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蕭墨說:“你怎麼了?”我捂住嘴說:“沒事,就是有些暈船。”南宮蕭墨說:“你不是出生在菀凜嗎?爲何還會暈船?”我心虛的說:“我出生在菀凜是沒錯,可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根本沒有出過門,更沒有坐過船。夫君你怎麼了?”
南宮蕭墨沒有理會我,轉身就離開。看着他離開,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說:“真是的,一直坐馬車不好,非要坐船。雖說坐船路程比較短,可這也太難受了。”
我正爬上欄杆休息的時候,突然一羣黑衣人從船底衝了上來。
我警惕道:“你們是誰?”黑衣人看了看畫像,說:“是她沒錯。”我說:“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黑衣人說:“殺了她。”我大喊:“救命呀。”
黑衣人一刀砍向我,我用手臂擋在了胸口前,鮮血蔓延手臂留在甲板上,我故裝害怕的後退着。
黑衣人並沒有打算放過我,逐漸的逼向我,一刀朝我刺去。見刀快要刺向自己時,又沒人出來營救,情急之下只好跳入水中。
我根本就不懂水性,跳下水那一刻,就是在拿命去賭。南宮蕭墨遲遲不肯現身救我,就是試探我會不會武功。
他見我跳下水那一刻,他立馬現身除掉所有黑衣人。除掉黑衣人,他急忙跳進海救我。
他將我抱在懷裡,我只感覺到很冷。南宮蕭墨說:“蘇若璃...你醒醒。”見我昏迷不醒,他俯下身子吻住我的脣,給我做人工呼吸。咳了幾聲我才睜開眼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他那張俊美的臉,我嚇的立馬後退。
我咳咳了幾聲,虛弱的說:“皇上。”南宮蕭墨說:“你不懂水性,還跳進海里,是不要命了嗎?”
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便道:“我..我若不跳進海里,就會被他們殺死。跳進海里,最起碼還有活命的機會。”
南宮蕭墨說:“這些刺客都是來刺殺你的,到底是誰想要殺你?”我說:“我不知道那些刺客爲何要殺我。我並沒有得罪任何人,到底是誰想殺我?”南宮蕭墨走到刺客身邊檢查了一遍,說:“這些刺客都是買來殺你的,看來這幕後的人不簡單。可惜沒留一個活口。”
我說:“那到底是誰非要置我於死地?”南宮蕭墨說:“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我說:“那皇上爲何不留活口?”南宮蕭墨說:“朕要跳進海救你,怎麼留活口?”我說:“多謝皇上救命之恩。”南宮蕭墨說:“先別忙着謝朕,還是想想,到底是誰想要殺你?”
我說:“我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實在想不出來是誰想要殺我。他們明明就是衝着我來的,到底會是誰?”南宮蕭墨冷笑道:“也許...並不是你得罪了誰,下次沒有朕的允許,不能離開朕半步。”我說:“哦。”
那天遭遇刺客以後,我整天跟在南宮蕭墨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而兇手們見我在皇上身邊,再也沒有機會動手。
慕容嵐茵說:“一羣廢物,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殺不了。”慕容青雲說:“皇后娘娘息怒,這也不能怪他們,上次刺殺失敗以後,那個女人和皇上寸步不離,實在是不好下手。”
慕容嵐茵說:“就是因爲這樣,本宮更應該除掉她。”慕容青雲說:“娘娘不必擔心,只要他們還沒回宮,就有的是機會。”慕容嵐茵說:“無論如何,那個女人必須死。”慕容青雲說:“是。”
經過了數日的水路,我們總算是到達了菀凜。沒想到,離開了三個月,又回來了。
