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悔恨

朝霞驅明月,又是天明時。

若是換做農村人家,此時公雞必定早已啼鳴三遍,只是在冰心堂風辰的房間之中,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女之低泣之聲。

風辰光着膀子懊悔無比的坐在牀上,雙手不斷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腦中不斷的盤旋着紫嫣的身影,一直低聲的咒罵自己,如此怎麼對得起紫嫣。

身邊,便是那柔若無骨的嬌軀,那身白色衣衫以及紅色肚兜被隨手拋在了地上,此刻,風辰看見那些東西感覺是那麼的刺眼,幾欲將眼刺瞎。晶雅捂在被子裡,聲聲低泣之聲傳入風辰的耳朵,更是讓他心難安寧。

雙眉緊皺,風辰頓時感覺蒼老了許多,鬍鬚好像一夜之間都冒了出來,微微長露出頭的胡茬子更令風辰觀去多了幾分滄桑。

風辰越想越氣,自己怎麼就沒能管住自己,以後拿什麼面對紫嫣,對晶雅,又該如何對待?苦苦思索,不得其法,風辰突然擡起巴掌,用足了氣力,“啪”的一聲脆響,風辰頭一偏,吐出了兩顆牙齒,一個紅腫的巴掌印留在臉上。

晶雅突然冒出頭,那嬌美的容顏之上也多了一絲蒼老之色,臉色更是慘白,她幾乎全然失去了作爲二師姐應有的氣質,反似更像初嫁於人的少婦,眼神之中飽含憐惜之色的望着風辰臉上那道五指紅印,眸中滲出隱隱淚水,薄脣微顫,呆呆說道:“你……會不會對我負責?”

風辰聞言,更如暴走一般,一躍而起,重重摔在牀上,雙手揮舞如風,掌掌拍在臉上,“噼啪”之聲不絕於耳,風辰暴吼暴叫,瘋狂撕扯着被子,不一會兒那臉就腫的像豬頭一樣,嘴角滲出許多血液,臉上青紅腫塊疊加,可是雙手卻沒有停止的意思,晶雅實在看的心疼,心裡焦急無比,伸出雙手就去攔他,可她卻像遺忘了道行一般,只想起用手去攔,卻想不起用心法去制住風辰。但她柔弱女子哪能攔住風辰,風辰依然自顧自的猛扇自己,晶雅此時急的竟要哭了出來,好像一個凡間無助的小婦人一樣。

許久之後,風辰終於止住了抽打自己,渾身無力的癱倒在牀上,重重的喘息着,晶雅欲哭無淚,她呆呆的看着風辰,卻不知如何安慰,她怕再說一句話,又會引來風辰的暴走,但她的內心裡真的很需要一個人的安慰。當夜晚,風辰進入她身體的一霎那,她才感到自己是一個女人,是一個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沒有心理的依靠,自己活得是多麼的累。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能依靠嗎,又可是,不依靠他,還能依靠誰,自己的身子都已經交給他了,怎麼辦?怎麼辦?他會承認嗎?

晶雅現在完全喪失了理智,她無法冷靜下來判斷二人的關係,是什麼?是師姐弟?還是夫妻?

爲什麼他會如此暴躁,爲什麼我都已經把身子給他了,卻看不出來他有絲毫的喜悅,難道我真的這麼差勁嗎?那爲什麼平日裡還有那麼多人追捧?爲什麼就連別派的弟子都跑來向自己獻殷勤,爲什麼他不是獻殷勤的一員呢?

