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穆欣榮被氣的渾身發顫時,悠然指着她身後的丁桂花道:“你說的忠僕,可是此人?好忠的忠僕呀,被原來的主子趕出家門,一轉眼,卻到了原來主子敵對勢力的陣營,果真是忠僕!”
敵對勢力的陣營!
毫不掩飾!!!
悠然輕笑,一轉身,指着自己,“穆氏口裡的忠僕名叫丁桂花,從前,是我的僕人,後來,被我趕了出去。自然,我也就是那個薄情寡義之人。”
這句話,是對鳳華縣主與羅夫人說的。
兩個女人哭笑不得,鳳華縣主甚至喃喃,“邱氏,在搞什麼?”這種事情,也能承認?
“長樂,你上前來!”悠然突道。
衆人更加好奇。
悠然盯着長樂,“我記得,你的記性特別好。”
只需一眼,長樂明白悠然的意思,鄭重道:“回主子,奴婢記憶還行!”
“那好!”悠然淡淡掃了穆欣榮與丁桂花一眼,“長樂,去到這位忠僕面前,把那天你趕這位忠僕時,所說的話,再說一遍!”
長樂乾脆的稱了聲是,快步走到丁桂花面前,連氣勢都是一樣的。
丁桂花被嚇的連忙後退一步,只見長樂到自己面前,掐起腰,兩片脣瓣開始吧啦吧啦的說個不停……
一時間,桂花無地自容,想逃,卻被長樂一把抓住,按在地上。
“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接着,長樂又是一陣吧啦吧啦,過了四五分鐘的樣子,話音一落,立刻放開了丁桂花,“現在你可以逃了!”
說完,認認真真的走到悠然身後,站立不語。
聽完事情的經過,鳳華縣主與羅夫人氣的不行,“邱氏。你真傻,這種賤.人,死一百次都不爲過,光忘恩負義這一條。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鳳華縣主的話,讓丁桂花不寒而慄,逃也不敢逃了。
然而,最氣憤的,當屬穆欣榮。
看着腳下顫顫發抖的丁桂花。她覺得,自己像是突然間被人狠狠的甩了幾個巴掌,火辣辣的疼,火辣辣的熱。
猛地,她照着丁桂花的胸口踹了兩腳,“賤.人!居然敢騙我!把自己的身世說的那般可憐兮兮!原來,都是謊話!!從頭至尾,竟把我當傻子來耍!!!”
穆欣榮說完,又踢了丁桂花兩腳。
看的鳳華縣主與羅夫人不由得扭頭。
就說嘛,草雞永遠是草雞。饒是平日裝的再衿貴,骨子裡仍然擺脫不了本質上的粗魯與野蠻。
就是要處罰下人,也不能當着外人的面如此親自上陣!再說,這還是在別人家裡做客。
真是沒修養!
“呀!發生了何事?”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來,悠然忙從女牆的壁孔望去,是安夫人。
聲音落地片刻,安夫人帶着幾個婢女、婆子從拐角繞了過來。
衆人彼此見過禮,安夫人才道:“我本在女牆那邊閒走,隱隱的聽見這邊有人哭泣,還以爲是誰呢……”說完。瞅着穆欣榮腳邊的丁桂花,好奇問道:“這是怎麼了?”
“回夫人,這是我前不久新收的一個僕人,原本想着她身世可憐。忠厚老實,沒想到今日才發現,一切都是這賤婢在哄騙與我,氣極之下,纔不小心失了態,擾了夫人的雅興。還望夫人海涵。”
穆欣榮恢復了理智。
又對丁桂花道:“丁桂花,從現在起,你不必再跟着我,帶着我平日裡賞給你的首飾銀兩,謀生去吧。”
穆欣榮特意的提了提賞銀之事,顯得自己很大度。
丁桂花慢慢爬起,剛站住腳,突然被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鬟抱住了身子。
“……娘,你是娘?”那小丫鬟哭道,盡力的踮腳張望丁桂花的那張臉。
安夫人鎖眉,“綠襖,這是怎麼回事兒?”
名叫綠襖的小丫鬟淚汪汪的扭頭,對安夫人道:“夫人,她是我娘,丁桂花。”
丁桂花扒開臉上的散發,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小丫鬟。
“娘,我是丁香啊!”
“丁香……丁香……”丁桂花仔細的瞅了瞅打扮清麗的小丫頭,突然抱起了她,大哭,“丁香啊!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娘可找到你了!”
“嗚嗚嗚……”
母女抱頭痛哭。
羅夫人不由自主的往鳳華縣主身旁靠了靠,低道:“這叫什麼事兒……”
確實,很神奇。鳳華縣主也不由得搖頭。
悠然覺得很意外,王丁香竟然是安夫人的婢女,真是不可思議,可見這天下還是小的。
母女二人抱頭哭了一陣子,王丁香鬆開了她的母親,轉身跪在安夫人面前,“夫人,奴婢能不能向您告兩天假?奴婢想在城裡找一個住處,給娘安身。”
衆人又都看向安夫人。
“綠襖,這件事回府上再說,不過,此刻情況特殊,你可以不必再跟着我,先照顧你娘吧。”
安夫人溫和如初,對眼前的突發事件,並未有過多的驚訝。
“謝夫人!”綠襖對安夫人磕了個頭,完了又把站在一旁的丁桂花拽下來,丁桂花跪下,也給安夫人磕了個頭。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幾個女人的說笑聲,“快點,快點,洗三禮要開始了!趕緊看小傢伙去!”
這邊的人一聽,也趕快有了動作。
鳳華縣主笑道:“哎呀,終於開始了,我都要迫不及待的見到小傢伙了!”
安夫人也笑道:“那就走快些!我才見到!長的真叫一個可愛!”
“真的?那快走!”羅夫人笑道,還不忘拉着落後的悠然。
一羣奼紫嫣紅的婦人潮水似的,朝正院走去。
園子四周,頃刻安靜下來。
“唰”的一聲,朱明猴子似的,從一旁茂密的大葉樹上滑下。
“唰”的一聲,宋嚴第二個。
“哎呀我滴娘來!”宋嚴叫道:“這大戲,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終於結束了!”
朱明仰頭,“爺,您還不下來?”
詹清輝縱身一躍,從樹頂飛了下來,輕悠悠的落地。
宋嚴眼睛冒光,“爺,您的輕功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朱明跟着語中泛酸,“明明都是一個師父傳的,真是讓人想不通。”
詹清輝瞥了二人一眼,賞給每人一個腦瓜嘣。
“若是當時,你們上點心,看好那賤.人,哪會有今天這等枝節?”
朱明、宋嚴二人同時低頭,他們知道,爺說的是丁桂花、王仁虎那件事。
朱明非常懊悔,擡頭道:“爺!那您說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派弟兄出去,把那人……”
朱明做了個“咔嚓”的動作。
“你傻啊!現在這件事已經透光了,而且還牽扯到那麼多人,別人不管,主要是邱娘子,你咔嚓一下,會給邱娘子惹麻煩的知不知道?”一向反應慢幾拍的宋嚴反駁。
此時,倆人智商有些顛倒。
“用不着我們動手。”
詹清輝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背手走了。
待朱明、宋嚴反應過來追上去,他們那位神出鬼沒的爺,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