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大陸的地圖,自西以東,約有三分之一的版面被哈赤沙漠所佔領,在地圖上被用黃色筆描繪出來,十分顯眼,越靠近哈赤沙漠,越感到乾燥和風力的明顯上升,附近的居民城市逐漸減少。
一路行來,風辰三人已經發現了幾個廢棄的小城市,裡面所有建築齊全,就是已經人去樓空,頗有一番悽慘的景象。
三人在一天後,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哈赤大沙漠。
這裡的風力不知道有多高,幾乎吹的人站立不住,沙漠中的沙子非常細微,所以吹到空中到處飛舞,不斷的砸在人臉上,不過也由於太過細微,所以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那沙子會附着到臉上,顯得非常的髒。
天上一輪火紅的太陽,如磨盤一樣掛在高空,下面,黃燦燦的細沙綿延億裡,不見盡頭,在烈日的強照下,反射出如黃金一般耀眼的光澤,那枯燥的黃沙上,零星的點綴着幾顆紅柳,駱駝刺等沙漠特有的植物。
這裡的空氣非常熱,溫度特別高,已經達到了燙人的程度,往沙子裡埋上一顆雞蛋,過一會兒再挖出來已經能吃了。
強烈的陽光照射在皮膚上令人感到非常不適,陽光本就強烈,再加上黃沙反射的一些光芒,令人睜開眼睛都覺得很不舒服,有些刺眼。
風,是這裡的一個特色,這裡的風出奇的大,風辰感到這裡的風比當初北寒冰原的風還要大,北寒冰原的風是以冷爲主,這裡的風是以大爲主,二人之間說話還需要大點聲喊,不然對方可能會聽不見。
阿亡手遮涼棚,眺望遠方,問道:“這裡怎麼有草和樹,教書先生說沙漠裡是沒有草和樹的啊。”
沈萱走過來踢了他一腳,指着遠方說道:“你看清楚,那綠色的叫梭梭柴,就是你口中的草,還有那紅色的叫紅柳,你口中的樹,這都是沙漠特有的植物,你有見到平時所見的野草在裡面嗎?”
風辰往前走了兩步,一樣手搭涼棚說道:“這沙漠這麼大,我們是不是要準備準備再進去,貿然闖進去不太好吧。”
“也對,沙漠附近應該也會有些人存在,咱們找找吧,最好能找一個人帶領咱們進去,那就簡單多了。”沈萱笑着說道。
三人一拍即合,同時御劍而起,在沙漠的邊緣尋找着生存的人類,找了接近半個時辰,卻一個人影都沒有發現,風辰道:“要不我們別找了,直接進去吧,遠處的城市都荒廢了,還會有人在這裡居住嗎。”
“唔——說的也對,走吧。”沈萱站在風辰的飛劍之上,在他背後輕輕的扶着他的肩膀,臨面來的沙漠風都讓風辰高大的身影給擋去了,感覺還很不錯。
御劍加力,半天的時間,三人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沙漠邊緣的一些綠色植物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黃沙所組成的沙丘,蜿蜒起伏,也十分壯觀。
頭頂烈日似火,若是在沙漠中步行,尚且能夠揹着太陽前進,可是那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了,爲了快速度,只得御劍,速度提上去了,三人卻被烤曬的不輕,順風則罷,逆風時,苦不堪言。
遠處的沙漠被狂風吹的像水面的漣漪一般,一道挨着一道,離遠了一看像魚鱗一樣排列,也挺具有規模,看起來十分壯觀。
沒過多久,御劍靈力的消耗,和太陽的照曬,三人已經非常飢渴了,落地之後,沈萱從空間戒指中出來兩個麪餅和一隻燒雞,給風辰二人一人一個麪餅,自己則捧着燒雞啃了起來,阿亡吞嚥着口水盯着燒雞看,問道:“爲什麼我和大哥沒有燒雞吃?”
