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孤單的腳步聲在這片僻立於魔域之中的空間中響起,蚩尤一路走來,無數盤坐於地的黑衣老者從身旁劃過,這些黑衣老者銀髮銀鬚,如磐石一般,閉目磐坐,一動不動。
周遭,雖人影幢幢,但蚩尤卻如獨自行走於一片死地,感受不到任何一點生命的氣息,彷彿這些老者早已坐化在此,逝去經年。
腳下濃濃的魔氣嫋嫋升起,將這片異域襯托的更爲幽暗與詭異,置身於這片充斥着濃郁魔氣之地,蚩尤內心卻異常的平靜下來,曾經身化第一天魔的暴戾,此刻卻是消失無蹤,目光掃過這片熟悉的空間,蚩尤的內心一片平和,恍然之中,時間再次回到了數億億年前,那時,他也只不過是這一圈圈盤坐的黑衣人的中一名。
這些,都是他的族人!世人只道蚩尤橫空出世,身後有一羣暴戾而邪惡的天魔族,卻不知,他蚩尤原不過是這異域鎮守莫名神秘頭顱的一名黑衣小沙彌。只有這裡,這些人,纔是他蚩尤的真正族人。
“諸人皆道我蚩尤如何如何厲害,他們又豈知,這裡任一人從這裡走出去,即便不如我蚩尤,卻也相差不會太遠……,秘密啊,這裡充斥了太多的秘密,即便我生於廝,長於廝,再次踏足於此,也依然如外人一般迷茫。”蚩尤驟然止住腳步。擡首看向那片冒着滾滾青煙地鐵籠,那裡,真是這一切秘密的鎮壓之所。
“吼!~”那巨大的鐵頭,似乎也感受低的。沙啞地咆哮聲,那鐵頭面對的方向卻是望着蚩尤置於這片區域之外地。放置蚩尤戰甲的黑色方盒的方向。
蚩尤心中瞭然,蚩尤戰甲,可大可小,本就來自於它。即便自已與蚩尤戰甲融爲一體,它能感應的,也依舊是它。
“怪不得師尊,讓我把蚩尤戰甲放置在外。其實,早已猜到這些結果。”此刻的蚩尤狀態的非常的詭異,即不同於邪惡地靈魂控制下的情況,也不同於善良的靈魂控下的情況。整個人流露出一種很自然地氣息,就像是體內兩種靈魂的結合產物。
一絲絲很異樣的感覺涌上心來,初時蚩尤還未在意,然而當他越過數排圈坐的黑衣人,踏上那高大城堡的黑耀石石階時,一種奇癢的感覺涌上心來。
“噠!”
當腳步踏上石階。胸口一種異樣地感覺傳來,蚩尤止步低頭,赫然看到黑色的袖袍下,一縷縷猶如墨汁滴就的黑色圖騰從下面宛延纏繞而來。乍一看,如青筋,又有如騰蔓,一根根圖凸出皮膚。
胸口驀然其癢難止,蚩尤臉色一變。右手五指勾曲如鐵爪。用力一撕,但聽一聲裂帛般的聲音,蚩尤身上地衣袍整個撕裂。露出青黑色的。如青鐵鍛造的胸膛。在蚩尤的胸膛上。一塊塊如烙鐵一般的燒紅色從皮膚下隆起,一陣陣滋滋地青煙從胸膛冒起。
“啊!~”蚩尤驀然感受靈魂一股股劇.:...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廝號,感覺之中,就像靈魂之中很久以前放下了一顆種子,然現在這顆種子開始生根發芽,瘋狂的汲取周圍地養份,向外抽穗了。
‘啊!——’
慘叫聲撕裂空間,破空而上,那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痛楚消失時,蚩尤雙手撐地,黑鐵般地額頭。汗出如漿,一種比之與任何強敵對戰。都要累地感覺涌上心來。
“你們幹了什麼,你們倒底對我幹了什麼?”蚩尤驀然擡頭,衝着黑洞洞的城堡內咆哮道,濃濃的殺煞之氣從身上騰起,那子夜般地黑眸中,露出極度猙獰的神色。
‘篷!——’
極度的憤怒下,蚩尤一頭烏黑長髮根根抖直,如同怒金剛一般,腳下的石階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嚓聲。’
‘唉!~’一聲悠悠的嘆息從城堡內傳.:|麼,——你看看你的胸膛。”
蚩尤猛然低頭,一個暗金色的‘卍‘字形符文赫然倒映在蚩尤冰冷寒冽地雙眸之上,蚩尤一時之間怔住了。
“你已經徹底成長了,我的族人!”那城堡內的聲音嘆然道:“……你與我等雖然同時誕生於混沌,但中間卻隔了十億八千年。心志不穩,所以纔會爲那頭顱所誘惑。數億億年前,你由此盜走那肩甲,匆匆逃離。我雖然知曉,卻並未阻你。你無大智慧,大毅力,即便待在這裡,也會漸漸地迷失本性。與如其此,不如讓你離去。一飲一一啄,皆由天定。你雖造下無邊殺孽,但功與過,誰又能確定呢?”