南宮蕭墨說:“你是要住府邸,還是回蘇府住?”我說:“皇上在菀凜還有府邸嗎?”南宮蕭墨說:“父皇當年在菀凜建造了一座府邸。”
我說:“要不皇上與我一起住在府邸可好?”南宮蕭墨說:“住在蘇府?”我說:“若是皇上嫌棄府邸小,便可以去府邸住。”南宮蕭墨說:“就依你的,去蘇府住。不過,朕要先去一個地方。”我說:“嗯。”
到了菀凜,沒有直接回蘇府,而是來到了一處府邸。
這座府邸位於北城,四周都是幽林處,曲徑幽美,四處都是竹林,僻靜的小路顯得十分安靜。
這座府邸雖然沒有人來住,院子裡也算是十分乾淨,應該有人會經常來打掃。
我說:“沒有想到,先皇會在這裡建下府邸。”南宮蕭墨說:“這是父皇年輕時所建,如今也有十幾年了。”我說:“先皇爲何還在這裡建下府邸?”南宮蕭墨說:“你這女人廢話可真多。”我嘀咕道:“不說就不說,幹嘛要那麼兇。我可以到處看看嗎?”南宮蕭墨說:“隨便。”我說:“那我就先走了。”
南宮蕭墨看着這裡,眼裡閃過一絲憂傷。南宮蕭墨說:“父皇,這裡是你與她相遇的地方,兒臣現在來了。這裡到底有什麼好的?直到你臨死還惦記在這裡。母后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聽說先皇下菀凜微服私訪,認識了一位菀凜美人,先皇爲了那名女子,在這裡建下一座府邸。
只是後來,先皇回京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那位美人一直在這裡等着先皇,最後直到死也沒有等到。
那個女人愛了先皇一生,也等了他一生,到最後什麼也沒有等到。沒有人知道,先皇爲何不來接她。
以前就聽說這件事,只是後來,皇上登基後,再也不讓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我心裡苦笑道:其實我還挺羨慕她的,至少她還有等的希望。雖然等了一輩子沒有等到,至少不曾後悔。
而那個曾經讓我愛到入骨的人,如今卻形同陌路,他明明就在我身邊,我卻感到很遙遠。一種觸不可及的東西,我真的再也不想去碰了。
南宮蕭墨突然站在我身後,道:“你在想什麼?”我收回思緒,說:“皇上你怎麼來了?”南宮蕭墨說:“聽說你從小身體就不好,朕想陪你去看看當地的名醫。”我說:“從小父親爲我尋遍天下名醫,也沒有治好我的身體,況且我師父是江湖上最有名的藥師。他都沒有辦法,找名醫有什麼用?我現在身體基本上好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而已。”
南宮蕭墨湊近我,說:“難道朕要寵幸你,你也用這副身體伺候朕?”我嚇的退後兩步,驚叫:“啊,我...”南宮蕭墨輕笑道:“那你倒是告訴朕,你進宮到底是爲了什麼?”我說:“我...我進宮當然是爲了蘇家,爲了家族榮耀。”
南宮蕭墨說:“既然爲了家族榮耀,難道不想朕寵幸你?”我說:“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奴婢想都不敢想。”南宮蕭墨說:“是嗎?晚些回到蘇府,朕就派人去請大夫。”我說:“是。”
回到蘇府後,他就派人去請大夫了。只是這次回來,沒有提前去通知蘇府,蘇老爺出門去經商了。
二夫人也回孃家了,見我回來,管家想要去稟告二夫人,被我給阻止了。蘇夫人一向不喜歡蘇若璃,怕她回來壞了我的大事。
我心想:只是南宮蕭墨的做法,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請大夫給我看病,他是想試探什麼?我的好壞,跟他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懷疑我不是蘇若璃。
畢竟人死後又復活,確實很讓人難想,只能見機行事了。如果我堅持不讓大夫看,他肯定會起疑心。
可我現在畢竟不是蘇若璃,身上完全沒有病。況且不能讓他知道,我會武功的事情。
要是被他知道我會武功的事,那麼就會知道那晚的女刺客就是我。可我要怎麼瞞過去?