“這個嘛……”沈萱邊吃邊吧唧嘴,嬌嫩的雙手捧着燒雞,搞得油膩膩的說道:“因爲你大哥當初主張買的麪餅,所以你們吃麪餅,這燒雞,是我買的,所以嘛……嘿嘿,吃啊,別都看着我啊,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最後在風辰與阿呆帶有強烈反對意見的目光注視下,沈萱迫不得已的分給風辰一個雞頭,給阿亡一個雞脖,自己捧着燒雞背過身去不看他們倆了。
風辰與阿亡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苦笑一聲,拿麪餅就着手中的雞零件吃。
高溫的太陽,劇烈的狂風都使的三人體內水分迅速流失,當喝水的時候,風辰與阿亡一人捧着一個牛皮袋,無奈的看着沈萱捧着西瓜吃。
阿亡小心的問道:“那個……二姐。”
“啥事?小子。”沈萱將手中瓜皮甩出老遠說道。
阿亡憨憨的笑着問:“您……吃的完嗎?”
她手下還有一大半的西瓜沒動,沈萱盯着西瓜瞧了瞧,哈哈一笑,右手在西瓜上輕輕一撫,綠皮紅瓤的西瓜頓時消失不見,沈萱哈哈大笑道:“吃不完我可以放起來啊,你們喝水啊,愣着幹什麼,一會兒還得趕路呢。”
阿亡極不情願的低聲抱怨道:“大哥,你說你怎麼不挑兩盤紅燒肉放裡面呢?”
風車苦笑着說道:“這個……紅燒肉不能放太久。”
三個人水足飯飽之後,又開始無休止的趕路,他們好像永遠在一個地方徘徊着一樣,因爲沒有盡頭,所以就會產生一個同地徘徊的錯覺。
越往裡去,氣溫越高,風力越大,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吹起的細沙都鑽進了幾人的頭髮裡,伸手隨便一扒拉,沙子呼呼落下。
阿亡邊御劍邊說道:“這晚上怎麼休息啊。”
因爲哈赤大沙漠裡面沒有靈氣,所以即使是修真人士,也必須得進食,也正是因爲沒有靈氣,所以無法冥想入座,也就自然而然的得睡覺來補充體力。
風辰笑着說道:“這個簡單,你二姐不是有個空間戒指嗎,咱們躺裡面睡去,正好裡面也有堆成山的食物,隨便吃。”
“真的啊?”阿亡一臉興奮的叫道,迫不及待的等着黑夜降臨。
沈萱瞥了兩人一眼,說道:“怎麼,都活膩了?空間戒指只能裝死物,活物進去也得死,你不信隨便抓個蟲丟進去試試?”
“那……”阿亡頓時又是一臉失望的表情。
“傻小子,別害怕,二姐帶着帳篷呢,哈哈,準備的齊全吧,指望你的傻大哥,咱誰都別想走出去了,哼!”沈萱得意的說道,在風辰背後又蹦又跳,也不怕摔了下去。
熾熱的太陽終於要落下,夕陽似火,緩緩落至西方的夕陽已經由橙黃色變爲了火紅色,像一個巨大的碾盤一樣斜掛在西方天空,將整個天空燒得火紅火紅,幾個人迎着太陽向前去,身後拉出一道非常長的身影。
入夜之後,氣溫驟然降低,三人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噴嚏,沈萱笑眯眯的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來一件粉色小棉襖套在身上,阿亡看着她拿出棉襖,笑着問道:“二姐,我的呢?”
“你的?管你大哥要。”沈萱斜了他一眼說道。
風辰苦笑一聲:“我自己還沒有呢……”
傍晚與夜晚的溫度也是差距極大,到了夜晚,阿亡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修真者畢竟還未成仙,還是會被冷暖所影響,不過,風辰卻不怎麼冷,手中的五行神戒散發着一股股暖意驅趕着身上的寒冷。
沈萱不經意的撇見了風辰手上的五行神戒,驚訝道:“呀,你也有空間戒指?”