晶雅現在已經完全崩潰了,她思維混亂無比,無法理出頭緒,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經被風辰剛纔發狂時給扯走了,而現在,正chi身luo體的坐在牀上發呆。她現在,不是什麼元嬰期修爲的強者,不是什麼冰心堂的二師姐,而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普普通通,一個思量着自己下半生幸福的女人。

望着風辰健壯的身軀,棱角分明,線條優美的肌肉,晶雅想不透那些問題,索性便不再去想,她現在,只想依靠着她的男人。她輕輕的附身趴在風辰身上,緊閉雙眼,感受着自己男人那強壯有力的心臟跳動聲。

感受到身上的兩塊柔軟,以及那淡淡的女人體香味,風辰回過神來,看到晶雅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雪白光滑的身軀,婀娜多姿的曲線,風辰慘笑一聲,在內心裡質問自己:“姓風的混蛋,你對的起在苦苦等待你的嫣兒嗎?怎麼辦?拋卻眼前這個女子,瞞着嫣兒與她在一起,甚至,現在立即服下凝氣丹,殺掉眼前的女子,來個死無對證?可是,姓風的,你是人,不是畜生,怎麼能幹畜生乾的事呢?”

閉目許久,風辰放棄了內心的掙扎,伸手輕輕攬住晶雅那纖細的腰支,他明顯的感到伏在身上的嬌軀微顫,那雙緊閉的美眸緩緩落下兩行淚水。

風辰微微一笑,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伸手扯過被子,蓋在了她那雪白的身軀上,被窩之中,緊緊相擁,默默無言。

幽幽竹林,空氣清新,陣陣翠鳥啼鳴之聲傳來,那聲音似九天之上天外來人,將人心底的塵埃狠狠抹去。

“我去向師傅請求讓我們結爲修道仙侶,好不好?”晶雅靜靜的望着風辰,期盼的問道。

一襲白衫,風中輕舞,袖口的祥雲圖案靜伏其上,淡淡金絲繡邊反射着烈日的光芒,外衫衣襟之內,淡白色的中衣衣襟疊加,中間露出雪白的脖頸,好似仙子翩翩下凡。

風辰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他又想起了紫嫣,痛苦無比,他盡力的平靜說道:“你看着辦吧。”

看出風辰的苦惱,心思的搖擺,晶雅哀嘆一聲,道:“既然不如你意,那便不說了,只是,你我以後……”

“你看着辦吧。”望着茫茫竹海,風辰淡淡說道。

“好吧,我們接着修煉去吧。”

“修煉?”風辰輕輕的重複一句,卻搞不懂自己到底爲什麼而修煉。爲了父母嗎?可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除了血脈相連,根本沒有半點親情可言,自己憑什麼爲他們修煉?

爲紫嫣嗎?可是……如今有了晶雅,還如何對得起紫嫣。

半年後的新弟子比試,還有參加的必要嗎,還有臉面去面對那位紫衣俏佳人嗎?

風辰痛苦的閉上雙眼,思想不斷的掙扎着。

晶雅觀狀,也不再言語,輕輕的退了去,只是難掩目中的失望之色。

風辰豁然擡頭,怒視萬里長空,厲聲說道:“連叔說的沒錯,在這個世界裡想要立足,便要有足夠強大的本事。也許……爹孃是遭人迫害,爲了我的生存而不得不將自己拋棄,親情,甚濃,只是難言。愛情,不管是爲了紫嫣亦或是爲了晶雅,都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她們,否則,死!!!”

強大的實力是保證一切事物的基本要求,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風辰都不能在頹廢,都必須振作起來努力修煉。

想通之後,風辰便返回門派,回到房中。晶雅正坐在牀邊,收拾着被褥,風辰悄悄走到晶雅的背後,晶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思走神,竟然連身後站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到。

風辰在身後輕輕攬住晶雅,柔聲說道:“我要修煉了。”

晶雅略有詫異之色,隨即釋然,微笑柔聲道:“好啊,我來指點你。”

“好,男女搭配,修煉不累。”

“嗯嗯。”

下午時分,門口處探進來一個圓滾滾的腦袋,短短的寸發留在那圓腦袋之上,石寶笑呵呵的問道:“師姐,師弟都在呢?”

風辰聞言聽知是石寶來了,頓時怒不可遏,抄起桌上的茶壺就砸了出去,順手將那本小冊子撕了個稀巴爛甩了出去,大聲喝罵道:“你這個死胖子,給我往茶壺裡下的什麼東西?”