蚩尤腦袋裡‘嗡嗡‘直響,眼睛死死的盯着胸膛上那暗金色地‘卍’字,一動不動。
“喝!”一聲暴喝驀然在蚩尤耳邊響起,如醍糊貫頂,又如暮鼓震鍾,令蚩尤猛然迴響。
“癡徒,還不進來?!”那聲音喝道。
蚩尤抖了抖身子,全身骨節發出‘噼啪‘震響,慢慢直起來身,蚩尤大步踏入了這黑色城堡之中。
在蚩尤的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踏入此地,以前授武之時,師尊從未讓他入內過。
那城堡內的景象還未映入眼中,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便撲鼻而來,這裡,如同寂滅了億萬年般,死死生生,寂滅重生
寂滅,皆在於此。這裡,充斥着最爲濃郁的死亡氣
蚩尤深深吸了口氣,隨後睜開眼來,看向前方——
城堡內,呈一個巨大的圓形,四周的牆壁,連同地板,都佈滿了厚厚的灰塵——那是血肉腐化成灰之後地產物。淡淡的輕風在被遺棄而淡忘的城堡內迴旋,掀起地塵灰下。隱約的露出一角表面雕花黑鐵,經過了漫長地時間,這地下地黑鐵地板。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錚亮如初。只是在表面。覆了一層厚厚地灰塵。
巨大的城堡內,在四周的環形牆壁上。有以千計的凹陷拱形窟隆。每一個窟隆之中,都有一具骨骼奇大,渾身佈滿灰塵的骷髏盤坐在其中,那些骷髏的骨節之間,生着一顆顆黑色地骨珠,顯然早已逝去多年。
每一具骷髏都擡着頭。盯着這灰塵遍佈的城堡內的中心處。
“不久之後,這裡將會有我的一個位置,”一陣陣籟籟的抖動聲從前方傳來,蚩尤驀然擡頭,卻見這大廳地中央。一截巨大的石柱矗立在中央,石柱內,一個滿頭篷亂的巨大頭顱慢慢的擡起頭來,大篷大篷地灰塵便從他的頭上抖落。一篷灰塵撲鼻而來。
這是一名猶如怒發金剛的老者,他的鬚髮早已白了,臉上滿是深深地皺紋,但威猛卻是絲毫不改。與這顆威猛碩大的頭顱不相襯地是那灰白的袍子,還有袍子下。峋地骨肉,就像一個竹杆人長着一顆南瓜頭一樣。
大廳中內的那截石柱多面縷空。老者便蹲在其中一個窟隆之中,而在石柱的另外三個窟隆之中,則蹲着三尊骷髏,頭聾拉向地。
蚩尤目光掃過那外三個半人高石窟窿中的骷髏架子,心中微顫。卻並無多大悲意道:“他們都死了?”
“嗯,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再過不多久,我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老者似乎很久沒有動過,乍見有人進來,一直盤坐的身軀動了動,立即一陣鐐索抖動地‘嘩啦聲’在這寂靜的大廳內響起,死寂的空間中,這鐵索滑動地聲音格外的響亮。
那鐵索‘嘩啦’聲中,本就灰白破舊的袍子下一根根蟒蛇般鼓起的鐵索震破衣衫,裸露出來,一根根鐵索將老子乾瘦的身軀與這截石柱的的纏繞在一起。
碎裂的衣衫飛出來。一片片又碎裂開來,越分越細,最後整個化爲一片飛揚的灰塵飛舞起來。
蚩尤漠然的擡起頭來。目中沿着那截十來丈高地石柱往上,越過空洞洞的城堡頂端。投注在上方那顆懸在虛空中的,不斷震盪地鐵籠子上。
‘呼!——’蚩尤大手一掃,掃開腳下一片厚厚的白灰,那灰塵盪漾開來,露出一截‘卍‘字地一角來,蚩尤瞳孔驀然收縮,但什麼也沒說,只是雙膝一屈,便在那威猛老者對面盤坐下來。
“師尊,或者,我應該稱你爲,徹底超越神級的第一高手,帝釋天!”蚩尤冷鐵一般,生硬道。
“哈哈哈……”帝釋天眼神驀然一亮,暴射出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華,仰頭哈哈大笑道:“好好,我的好徒兒,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果然大有長進,再不復當初那個害羞,內斂,整個一愣頭青的小沙彌了。你那師兄阿,恐怕是永遠趕不上你。”
“武功再高又如何,終生困守於此,便是有呼吸宇宙之能,也於土雞瓦狗無異。這種生活,我不想要,所以當初我選擇離開,而現在,我回來了,當不是想回到當初的生活,而是要取回屬於我的東西,你,應該明白吧!”蚩尤冷冷道。
“哦,”帝釋天笑聲戛然而止,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不就是想要回你的功力嗎?”