“這?”風辰揚着右手笑道:“這不是空間戒指。”
沈萱走過去一把給他將戒指摘了下來說道:“這什麼戒指嘛,蘊含的靈力挺豐富的,就是造型太難看。”
“這是……”風辰忽然想起來一個人——軒轅君羨,自己曾經還答應幫助軒轅君羨完成一件事情,也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麼,有可能會與五行神戒有關。
沈萱也感到了戒指上散發出來的暖意,說道:“送我了,謝謝啊。”
“我……我……我還沒同意呢?”風辰急忙說道,一激動,都結巴起來了。
“小氣勁,哼。”沈萱將戒指扔給風辰說道:“造型這麼難看,我纔不要,是你老婆送給你的?”
風辰苦笑一聲,撿起戒指帶上說道:“不是,是我撿的。”
“撿的你還捨不得送人,跟你要都不給,你要知道,可有許多人排着隊送我東西都讓我攆回去了呢。”沈萱嘟着嘴說道。
本身便是絕代佳麗,一嘟嘴,更加顯露可愛神情。
風辰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想給,只是這戒指,還有用處,解釋起來太複雜,等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回去了那個世界,我就把戒指給你,好不好?”
“不稀罕,自己留着吧。”沈萱輕哼一聲,鑽進了帳篷睡覺。
“那個……二妹,我們的……帳篷呢?”風辰低三下四的問道。
“給你……給你……給你……給你……”沈萱說着,從帳篷裡面扔出來一個帳篷和兩件棉襖,吼道:“不要再來煩我了。”
阿亡頗帶同情之色的看了風辰一眼,便將帳篷支了起來,套起棉襖鑽裡面睡覺去,風辰也跟着鑽了進去。
夜晚,沈萱不知道爲什麼擠到了風辰身邊,推了推風辰。
風辰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看見沈萱驚訝道:“你怎麼在我跟前。”
沈萱手指滿天繁星,微笑着說道:“看着這滿天星辰,你有什麼想法?”
沈萱面帶微笑,明眸皓齒,粉脣略彎,月色之下,更帶有一層朦朧美。
風辰內心狂跳,說道:“我……我沒什麼想法啊。”
“我倒是有點想法。”阿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冷靜的說道。
沈萱笑問:“什麼想法?”
阿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空上的璀璨星辰,一字一句說道:“咱帳篷被人偷了。”
“啊?”風辰恍然,豁的起身站了起來,只見周圍月色之下,十幾個人頓時哈哈大笑,藉着月光,能夠看到他們騎着駱駝,手拿彎刀,頭上戴着帽子,包裹着圍巾,身上穿裹的十分嚴實,只留下一雙眼睛。
當首一人用彎刀指着風辰說道:“跟我們走吧,小子。”
風辰伸手摸向身後,卻發現血魔劍不見了,仔細一瞧,被那羣駱駝賊爲首的一人掛在駱駝身上,心中驚奇:“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有的人能拿起血魔劍,有的人不能拿,真是奇了怪了。”
風辰壓低聲音對沈萱阿亡說道:“我看不透他們的修爲,他們可能是凡人,也可能是修爲高出我很多,怎麼辦?”
沈萱嘿嘿一笑:“我看透了,他們啊,領頭拿着你劍的那個是大乘期的修爲,其餘的都是元嬰期,嘿嘿,我聰明吧。”
看着沈萱得意的大笑,風辰黑着臉說道:“大乘期,咱們跑都跑不了,你還能笑出來,就不怕他們把你抓了當壓寨夫人?”
沈萱一愣,瞪着閃亮的大眼睛看着風辰,撒嬌說道:“大哥,你不會容忍他們這麼做的,哦?”
“我當然是不會容忍,但是能不能阻止就兩說了。”風辰已經將自己最後一顆凝氣丹藏在了懷中,此時摸了一下,發現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待會縱然不敵,也能拖延時間讓阿亡帶着沈萱逃走。
爲首一人看他們嘰嘰咕咕,冷聲說道:“三個小傢伙討論什麼呢,你們,趕快給我走,不要妄想着逃跑,我會讓你們死的很慘的。”
這羣人只露出兩隻眼睛,風辰也看不到那人長得什麼模樣,只能大約的猜到是四十多歲的嗓音,有些渾厚。
爲首那人不懷好意的看了沈萱一眼,便調轉駱駝頭向前走了,其餘的十幾人紛紛圍着風辰三人,督促着他們快走。
阿亡面泛寒光,寶劍已被收去,他竟然打算以掌相拼,風辰看他似要出手,趕緊按下了他的手,低聲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跟他們走,日後再作打算。”
駱駝賊中,一人出聲罵道:“他媽的,都給老子快點走,嘀咕什麼呢,都活的不耐煩的是不是?”
