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人、女兒

衆多的讀書人出身的官員,這些讀書人出身的官員其實很有才華,以往又因爲被豪門世家所壓制,比較貼近百姓,親身體驗過普通百姓的痛苦,爲官之後也的確是能夠造福一方,真心實意地爲百姓辦事,可本身還是有一些缺點,就比如說這次。

對於巢湖水師的“日耗百銀”,地方上的很多官員都有意見,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覺得每天都要耗費百兩白銀,那還不如將這些銀子用到別的地方,用在普通百姓身上更合適,至於說巢湖水師,只需要擁有防禦的力量就行了。最多也就是讓長江水道上過往的貨船交稅,有敵人的水師前來進攻配合陸地上的軍隊將其打退也就行了。這樣的意見官員們也不私下說,君子不在人背後說長短,有好幾次都是當着鄭家兄弟的面說的。

矛盾就這樣一直持續着,但也沒有大的爆發。這一次巢湖水師雖然再次大勝而歸,而且是滿載而歸,帶來了大量的戰利品,可對於讀書人出身的衆多文官來說,巢湖水師本身也做得很過分,根本就是江上水寇的做法,這樣做會讓王千軍在江南大失民心。其實劫掠長江沿岸的命令也是王千軍下達的,不過文官們當然是認爲做錯的是巢湖水師,根本就沒有必要殺人放火做得那麼絕。

巢湖水師的將士們對此很是不滿,但鄭家兄弟卻沒說什麼,文官的頭頭吳家兄弟也沒有多話,事情也就在下面動動嘴皮子而已。巢湖水師的士兵與地方上的文官們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只有一小部分劫掠來的物資搬進了府庫中,大部分的物資不是賞賜給了巢湖水師的將士,就是直接分到了地方官員手中,最後再分配到從江南來的難民手中。

當兩淮正在分發巢湖水師帶回來的戰利品的時候,江南水師在長江之上,終於是再次證明了其自身的實力。江南水師原本的計劃是不顧一切破壞掉長江上的浮橋,就算面對巢湖水師的反擊,損失慘重也必須要破壞掉所有的浮橋。可讓江南水師沒想到的是,當他們到達原本浮橋的位置時,卻沒有發現原本應該存在的浮橋,派人偷偷地上了岸,到兩淮打探消息後這才知道,巢湖水師已經離開了。

巢湖水師是一路向西,很可能是去與湖廣水師會合。得到情報後江南水師將軍馬上派人乘小船去通知江南吳國大軍主力,不過江南水師將軍也清楚,很可能是來不及了。接下來就是要看他這爲江南水師將軍能否爲在金陵城內被圍困的親人爭取活命的機會了。

運輸物資的齊王水師動作太大,船隊的數量也很多,根本就逃不過江南水師臨時派人的探子的耳目。結果四百多艘大小船隻的運輸隊在江心遭遇到了江南水師一百艘戰船的襲擊,損失了一半的船隻,也就是說一半的物資全部掉進了江中,最後被江水沖走。

運輸隊雖然有四百多艘大小船隻,但真正能夠作戰的也只有一百艘戰船,而且都只是齊王的水師而已。江南水師雖然只有一百艘戰船,但那可是江南水師最後的精銳,結果當然就是一面倒地屠殺,看着逃回來的水師千戶,齊王無比憤怒,當即下令將眼前這名戰敗的水師千戶給拉出去斬首,同時下令齊王水師在長江下游地區來回巡邏,確保自己糧道物資的安全。

王迎月很乖地被母親吳琉慧抱着,王千軍這個時候正在給刁霖喂粥,這粥可不是普通的粥,是三位兩淮最好的郎中一起開的藥膳,爲的就是能夠讓刁霖的身體快點恢復。當然了,刁霖脫離了危險之後,王千軍也給了這三名郎中不少的賞賜,三名郎中當然是抓住機會,繼續向辦法討好王千軍,這可是關係到他們三人的身家性命,連同他們一家人的前途。

刁霖吃得很慢,因爲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也吃不了太多。一邊抱着女兒的吳琉慧則先是靜靜地等待着,不過她懷裡的女兒似乎對於刁霖吃的東西很好奇,小眼睛睜得大大地一直盯着王千軍手裡的小碗,王千軍當然是已經發現了,在停下來幫刁霖擦嘴的時候,順便拿了一塊蜂蜜桂花糖放進了女兒的嘴裡,小傢伙還小,對於自己不瞭解的都很好奇。