“當初我被軒轅誘發心魔,自甘將本身功力,連帶一半靈魄,交由軒轅,由他封印鎮壓。哼,不要給我裝不知道。我雖然將那無思無緒的靈魄交由軒轅,但並非感應不到。在軒轅徹底封印我的那半靈魄與功力之前,我感應到了,他到過這裡!哼,只怕當初他誘發我的心魔的功法,也是你傳給他的吧!!”
“不錯,就是我!”帝釋天迴應的乾淨利落,沒有半絲遮掩的意思。
蚩尤一愣,繼而怒道:“那你還裝傻,我被封印的另一半功力呢?回答我,給還是不給?”
帝釋天手指一彈,一個細小的青花瓷瓶從指間彈出,落於蚩尤身上,在凹凸不平的黑鐵地板上‘滴溜溜’的轉悠了數圈,停了下來。
“拿去吧。這就是你想要地。”帝釋天無所謂道。
蚩尤一邊死死的盯着帝釋天,一邊不可置信的,慢慢伸出手來。一把握住了那三根指節長地青瓷瓶頸,一股靈肉相連的感覺從手底傳來。蚩尤懷疑看着帝釋天:“你倒底想幹什麼?”
“沒什麼啊!這本來就是屬於你地。我又不可能將他鎮壓一世。要是不準備還給你,那我乾脆將他毀滅了。豈不更好。即然遲早要還給你,又或者,你會或明或暗地來搶回,還不如主動還給你,”帝釋天無所謂道。
“太古怪了,太古怪了。老頭子,你倒底想要幹什麼?”蚩尤心底涌起強烈的不安,索性連帝釋天也不稱呼了,改以老頭子。
帝釋天終於收斂了笑容,一臉鄭重地看着蚩尤:“數億億年前。我便已超越了神後,但這
我人類地分級體系。在面對魔族與神族的時侯,能比至尊強多少。在某種程度上,我,也可稱爲隱秘的第五至尊。只不過,如今。我這至尊,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語聲頓了頓。帝釋天轉而對蚩尤道:“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隱守不出。你是不是很奇怪?很多年前,你就展示出很強的好奇心,這麼多年了。你心中地困惑是不是更甚了?”
“是!”蚩尤冷冷道:“這麼多年了,你終於準備告訴我真相了嗎?”
“你可以這麼說吧。”帝釋嘆了口氣。隨後目光投注向虛空深處,以一種追思的神情,將太古最大的辛秘一一向蚩尤道來……
億萬年前。天地玄黃,宇宙混沌。在黑暗深淵之中,誕生了十三名黑暗主神,而在光之國度之中。相繼誕生了一十三位光明主神。
光明主神與黑暗主神,各有司掌,職能不同。一名黑暗主神,對應着一名光明主神,雙方之間互爲平衡。冥冥之中,順應了衆多法則之中,最大的法則。平衡法則——這是維繫宇宙運行的根本。
就在黑暗主神與光明主神誕生之後數億年,就在諸神各安其位之時。主神發現,處於光明與黑暗之間地混沌之海中,一位超越光明所有主神的神靈正在靜悄悄地誕生。
這便是第十四位主神。它的誕生場所即不在黑暗深淵。也不在光之國度,它即乎是在光暗主神誕生地同時,便靜悄悄的於混沌之中出現。並悄悄的吸納着黑暗深淵與光之國度孕育主神的力量。
它地強大,超越了所有的主神。以致於,所有主神已順利誕生地時侯,它纔不過,剛剛形成了一半的身軀。與其他主神只能掌控一項法則不同,第十四位主神,能夠掌控多項法則。
如果沒有任何意外地話,這第十四位主神將成爲諸神之主,統轄光暗諸神,成爲宇宙中,最爲強大的存在。
但是這種情況出現違背了平衡法則,一個凌駕於所有衆生之上,獨立於金字塔最頂塵的存在,完全違背了平衡法則,是平衡法則所不容許見到地。
宇宙的存在,需要一個平衡地體系,而第十四主神的出現,則打破了這種平衡——它的誕生,從最初開始,便註定是錯誤地。
