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並不欲以武功與你抗衡!……”就在戰帝即將祭出那霸絕天下,寒氣無雙的‘一刀’時,一股強悍的意識如尖錐般尖入了戰帝的意識海中,一陣劇痛傳來,靈魂震顫,整隻握住戰刀的手柄都拿捏不穩了。
那聚於胸口的極寒真氣在神識受到攻擊的同時,也崩散開來,重新化入七經八脈,那一‘刀’便再無法順暢的使出來。
戰帝原本平靜中帶着冷酷的表情,終於『露』出驚駭的神『色』,那極度強悍的神識一波波直接而兇猛的攻向了戰帝的神識,從其方向來看,明顯來自於戰帝一度忽略的風雲無忌。
“好強大的神識!”戰帝喃然道,風雲無忌的神識強度,遠遠超出戰帝的預料,意念劍體大法鍛煉出來的神識,遠遠強於同級太古強者的神識強度,儘管第三分神只是完整靈魂的一部分,但幾十萬年在地底吸納地磁元脈的過程,早已彌補了這個問題。
便是戰帝由風雲無忌出現方式,對風雲無忌可能選擇的最爲兇險的意識攻擊早有所預料,也還是有些措手不及——風雲無忌的神識太強大了!
戰帝存在的時間遠遠超出風雲無忌,他擁有着傲視整個太古,令天地之爲『色』變的實力,但是戰帝所修玄冰寒決,卻並非是特別注重神識的功法,悠久的歲月,讓戰帝擁有了遠強過一般神級後期高手的強悍神識,但這種強大,並非不可超越,至少,以風雲無忌特別注重意識鍛鍊程度的意念劍體大法所鍛鍊的神識強度。已完全能夠在戰帝放出最致命的一刀前,撼動其神識,讓他無法匯聚全部意念,擊出那冰封萬物,凍絕一切生機地一刀!
意識的拼鬥最爲兇險,風雲無忌出其不意的一記神識攻擊,令戰帝的‘一刀’胎死腹中,但眨眼間。戰帝身軀一挺,浩大中帶着寒冽的神識破體而出,向着風雲無忌的意識反轟而去,兩股龐大的意識於虛空中交激!~
轟!
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震,戰帝上方地虛空之中,一道道破碎的黑『色』空間裂縫浮現出來,無數的空間裂縫生生滅滅,自那空間裂縫之中。涌起陣陣來自其他位面的足以撕裂高山的罡風。
霹靂!
頭頂黑白兩『色』交替,霜雪與烏雲如犬牙交錯,道道銀蛇與頭頂鋪展……
兩道磅礴的神識眨眼間便展開諸般化相手段,互相攻擊,神識之道。千變萬化,尤勝於天魔的手段,其中兇險難以向外人道也。
恍然中,虛空中似有兩頭猛獸糾纏在一起。激鬥着……
一聲悠悠的嘆息自虛空中傳來,那嘆息之後,是一陣似低喃地輕語:“一念輪迴,君,千殤!”
一道巨大的輪印自戰帝身後涌來,徑直一圈,四周景『色』變幻,那雷霆。那烏雲,那閃電,都極快的向着身後退去……
“輪迴,最是無情!緊守本心,方可得脫,切記,切記……”君千殤的神識直接傳入風雲無忌的腦海之中,隨後一切那意識地感知中。君千殤的聲音越來越低沉。隨後,更是整個的消失了……
一種恍恍惚惚的感涌涌上心來。四周一片混渾,只感覺到無數地東西飛速的從兩側掠過,想要仔細看一看,卻發現,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渾身的力量,也似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迷』『迷』糊糊中,風雲無忌感覺自已似乎出現在了一個巨大的輪前,那個輪卻是由無數個小輪構成的,巨輪地四周,是一片漆黑而陰冷的虛無,無數的怨魂穿梭其中,發出嗚嗚的哀號聲,『迷』蒙中,風雲無忌感覺到身邊有種熟悉的氣息傳來,那似乎是,戰帝……
風雲無忌腦海中剛剛劃過這樣的想法,突然從身前的一個輪狀孔洞中,傳來一股極大的吸力,風雲無忌地神識受此吸引,便如『潮』水般,沒入那無盡地幽暗之中……
很久,似乎過了很久很久,自無窮的黑暗中,傳來一個輕輕地呼喚聲:“無忌,無忌,醒醒,該醒醒了……”
恍如過了一個數億年般,風雲無忌張開眼來,目中映入一張熟悉的臉孔。
“無極,你怎麼會在這裡?”風雲無忌脫口驚呼道,立時站了起來。
“無忌,昨晚偷偷喝酒,醒成那個樣子,你難道現在還沒醒啊!”‘趙無極’嘻嘻笑道:“我不在這裡,那在哪裡啊?”
