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幽伸手攔住了她,道:“不用出去,不用理會。他若敢闖進來鬧,本王命人亂棍打死。”
語氣冷冽陰沉,聽得那些離他們比較近的臣子們趕緊挪了挪屁、股。
夏凌仙問道:“你可知他是誰?”
北冥幽冷冽地一勾脣,道:“你覺得,被你遣散的那些姬妾,有哪個的孃家人敢這樣直闖而入問罪?”
夏凌仙道:“只有一人。”
“尚庶妃。”二人異口同聲,相互對視,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要整死尚家的光芒。
“區區一個庶妃,嫁入王府多年,又無所出,休了就是休了,還敢鬧上王府裡來,還真以爲王府沒人了麼?”這時,武陵王居然先他們一步出手,身形掠出了院子裡,與那正要闖進來的尚書朗直面相對。
尚書朗見到武陵王,臉上閃過一絲不服,行了臣禮,道:“下官見過武陵王。”
“若是你來送大哥入土的,本王就命侍衛放你進來,若是你來搗亂的,休怪本王不顧以往情面,治你個衝撞皇家罪!”武陵王抱着雙臂,語氣涼涼地道。
尚書朗一怔,想到他頭上主子的交待,硬氣地道:“武陵王要下官不進去也行,就請安王妃出來,下官只想問問,爲何要休了冰兒,冰兒可是三品庶妃的位份!”
武陵王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本王方纔不是說了麼?區區一個嫁入王府多年,一無所出的不下蛋的母雞,休了就休了,還敢在今日大哥要入土之時前來搗亂,是不是本王的等方面不管用,拳頭比較管用?”
聞言,尚書朗的臉上憤憤地,他是打不過武陵王,只得後退一步道:“下官只是想請教一下安王妃,並無搗亂之意!若是以無出之罪休了小女,那府裡的其他入府年份比小女的還年長的,也無子,都沒休,爲何偏偏休了小女?”
夏凌仙這裡走了出來,剛巧就接過話頭,道:“不知我安王府的事情,幾時輪到你尚侍郎來質問?尚庶妃,不光是無子,還於昨日趁本妃剛進門爲王爺的喪葬之事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居然給世子殿下,哦,也就是新的安王爺下毒,幸虧本妃救治及時,否則,讓本妃如何向剛剛死去的安王爺交待?”
“按律,尚庶妃如此謀害王府子嗣理應當斬!只是本妃人善心慈,不忍多造殺孽,所以才放了了尚庶妃一馬,休了她,將她送回尚府。卻未料尚府卻是不領情,尚大人此次前來,莫非是認爲本妃的判決不公平,所以想讓武陵王來幫你判決一次?”
武陵王很配合地拍手笑道:“好好,本王最喜歡判這種事情了。”
尚書朗的冷汗直冒,想來今日是沒有辦法從這個小小的安王妃的手中討到任何便宜了,臉成赤色,拱手道:“容下官失禮了,下官這就離去。”
夏凌仙似笑非笑,道:“尚大人並非失禮,而是故意前來刁難本妃。但是本妃大人大量,就不與你計較了。”
說完,又裝模作樣地自怨自艾一下,道:“可憐老王爺剛死,還沒入圭呢,就這麼多人欺負上門來,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哎,本妃的愛子啊,本妃該怎麼做,才能保你一生平安呢?”
這一翻話,怎麼聽得那麼的寒磣人呢?
武陵王的臉色一變,道:“小嫂子,以後安王府有什麼事情,就着人去找我,我定會爲小嫂子出頭討公道。”
夏凌仙收起那自怨自艾的表情,啜了他一眼,道:“你說得倒輕巧,你武陵城離我安陵城十萬八千里遠,騎馬來回最快也要半個月,等我安王府出了事了,真派人去找你,等你來處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武陵王一翻好意被這一頓搶白,面子有些拉不下來。
聰明的北冥乾看出他的不自在,走了過來,道:“大伯母是說笑的,父王。哪裡需要半個月,只要騎上金鵬,兩天就能一個來回了。”
武陵王眼睛一亮,道:“對對,不騎飛馬,騎金鵬,只要兩天就能一個來回了。”
夏凌仙還是第一次聽說金鵬這種交通工具,前幾天,剛見識到飛馬的時候,就覺得比前世的飛機還厲害了,卻沒想到還有個金鵬。
她眨了眨眼睛,轉回頭去對着北冥幽問道:“我王府裡有金鵬這種工具嗎?”
北冥幽斂下了眼皮,不答。
他怎麼會沒有?別說金鵬了,就是金鳳,他的手裡也是有的。
但是,現在,他還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過多自己的實力。
“不好意思,小侄子,我王府沒有金鵬這種工具,你能將你的給我們用嗎?”夏凌仙十分有禮貌笑眯眯地問道。
北冥乾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問,便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沒有金鵬。馴服金鵬,起碼要武尊八級以上的修爲纔可以。”
夏凌仙撇了撇嘴,輕蔑地道:“自己都沒有,還說什麼說。說出來饞人哪?真是。”
北冥乾有些發矇,貌似,他們的話題不是誰有沒有金鵬這事,而父王願意幫助他們一把,他們不該是至少要表示感謝的嗎?怎麼輕蔑起他來了?
武陵王哈哈幾聲大笑,道:“小嫂了,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請小嫂子放心,本王的武陵城雖然比不上安陵城富庶,人傑地靈,但是也不差,不會覬覦它的。既然小嫂子是不需要本王助力的,本王以後就少操這份心了。大侄子,等大哥下葬了之後,你,可要好好地經營安陵城,守好家業。”
北冥幽點了點頭,嗯地應了一聲。
這時,喜公公走了過來,道:“娘娘,小王爺,老王爺出棺的時辰到了。”
北冥幽目光沉沉,道:“起樂!”
“起樂!”喜公公高喊。
頓時,整座安王府裡,叮叮嗆嗆,依依呀呀,哀樂滿天。
夏凌仙站在陽光下,望了望府門外,只見人頭攢動,錦旗飛揚,自喃自語地道:“好像孫相大人,幾位尚書大人,還沒有過來?”
“出棺的時辰都到了,還沒有來,那就是不來了。”北冥幽站在她的身邊,握着她的手,道:“還算他們識相。”
晴朗的天空,瞬間被烏雲覆蓋。
初冬的風,有些刺骨寒涼。
哀聲四起,白帆幢幢,冥紙滿天飛舞。
“蓋棺!”
“起!”
送葬的隊伍,十分的龐大,喜事是紅妝十里,而白事,卻是白了十里,一路上,均無人煙似的,家家戶戶關門閉戶,沒有人出來撞上一撞。
金棺出了安陵城,送葬的人員還在安王府裡沒有出來,可見送葬隊伍的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