在平衡規則的作用下,第十四主神只誕生了一半,便被抹殺了,但主神地存在,太於過強大,平衡法則並不具有意識,它只是冥冥之中運行,維繫宇宙存在的一種死物,它能影響其他法則,並進而影響到延伸至整個宇宙的規則,卻無法完全抹去已經存在地主神烙印。
當平衡法則生效的時侯,第十四主神已然具備了意識,並且甦醒,眼睜睜的看着屬於自已的諸神之主的寶座被毀去,眼睜睜地看着屬於自已的榮耀被抹殺,在它的心中產生了沖天地冤氣,以及毀滅一切的衝動**。
爲了制衡第十四主神,在平衡規則地作用下,人類的誕生了,人類在誕生的過程中,不斷地消耗着第十四主神的神力與能量。
孕育第十四主神的能量,在混涎之主誕生一半地時侯,能量便被人類消耗一空。
在冤氣的指引下,只誕生一半地第十四主神試圖毀滅一切生靈,這招致了諸神的不滿。最後。第十四主神被諸神鎮壓,封印在了魔界,同時由於它地冤氣已使他偏向於黑暗。故被稱爲第十四位黑暗主神。
主神孕育過程非常奇妙,沒有人注意到。第十四位主神的頭顱便在混沌之海下。載沉載浮,在混沌之海的遮掩下。這些瞞過了諸神。卻瞞不過,最初誕生於混沌之中地第一批人類。
幾乎是在第一批太古人類誕生的時侯,冥冥中,衆人心底便響起同樣地明悟與心聲,那是一種近乎於生命本能地預兆:看守住第十四主神的頭顱。生生死死,將其鎮壓,否則,一旦第十四位黑暗主神成功融合,人類將徹底滅亡。全部化爲飛灰……
“這便是魔域,這座古堡地來歷。也是我們所有族人永世鎮壓於此地緣由。在魔界,一直有關於第十四位黑暗主神的傳說。他們以爲,那真的只是傳說,然而只我們才知道。第十四位黑暗主神,真真切切的存在。”帝釋天神情鄭重道:“至今,有這樣一個傳說。空間與時間。乃是最爲本源,也是最終爲強大的存在。存在空間法則與時間規則。但不存在時間法則,應爲光暗諸神之中,便沒有掌握時間法則地存在。”
“但諸人卻不知道。時間法則是存在的,而且是隸屬於第十四位黑暗主神的能力!它本來。應是殺戮之主,時間之主!諸神之主,掌控整個宇宙。僅僅是他誕生一半的能量。便已經孕育了浩浩宇宙,億萬位面中。無以數計的人類。其強大,足可見一斑。”帝釋天指了指那鐵籠中巨大地頭顱,說道:“如果。第十四黑暗主神,真正的完全融合,那麼,我們人類,必定首先成爲殺戮地對象。要滅人類。先滅太古。太古一亡,大千世界,整個人類世界。便全陷入絕望深淵,永無出頭之日!”
蚩尤臉色變幻。目中變得極爲複雜,臉頰,隱約可見一條青筋。不斷抽搐,跳動着,突然。蚩尤猛的仰天大笑:“哈哈哈……,老頭子。你可真會說笑話。
……,你當我白癡啊,那第十四主神,爲什麼非得滅他地又不是人類。關我們屁事啊!……就算真的要算,也只能算在那什麼亂七八糟的平衡法則上!”
帝釋天嘆息一聲,以一種悲憫的眼神看着蚩尤,左手指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天空:“你當那守護太古地四聖獸是什麼東西?這等強大的東西,爲何沒有神識,反而需要四大至尊來操控?”
蚩尤狂笑聲戛然而止,下意識道:“爲什麼?”
“因爲那四大至尊,便是平衡法則的產物,它們本身,便是平衡法則地一部分。想一想,四大聖獸,爲什麼只有人類才能使用,太古不是有妖獸嗎?妖獸不緊有化爲人形嗎?爲什麼四大至尊中,沒有妖獸呢?爲什麼只有人類才能驅使這強大的四聖獸?你以爲軒轅他們在神魔之戰前,便遇到四大至獸,成就至尊之位,是偶然?你以爲人類的誕生,是偶然?”