聽景兒說過,蘇若璃體寒,所以纔會身體弱。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了。
要想瞞過南宮蕭墨,就必須得對自己狠些。我命人偷偷去冰窟拿了很多冰塊,放在涼水中,去外面找了一種草藥。
這種草藥,泡上一個時辰,便能導致人的體質發寒。我將自己關到房間裡,在放有冰塊的浴盆中泡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我的臉色變得蒼白,整個身子都感覺到冷。爲了不讓南宮蕭墨看出來,我給臉上抹了很多胭脂。這樣看起來,臉色都不會太差。
我扶着桌子,說:“我必須要撐住,瞞過大夫就好了。”我給自己吃下一顆藥丸,這種藥丸可以暫時壓制隱藏體內的內力。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着他請大夫過來。見他遲遲未來,我怕藥丸的藥性消失,便拖着虛弱的身體去找他。
我虛弱的說:“皇上。”南宮蕭墨見我臉色不太好,急忙上前扶我。南宮蕭墨問:“你怎麼了?”我說:“可能是因爲這些天坐船,再加上受傷,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南宮蕭墨扶我坐下,說:“在這等着朕,朕去找大夫。”
我說:“皇..皇上,我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南宮蕭墨說:“病成這樣,還說休息兩日就好了。”我說:“奴婢真的沒事。”南宮蕭墨說:“你給朕閉嘴。乖乖在這裡躺下,等朕請大夫回來。”
我說:“請大夫也不用皇上親自去,叫下人去就好了。”南宮蕭墨說:“現在下人都去休息了,還是朕去比較方便。”我說:“可是..”南宮蕭墨說:“不要再說了。”我說:“哦。”
我心想:南宮蕭墨...如果這一切沒有變那該有多好?許久過後,他請來大夫爲我把脈。泡了一個時辰的藥澡,大夫也檢查不出什麼異常,只是微微搖了頭。
大夫說:“這位姑娘是體寒,身體十分虛弱,需要好生調理。”南宮蕭墨說:“可有檢查出什麼原因?”大夫微微搖了搖頭,說:“除了體寒,還有一些外傷,檢查不出來,只能先暫時開幾副藥調理,姑娘需要好生休養纔是。”我說:“有勞大夫了。”
南宮蕭墨送走大夫,坐到我旁邊。我感到氣氛不對,問:“皇上你怎麼了?”南宮蕭墨說:“你放心,朕一定治好你的病。”我說:“其實對於我來說,治不治的好沒有什麼關係。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吃了很多藥,現在看到藥就有些害怕。有時候,藥苦的我實在咽不下去。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能出來,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只能在院子裡看着天上的鳥兒飛。”
南宮蕭墨憤怒道:“誰告訴你,活在世上沒有意思的?活着比什麼都好,爲何你們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是不是覺得,你們的命是你們自己的。你要記住,從進宮那一刻開始,你的命就是朕的。”
我說:“奴婢聽不懂皇上在說什麼。”南宮蕭墨說:“有的時候活着雖然辛苦,可活着總比死了強。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我心想:今晚他這是怎麼了?爲何他如此生氣?南宮蕭墨說:“朕扶你回房間休息。”我說:“是。”
送我回到房間,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離去了。
我心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爲何會如此生氣?他剛纔的憤怒,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口中的你們指的又是誰?除了我,還有一個人是誰?
算了,不管是誰,至少今晚算是躲過去了。明天祭拜完蘇若璃的母親,後天就要回宮了。回宮後,要好好把身體養好。
至於刺殺的事情,應該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麼來。現在宮裡是有人把我當眼中釘了,以後要小心些才行。
辰王房間中,他正畫着一位女子,畫中女子如詩如畫,美若天仙。
許燕陵說:“塵翎,你又在想她了?”南宮塵翎收起畫,說:“你怎麼來了?”許燕陵說:“來看看,蘇姑娘那邊有不有消息?”南宮塵翎說:“你怎麼會如此關心她?本王從未見過你如此關心這個女子?”許燕陵說:“我把她當朋友,關係她有何不對?”南宮塵翎說:“暫時沒有消息。”許燕陵說:“知道了。”
南宮塵翎說:“還有事嗎?”許燕陵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忘記那件事?”南宮塵翎說:“有些事情,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許燕陵說:“那你說,皇上他忘記那件事了嗎?”南宮塵翎說:“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想必很難忘掉。”
許燕陵帶着幾分怒氣說:“既然忘不掉,當初爲何要娶笙兒?她真心愛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結果變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她如此愛他,他怎能忍心傷她?”