刁霖很快就不再吃了,閉上嘴搖了搖頭,她現在連開口說話都困難,王千軍將手中的小碗放到了伺候刁霖

手中,這個丫鬟還是楚靈幫着刁霖找來的,丫鬟接過上就離開了,這裡沒有她什麼事情了,她必須在外屋等候,等王千軍離開後再由她來照顧刁霖。

“相公,聽說江南水師再次出擊了,而且還打了一個勝仗,相公你想讓巢湖水師再次出動嗎?”吳琉慧摸着寶貝女兒的小腦袋,讓女兒繼續乖乖地坐在她的懷裡不要亂動,小孩子很聽話,而吳琉慧在這個時候就是要發揮自己的特點,成爲王千軍身邊的女軍師。

“巢湖水師需要修整,齊王之所以沒有下達讓我派出巢湖水師的命令,應該是看透了我不會再讓巢湖水師出征的打算。同時齊王應該也在計劃,等他攻下金陵城後,是不是要轉過頭來,先把我給消滅了,讓山東、兩淮、江南連成一片。”

“看來齊王千歲對於他的齊王水師是很信賴,不過相公,你認爲江南水師這一次出征,真有表面那麼簡單嗎?江南的那些人平時做事都是很有計劃,很有計謀的,如今的江南水師已經不是昔日那戰船衆多,水兵無數的江南水師了,金陵城也靠着外圍的水寨纔沒有被齊王的大軍徹底封鎖,這個時候爲了一兩次小小的勝利而出動江南水師,江南四大家族的人吃了那麼多次虧,不會再那麼笨了吧。”

對於吳琉慧的猜想,王千軍先不做回答,而是把小女兒抱了過來,小女兒在吳琉慧的懷裡坐得太久了,小孩子本來就好動,這樣下去會很難受,被抱到了王千軍的懷裡,小女兒明顯很高興,還站在了王千軍的大腿上,用小手去碰王千軍的下巴,被鬍子扎到手後馬上縮回來,但接着又想去碰。

“女兒還是活潑一點好,琉慧你和欣婕都把女兒管得太嚴了。當然了,也絕對不要像那個小壞蛋一樣。至於齊王那邊,我想江南四大家族馬上就會有新動作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是要拼命的江南四大家族,如今江南是很亂,但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亂了,還是有些地方很平靜,真想快些知道江南四大家族的新一步行動,不過我想齊王也會有所警覺的,也就不用我們去提醒了。”

王千軍握住女兒的小手,直接貼到了自己的鬍子上,小丫頭對此很是反對,馬上就把小手抽了回去,王千軍還不願意放過女兒,用雙手抱起來,對着小臉狠狠地親了下去,沒想到小女兒卻在這個時候開心的笑了。一直在一旁用眼睛觀察的刁霖臉上也有了笑容。

“看來相公你很不希望齊王真的打下江南,但如果齊王損失大了,朝廷那邊可就不好辦了。其實朝廷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齊王與江南反賊拼個兩敗俱傷,到時候朝廷就能夠直接將齊王定罪爲反王,先是齊王,然後就是相公,最後纔是實力大損的江南吳國。”

“看來還真不能讓齊王敗得太慘,關鍵的時候也要拉齊王一把,但也要小心到時候被齊王來個斬首行動,把我給扣住了,然後威逼整個兩淮投降。其實現在我也有些害怕,朝廷越是隱忍,到最後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就越是強大,可偏偏我現在卻沒有實際大規模消耗朝廷自身實力的辦法,一想到這就有點不甘心,難道就這樣一直看着朝廷自身的實力不斷做大?!”

“其實現在相公還需要注意的就是湖廣總督的動向,湖廣總督是朝廷安排的一個很重要的一步棋,既然相公沒有辦法動到朝廷本身,那就要先想辦法將朝廷所佈下的棋打亂掉。越亂對相公就越有利,如果湖廣總督繼續集結大軍在江南,全力消滅江南反賊的話,對相公就會很不利。”

王千軍點了點頭,把女兒抱到了牀上,讓小女兒乖一點,躺在了刁霖的身邊,小傢伙就這樣睡着了,刁霖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傢伙看,刁霖現在真的是很滿足。

“那就只能是放些流言出去,希望湖廣總督與河南總督之間的仇怨真有那麼大,用流言來徹底激怒湖廣總督,可如果湖廣總督不上當,那也就只能想別的辦法。總之在今年裡,我絕對不會出兵了,如今整個兩淮就像一個正在不斷進補的人,好東西吃太多了,必須要休息一會,消化一下,這樣才能讓身體快些恢復起來。琉慧,就讓女兒在這裡睡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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