石寶故作一副疑惑的模樣說道:“我哪裡有下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啊,我是來拿我的東西的。”

思及晶雅在旁,石寶不敢點及他所要取的物品名稱。

風辰暴怒的吼道:“給老子滾,那東西讓老子喂狗了,你去找狗要吧。”

石寶感到風辰的暴怒,似乎玩笑有些開大了,若是別人如此辱罵自己,石寶早就當場翻臉了,只是顧及風辰手中可能還有凝氣丹,再加上師姐在旁,所以石寶忍氣吞聲,捱罵不敢吱聲。

對了,師姐在旁,看師姐氣色,似乎不太好,莫不是……石寶頓時一陣惡寒,一個激靈之後,灰溜溜的跑了。

晶雅輕輕走到風辰身邊,撫着他的肩膀說道:“不要動氣了,對身體不好。”

風辰牙關緊咬,恨不得宰了石寶,以前看到那圓圓的腦袋覺得挺活潑可愛的,如今看到卻如見到那村莊之中孩童生蛆的腦袋一樣,厭惡無比,噁心反胃。

他緩緩運行凝神冰心訣,平息下怒火,繼續修行,不問世事。

眨眼間,二十多天過去了,這天,晶雅在房中指點風辰修煉,門派之中早有人指指點點,晶雅身爲二師姐的身份,根本用不着親自教導弟子,可是晶雅卻對風辰如此照顧,難免引人起疑心,背後指點在所難免。

晶雅也不在乎,總之這是事實,早晚也得公佈於衆,便不去搭理,任人猜測。白海心中略略起疑,連續三日散發神識查探,果然見晶雅對風辰曖昧有加。白海卻不去理會,畢竟,慢慢修道路,自己的二徒弟也該找一個伴侶了。唯一讓她擔心的便是這風辰的來路有些不明,她不知自己放任不管是對還是錯。

房間之中,風辰眉頭緊皺,今天是相約與紫嫣用銀鏡見面的一天,可是晶雅整日呆在房中,這可怎麼辦好,拿什麼理由支開她。

晶雅望見風辰似乎有難言之隱,甚爲體貼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她至今也不知該稱呼風辰什麼,是師弟還是相公?所以乾脆避去稱呼不提。

風辰思忖些許,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有些私事要處理,你……能不能先避開一會兒?”語氣溫和,帶有徵求之意。

晶雅雖不解其意,但也不多做糾纏,便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銀鏡亮起,風辰破指滴血,一會兒,那模糊的鏡面便呈現出了自己心中所盼已久的身影,只是,卻不該怎麼去面對。

“喂,豬頭,怎麼啦?心不在焉的。”

“沒事呀?”

“對了,半年後有新弟子比試呢,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哦,我們五遙派也會參加的,我正在努力修煉,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呢。”

“好啊,一定的。不如這樣,我們都閉關修煉吧,半年之後再見,不然若是無法靜心修煉,到時候沒了比試資格,我們可就見不了面了呢。”

“呃……好吧,不過我好想你的,到時候我們再見吧。”

“嗯。”

“不過,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也許,是修煉上的難題吧。”

“不對,你今天狀態非常不對,你好像有什麼事瞞着我。說,豬頭,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風辰內心猛的一震抽搐,許久後,他呆呆的搖了搖頭,目光無神的說:“沒有。”

“瞧你嚇的,我相信你不會對不起我的,哈哈哈……”

“呵呵……”

結束了對話,風辰又陷入了呆滯之中,望着門外,那裡的苗條倩影,正在等待自己。

風辰忽然想到,能不能,收個小,一妻一妾?