這個叫的最兇的人聽聲音大約在二十歲左右,風辰一眼看穿了他的修爲——築基。
通常高手都是沉默的,叫囂的最厲害的那位也是最不中用的那位,虎落平陽被犬欺,風辰心道:“若不是你們人多,看我不一掌拍死你。”
頂着月光,十幾個人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了一處沙漠中的綠洲,這裡有水有樹,風辰一看他們的住所,頓時明白了這羣是什麼人。
一個個圓形的白色蒙古包牢牢地紮在地面上,外面堆起了火種,蒙古包裡有女人在忙碌着做飯,風辰好奇,低聲問沈萱:“他們怎麼這麼晚不睡覺還做飯?是歡迎我們的嗎?都說蒙古族好客,這大半夜的讓人家爬起來做飯,多不好意思啊。”
沈萱鄙夷的斜了他一眼:“做飯歡迎我們?我看你是做夢吧,你看咱們這架勢,像是來做客的嗎?”
風辰看着身邊四周騎在駱駝上的高大男人冷冷的盯着自己,搖了搖頭說:“不太像。”
蒙古包裡的女人一看自己的男人回來了,紛紛跑出來,嘰裡呱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可能是蒙古語言,騎着駱駝的人紛紛翻下駱駝,幾個人走進了蒙古包裡,另外幾個人把駱駝牽走,剩下的幾個人壓着風辰三人到了地牢。
忽然身後那首領喊了一聲:“把那個小娘們留下,咱們弟兄合計合計,看看誰娶她合適。”
沈萱頓時惱怒的吼起來:“你叫誰小娘們,你這個鬍子拉碴的傢伙。”
那首領已經走進帳篷,解下了包在頭上的圍巾,滿臉的長鬍須頓時露了出來。
首領哈哈一笑:“性子潑辣,是老三喜歡的類型,老三,出來看看,這小娘們怎麼樣?”
從蒙古包裡又低頭鑽出來一個漢子,腰間配着腰刀,雖然沒有首領的鬍鬚長,但同樣也是滿臉的鬍子,相貌略微比首領年輕點,不過也是四十歲往上了。
他手中捧着一碗奶茶一口氣喝了個乾淨,遠遠的盯着沈萱瞧了又瞧,嘴角裂開一道縫,哈哈笑了起來,嘰裡咕嚕的對首領說了些什麼,首領哈哈大笑道:“我三弟看上你了,明天吧,你倆就成親。”
“娶你奶個腿……”沈萱破口大罵,有兩個人一人抓着她一條胳膊,擰在身後,雖然氣極,卻動彈不得。
首領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既然已經給她訂好了夫君,就趕緊待下去吧,這小娘們,以後多調理調理就老實了。”
風辰呵斥道:“狂妄賊子,你可敢將我的寶劍還我,來一場單打獨鬥。”
在他的印象中,蒙古人都是非常硬漢子的,這麼一激將,沒準他就還真敢出來單打獨鬥,風辰也能靠最後一顆凝氣丹協助阿亡與沈萱逃跑。
豈料那首領眼睛一斜,說道:“你當我傻子啊?我爲什麼要跟你一個階下囚決鬥?”
“沒種的傢伙,你不是個男人。”風辰惱怒的罵道,希望能夠激怒他。
首領哈哈一笑:“罵去吧,三天三夜別給他飯吃,我看他還能不能罵出來。”他說完後便鑽進了蒙古包裡面,任憑風辰怎麼謾罵都沒用,抓着風辰的兩個人手上一使勁,把三人扭送進了地牢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