與風雲無忌印象中的趙無極不同,風雲無忌發現,趙無極赫然穿着一身打着補丁的青『色』布袍,挽着袖子,『露』出古銅的手臂。
坐起身來,風雲無忌有些『迷』『惑』的看看四周,這是一間草房,層子裡非常簡陋,層頂上的茅草鋪得並不厚實,『露』出一個個縫隙,一捧捧雪末便從那縫隙裡紛紛揚揚的灑下——外面,竟是下雪了。
碰!
趙無極嘻笑着,突然一把拉開木門,門外,狂烈的大風捲着大把的雪花衝進門來,一陣嗚嗚的風號聲,在房間裡回『蕩』。
“走吧,這麼大的雪天,真好是抓兔子的好時侯,雪厚,天冷,它們把頭埋在雪裡,一逮一個準,這冬天,兔子都換了『毛』,白白的,像雪一樣,肉也比灰『毛』時好吃些。走去逮些吧,這樣這個冬天的糧食便有着落了。”
說着,趙無極抓了只彈弓,便跨出了大門,轉個彎便不見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等等!”風雲無忌騰的站了起來,心中很是『迷』茫,再次打量了一眼這間小茅屋,一種古怪的感覺涌上心來,總感覺到怪怪的。
“這是怎麼回事?趙無極應該沒有這般年輕纔對,我明明是和戰帝以神識相爭,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草房是怎麼回事?還有……我身上這身破舊棉襖是怎麼回事?”風雲無忌腦中一片『迷』『迷』糊糊。恍然中,腦海中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記憶。
我叫風雲無忌,是個孤兒,趙無極是我的兄弟,我們一起住在這個草房裡面,在這裡,我們已經住了很多年了……,無極是我的好兄弟。很夠哥們,我們在外面討飯,找東西,時常被打,但他總是護着我,捱打地總是他……鄰居們都瞧不起我們……昨天和別人喝酒了,腦袋暈暈的……
一竄竄記憶出現在風雲無忌的腦海之中,那些記憶是如此的鮮明。就好像確實是親身經歷過一樣。
“難道君千殤的輪迴決,居然能修改人的記憶?”風雲無忌心中想道,伸出手掌,一絲雪屑從屋頂上灑下,飄落掌心。冷冷的。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地無可懷疑……
“無忌,快走啊!”一股冷風撲面而來,鼻子凍得紅紅的趙無極再次跑了進來。看着風雲無忌呆呆的樣子,便笑道:“哈哈哈……你這混帳,又做夢了不是,你還真當你是什麼絕世高手,扶弱濟貧啊,做夢而已,你這傻小子,總是當真……夢能當成東西吃嗎?……快點。一起去松林打獵去……城東那些小子也去了,去遲了,可什麼都逮不着,這大冬天的,要找不到吃的……”
“夢?……”風雲無忌疑『惑』道,突然之間,腦海之中,一份記憶迅速的變得淡化。而另一份記憶卻變得清晰起來……
我叫風雲無忌。是個孤兒,這是我兄弟。趙無極,今年,我十六歲,他十七歲……
抓起草屋斑駁牆壁上掛着的一個簡陋的木弓,風雲無忌跟在趙無極後面,大步地走了出去,門外,大股的寒風夾着雪花吹進了懷裡,一股股涼意直泌心脾……
“好真實的感覺啊!……難道,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嗎?”風雲無忌心中喃喃道。
穿過枝葉落盡的大桐樹旁地石板街,在稀疏行人冷漠的目光中,兩人一步一踽的向着城外走去,目光不時的從那些路人地臉上掠過,一種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來,熟悉而陌生……
城外,一座並不算低矮的山體上,覆蓋了密密的松林,那在寒冬依舊保持着綠意的松針上,覆着一層厚厚的白霜,把樹枝也壓折了不少,一根根樹枝,都沉甸甸的,根根向下傾斜……
風雲無忌和趙無極在樹林內慢慢走着,仔細的打量着四周,趙無極手中拿着一個袋子,袋子不斷地跳動着,那裡面,是一隻只雪兔,風雲無忌背後也掛了一竄原本在松枝間跳躍的飛禽——儘管是冬天,有些禽鳥依舊沒有飛離此地……
剛剛,握住木弓的時侯,風雲無忌手下有種生澀的感覺,但記憶之中卻又有段關於木弓的熟悉的記憶……不管哪一份記憶是真實的,風雲無忌那種超人的領悟力,依舊沒有改變,短時間內,風雲無忌便經歷了由一名生澀地弓箭手,到神『射』手地過程。
啊!