晶雅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吧。”一聲柔柔女聲傳來。

晶雅推門而入,輕聲叫道:“師姐。”

房間之中一個紅衣女子正在打坐,一身花紅衣服籠罩全身,袖袍之上繡着盛放的牡丹,髮髻盤起,只留下鬢角兩縷漂浮在眼前,髮尾也垂至腰間。

那女子面龐清瘦,眉細如柳,眉尾微微上翹,眼睛頗大,杏眼圓睜,雙眼疊皮,一隻小巧的鼻子勾勒出一張看去十分聰慧的臉龐。

此人正是冰心堂大師姐蓉詩,元嬰中期的修爲,即將突破中期達到後期,爲弟子之中修爲最高的一人。

外人合成二人絕代雙驕,蓉詩經常面帶微笑,爲人溫和有禮,而晶雅卻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蓉詩見是自己最疼愛的二師妹進來,淡淡笑道:“你們發展的怎麼樣了?”

“什麼?”晶雅好奇的問道。

“就是和那小子呀,雖然修爲低了些,但是天賦很好,以後應該有出息的,師姐支持你。”蓉詩含笑說道。

晶雅面帶羞澀,貝齒輕咬下脣,嬌嗔道:“師姐說的什麼呀,讓人羞不羞。”

“呵呵呵,既然師妹不願提及,那我便不說了,今日前來,有什麼事?”蓉詩笑道。

晶雅輕輕嘆息一聲:“心中鬱悶,四處走走。”

“那好,我陪你聊會天。”

“恩。”

巍巍高山,雲煙繚繞。

凌微推門而入,笑道:“小師妹怎麼臉色不太好呀?”

紫嫣剛剛結束與風辰的對話,心中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她猜不出來是什麼原因,但是,自己就是感覺似乎有事發生,包括風辰的反常,從開始到結束,風辰竟然一個愛稱都沒有說,比如寶貝,甚至連嫣兒都沒有喊,紫嫣心緒不寧的胡思亂想着,道:“沒事,師姐來有什麼事嗎?”

“恩,有點事,師傅讓我來指點你修煉,半年以後的新弟子比賽絕對不能失利,我們五遙派在正道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至少也要躋身前五之列,否則掌門就會不高興了。我們玄字堂就你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到時候一定要爭氣啊,一共有三個名額,地字堂的餘冰釋很強,最有把握獲取比賽資格。其次便是黃字堂的幾人,你一定要超過黃字堂的人,拿到一個名額,爲我們玄字堂爭光,爲女弟子爭光。所以,以後便由我手把手的教你,可不能鬆懈了。”凌微面色凝重的說道。

“好,我一定會的。”紫嫣更是下定了大決心,她一定要入圍,獲取參賽資格,去見風辰問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還要多久才能進入五遙派陪她。

紫嫣也曾想過退出五遙派前去找風辰,可是門派好進退出難,紫嫣曾經找到軒轅君羨問過能不能退出門派,軒轅君羨鄭重其辭的說:“若是退出之後,無論哪個門派都不會再收取你爲弟子,你既然能退五遙派,也必然會退其他派,所以你如果退出的話,相當於和整個修真界告別。當然,如果有人願意收你爲徒教授功法的話,則不在此列。”

這些話使得紫嫣不敢再想退派的事,畢竟風辰還是有機會進入五遙派的,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萬一自己退出五遙派了之後不得不退出修真界,錯過了與風辰在一起的機會,那可就悔之晚矣。

她突然想到,凌微若是天天來此,自己該怎麼喂雲星,由於書信來往中斷,所以雲星乾脆住在了紫嫣這裡,偶爾的去風辰那裡一趟,紫嫣每天都提供玉製品給雲星,雲星也不客氣,照單全收。

爲了不讓人發現,每次有人前來的時候,雲星都會出去轉悠轉悠,等人走了再回來,這些日子一來,羽毛也豐滿了許多,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禿毛鳥了。

可是現在白天凌微全在房間裡,晚上也遲遲不肯離去,自己該怎麼飼養雲星呢?不過雲星擁有智力,聰穎堪比人類,應該會偷偷摸摸的進來吧。

實在不行,便將玉拋到外面,讓雲星囤積起來,慢慢享用,也免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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