南宮塵翎說:“皇上有沒有愛過前皇后,誰又知道?有些事情,也是皇上身不由己。”許燕陵說:“都說帝王無情,看來一點也不假。”南宮塵翎說:“或許不是太無情,是他太多情了。燕陵,既然來了,陪本王下一盤棋如何?”許燕陵說:“隨時奉陪,這次我一定要贏你。”
我來到大廳,見皇上已經起牀,他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說:“皇上早。”南宮蕭墨面無表情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嗎?”我說:“多謝皇上關懷,已經好了很多。”
南宮蕭墨說:“你這是要出門?”我說:“皇上難道忘了,奴婢回來是爲了祭拜母親。”南宮蕭墨說:“你先去吧朕還有要事要辦,就不陪你去了。”我說:“是。”
剛走出蘇府,就被陌北帶到郊外了。我說:“你怎麼在這裡?難道這一路上,你都在監視我?”陌北說:“我不是來監視你,是王爺派我暗中保護姑娘。”我說:“剛出蘇府就被帶到這裡了,你這也叫暗中保護?”陌北說:“我是不得已纔將姑娘帶到這裡來。”我說:“說吧,找我做什麼?”
陌北拿出一瓶藥,說:“這個藥能夠幫助你調理身體。”我問:“昨夜的事,你都知道了?”陌北說:我跟隨你們一路到菀凜,昨晚你在蘇府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說:“其實昨夜我...”陌北說:“蘇姑娘不用解釋,其實我都明白。這件事,我並沒有稟告王爺,還望今後蘇姑娘能夠三思而後行。”我說:“其實當時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陌北說:“昨夜你的做法,只有三分的把握,剩下的七分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如果當時,皇上不管你的死活,你會活在現在?”我說:“我當時只想着怎麼瞞過去,沒有想那麼多...”陌北說:“王爺那邊,我已經替姑娘隱瞞,姑娘以後有事,可以找我說,我再稟告給王爺。”
我說:“知道了,謝謝你幫我隱瞞這件事。”陌北說:“姑娘不必謝我,我做的這些都是爲了王爺。”我說:“哦,可是我要怎麼找到你?”陌北拿出一片竹葉,說:“需要找我的時候,就吹這個,我便會出現。”我看着手裡的竹葉,說:“這個要怎麼吹?”
陌北將竹葉橫放在脣下,吹出一首渡思劫。陌北說:“這樣就可以了。”我說:“咦,你吹的是渡思劫嗎?”陌北說:“是。”我說:“我很喜歡這首曲子。”陌北說:“蘇姑娘你試試。”我說:“好。”
我將竹葉放在脣下,不管怎麼吹都不管用。我說:“我是不是太笨了,怎麼吹都沒有聲音?”陌北無奈的說:“我來教你吹吧。”我說:“嗯。”我靜靜的看着陌北吹,這是他第一次距離女人那麼近,他臉上泛着一絲紅暈。
我說:“陌北你真厲害,用竹葉也能吹的那麼好。”陌北說:“蘇姑娘過獎了。”我說:“以後你不要叫我蘇姑娘了,叫我若璃便好。”陌北臉紅道:“好。”
我又試了下,還是吹不響。我撇嘴的說:“它是不是跟我有仇啊。”陌北看我憋紅的臉,不禁一笑。
陌北握着我的手,說:“用手指輕輕扯住竹葉的兩端。”陌北說:“你不要憋着氣,放輕鬆點。”不一會兒我就吹出了聲音。我高興的說:“太好了,我終於吹出來了。”陌北說:“蘇姑娘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我說:“嗯。”
今晚皇上會晚些回府,我索性在街上逛會再回去。
今天是百花節,街上都很熱鬧。我平時也不愛熱鬧,只是因爲不想那麼早回蘇府,便一個人來湖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