松林內突然傳來一陣慘叫聲,兩人都是一驚。
“去看看!……”趙無極扔下袋子,便朝着驚叫傳來處跑去。
“別去……”風雲無忌剛欲阻止,但眨眼間,趙無極已經消失在幾棵松樹之後,不見了……
嘆息一聲,風雲無忌只得跟上。
好奇心,最是要命,徒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便是風雲無忌另一份記憶裡自已地想法。
一路跟着趙無極留下的腳步往前走,密密的樹林擋在眼前,一時看不到更遠的地方,只覺得一根根粗壯的松樹幹向着自已撞來……
片刻後,風雲無忌終於看到了趙無極,慢慢的走了過去,風雲無忌一手搭在一動不動的趙無極肩上,問道:“怎麼回事?”
同時,目光下意識的越過趙無極的肩膀,往前看去。
那是一處空礦的地方,面積不是很大,中央有着一個覆着積雪的頑石,當風雲無忌看清頑石旁邊的人,瞳孔猛然一縮,冷聲道:“戰帝!……”
那一頭雪發的白袍人擡起頭來,面容一片冷竣,目光擡注到風雲無忌身上,突然一滯:“風雲無忌!”
“咦,無忌,白家的護院居然會認識你?!你們怎麼……”趙無極驚聲道,那聲音隨着一聲碰的重物墜地聲嘎然而止。
戰帝輕輕的手回右手,順勢將刀抽了回來,身側,一名面容驚恐,身着貂皮的富家少年,胸膛流血,倒了下去,撲倒在雪地上,驚起一片雪霧……
戰帝緩緩的撥出刀來,執刀負手而立,衣袂飄飄,擡腿向着兩人走來。
“白家護院,你,你想幹什麼?”趙無極驚恐道,口舌也有些不清楚了。
“幹什麼?”戰帝微笑道:“即然被你們發現了,當然是,殺人,滅口!……”
說罷,驀然一刀劈下……
“無忌,快跑……”趙無極驚叫道,一把推開風雲無忌,而自已則睜着驚恐的大眼,看着那劈下的戰刀……
“無極,快出手啊!”眼看那戰刀就要劈至趙無極頭頂,但趙無極卻依舊是一動不動,風雲無忌大急,三兩步跨過趙無極,右手一伸,心中下意識叫道:“第五劍膽!”
但手中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對面,那寒冽的刀光劈下,雖然氣勢驚人,但卻與風雲無忌印象中戰帝的刀氣有着天壤之別,最多隻是個未飛昇的高手罷了,這種攻擊,趙無極應該可以躲過的纔對啊!
但趙無極卻一動不動,似乎已經被嚇傻了。
“罷了,難道除了劍,我便別無他物嗎?”風雲無忌吼道,便直接一拳轟出,然而這一轟,風雲無忌心裡整個涼了……
丹田之內,空空如也,沒有半絲真氣存在,拳頭上,根無絲毫罡風迸出……他,即是武功全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