“不錯,第十四主神憎惡的,只有那冥冥之中的平衡法則,但平衡法則的一部分產物,便是四聖獸,四大至尊!四大至尊,便相當於掌握平衡法則的人類主神。第十四主神一旦復活,不滅亡人類,又滅亡誰?”帝釋天冷冷道:“我們在此鎮壓這個頭顱億億年,這其間,我也在此幫助鎮守住,那種來自本能的,濤天的憎怒與怨氣,想必你也感受過,莫非,你以爲,這僅僅只是因爲我們鎮壓他?莫非,你以爲,這僅僅只是因爲我們離他最近?”
“看看四周牆壁上,看看那些我族強者的屍骸,你以爲我們在幹什麼?我們這些族人,生生世世,註定與這第十四主神勾連在一起,即便你逃出這裡,你,你身上地那套凱甲,依舊是代表着這第十位黑暗主神。看到你胸口的‘卐‘字形印記了嗎?”帝釋天‘嗤’的一聲,撕開胸膛上殘留地衣物,胸膛上露出一個樹瘤一樣的‘卐‘字形:“看到沒有,這便是我族地印記。這是第十四主神,在我們每個鎮壓他的人類身上留下的印記。當它的力量,侵入我們的骨髓的時侯,這個印主,便會清晰的浮現。而這,真是你成長的標誌。我們一代代的用自已的軀體與靈魂,以及在混沌之初吸收的能量,不斷的消耗這顆頭顱中蘊含的神力,希望以此減弱這個主神復活時的能力,當我們所有族人滅亡的時侯,便是‘它’復甦的時侯了。”
帝釋天神色有些黯淡的垂下頭來:“看看城堡外吧,這已經是我們僅剩的族人了,當我們最後一批人死光的時侯,這顆頭顱便要重見天日,而接下來,便是太古的族人了。未來如何,無人能得知!我們,也只是儘儘人事而已。”
‘咔嚓嚓!——’
蚩尤鐵拳握緊,指節發白,關節處發出一陣陣連綿的脆響。‘轟!——’蚩尤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頭顱擡起,目中一片血紅:“難道我們就不能逃嗎?太古滅亡了又如何?人族滅亡了又如何?只要我們活得自在不就行了嗎?”
“嘿嘿,”帝釋天冷笑:“蚩尤,不要管了,不管怎樣,你始終是一名人族。逃?哼,你能逃多遠呢?你逃出古堡這麼多年,最終,不是還是要回到這裡麼?——這,叫做宿命!”
“哼,開什麼玩笑,你蚩尤豈是那種相信宿命之人!!”
“唉!”帝釋天驀然闔上眼來:“把這個瓶子拿走吧,取回你的功力。然後離開這裡,這一次,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們不會阻止你的!去吧,等到時機到的時侯,你自然重新回到這裡!這,便是命!”
“哼,你放心,我蚩尤絕對不會再來到這裡。什麼宿命,狗屁,蚩尤只相信自已的拳頭!”說罷,蚩尤霍的站起,身後披風,‘刷’的一下抖直,然後便踏着那舞動的塵灰,毅然向古堡外行去,在踏出古堡的剎那,蚩尤的身體再也止不住‘籟籟’的抖動。
“師兄,你出來了!”黑色小沙彌站起身來,單掌一拱手,恭恭敬敬道。
“嗯。”
“師兄又要走了嗎?”
“是!”
“這是師兄的戰甲,我沒有動過,”小沙彌阿躬了躬身,柔和道:“師兄保重!”
“嗯,你去吧,師父那邊——,替我好生照料!”
“是,師兄,阿一定會的!”小沙彌說完,便邁着不緊不慢的步邁,慢慢的向城堡內走去。
‘碰!——’裂縫驀然閉合,城堡的大門也閉合起來。
“砰!”蚩尤突的一腳揚起,重重的踢在那木盒上,木盒驟然暴成碎片,木碎四下飛舞,那戰甲便從破片中撲出,化爲一道黑影遠遠的飛了出去……
“什麼破第十四黑暗主神?什麼破宿命,我蚩尤從來都不信!”蚩尤一臉猙獰,右手猛然一緊,咔嚓一聲,那玉瓶‘鏘‘然碎裂,玉瓶碎裂的剎那,一道巨大的魔氣柱突然從玉瓶中迸出,瞬間將蚩尤吞沒……
“轟!——”
九天之上,驀然雷鳴,滾滾烏雲四面瘋狂涌來,沙礫魔域之中,頓時飛沙走石,浩浩狂風與濃濃魔氣將這片區域完全遮掩,伸手之間,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