說裡面有幾個小豬饅頭碎了,賣不出去給拿回來。
夏菲兒看了看,果然有三個小豬饅頭因爲放在最底下,被弄的有些變形了,夏菲兒把那幾個饅頭拿出來,順手放在院裡的桌子上,想着等會做飯的時候,弄熱自己家吃算了。
夏菲兒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等到出來的時候,看見小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進院子裡來了,她正偷偷摸摸的打算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饅頭往懷裡塞,夏菲兒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塞了一個到自己懷裡,她看夏菲兒看見她了,她立馬縮回了手,睜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夏菲兒。
夏菲兒沒多問,把小花帶到鍋屋裡,把饅頭蒸熱了給她吃,等她吃完之後,夏菲兒把小花拉到自己身邊,嚴肅的看着她說:“小花,以後你肚子餓可以跟姑姑說,但是不能偷東西吃,今兒要是在別人家裡,會被人責罵的,你這樣就是在偷人東西,下次不能這樣了啊。”
小花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低着頭,不出聲,夏菲兒嘆了口氣,問她:“這不是剛吃過午飯麼,怎麼肚子又餓了,今兒中午你家裡吃的啥呢?”
小花一聽夏菲兒這樣問,當時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小姑,我今兒一天還沒吃東西呢,娘說家裡只有幾個米糠饅頭了,要留給爹和弟弟肚子餓的時候吃,說我是女娃,也不做活,吃少些沒啥,反正將來是別人家的人,吃多了也費糧食。”
小花的哭聲驚動了外面院子夏富貴等人,夏富貴一進來,忙問到:“菲兒,咋了,小花咋哭了?”
夏菲兒沒多說,只是說小花肚子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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