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外,雲星避過衆多侍衛的視線,躲在了高大的城牆腳下,等待着接應風辰。
風辰趁士兵換班之際,防衛鬆弛,一躍進入了皇宮之中。
他潛入進了皇宮之後,隱於假山屏障,樹木花草之中,一路躲過了許多巡邏的侍衛,來到了寢花宮跟前。
躲在假山之後,伸頭一看,風辰頓時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原先歐陽晨所居住的寢花宮已經坍塌成廢墟,此時正有一羣泥水匠在那裡重築房屋,歐陽晨已經不在那裡居住了,皇宮這麼大,這下想找她就有些犯難了。
風辰頓時想到去找伍義也不錯,轉念一想,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伍義所居住的地方侍衛衆多,其中不乏高手,難免有幾個元嬰期的傢伙會散開神識,從而發現自己。到時候還沒有見到歐陽晨解釋清楚,就已經被人亂刀砍死,那就太不划算了。
打消這個念頭之後,風辰躲在假山後面忽然聽到隔壁小道之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風辰略微探頭一看,一個宮女正手捧一個黃銅盆,面色焦急,慌慌張張的從這裡路過。
走到假山之後,風辰猛的探出身子,一把捂住宮女的嘴,將她拖進了假山裡面。
宮女頓時大驚失色,張嘴想要叫喊,卻被風辰捂的嚴嚴實實的,發不出聲音來。
風辰將食指豎在脣間,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風辰低聲道:“你不要說話,我不會傷害你的,一會兒我鬆開手你不許大聲喊叫,不然我立即殺了你,聽到了嗎?”
宮女趕忙點了點頭。
風辰緩緩鬆開了右手,宮女頓時呼了一口長氣,怯聲說道:“你……要幹什麼?”
“告訴我,歐陽晨現在住在哪裡?”風辰冷聲道。
“公主?”宮女驚呼一聲,立即又被風辰捂住了嘴,冷聲說道:“告訴你不要大聲喊叫,不然立馬扭斷你的脖子。”
宮女嚇得面色人色,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風辰道:“快說,歐陽晨現在住在哪裡?”
宮女怯聲道:“你……你是不是想對公主做什麼無禮的事情?如果……如果到時候查出來是我告訴你公主所在的話,那我就是死罪啊!”
風辰冷笑一聲,右手移到她的脖子間,微微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低聲道:“你如果不說的話,現在就要死。”
宮女皺着眉頭掙扎了幾下,卻掙不開風辰的手掌,只得無奈的說道:“公主,她在望月宮居住。”
“望月宮怎麼走?”
望月宮在皇宮的一側,這是歐陽晨與伍義商量之後決定選擇的地方,望月宮的側邊就是宮牆,有利於逃走。
翻出宮牆之後過不了多遠就能來到皇城處,再翻過城牆,往前直行,便能進入一片山脈,到時候逃進山脈裡面,再想找到他們就難了。
歐陽晨正在望月宮無聊的數着日子,再過三天便是他們決定逃跑的日期,呂岩尚在太醫院休養着,據她自己所說,身體已經好多了,三天後必定能夠協助他們二人脫離皇宮。
望月宮相比寢花宮要大得多,門前依然有十個多宮女守護着歐陽晨,這些宮女並非普通宮女,而是個個身懷修爲的修道之人,修爲都在胎息期左右。
房內也站在六名宮女,每人之間相隔兩丈,手持寶劍,筆直的站在望月宮中,時時刻刻的保護着歐陽晨的安全,她們是貼身保護歐陽晨的人,修爲都在辟穀期左右,要比門外的宮女要強上一些。
風辰隱於遠處花草之中,擡頭眺望着望月宮,看着守衛森嚴,心中焦急不已,苦苦思索方法去見歐陽晨。
忽然,望月宮中,歐陽晨緩緩走了出來,站在陽光下,伸出雙臂朝着太陽,愜意的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風辰心道機會來了,他悄悄的潛行到離歐陽晨近一些的地方,手中拿着一塊石子,拋了出去。
石子落在石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歐陽晨心中好奇,轉臉望去,卻忽然發現了草叢中的風辰。
她剛要驚呼出聲,風辰雙眼瞬間變得猩紅,兩人四目相對,歐陽晨大腦登時失去了知覺,面部變得有些癡呆麻木,傻傻的朝着風辰走了過來。
歐陽晨沒有修爲,風辰以金丹後期的修爲,使用血魔眼可以控制住歐陽晨的思維,甚至掌控她的行動。
旁邊宮女見歐陽晨朝着一旁走來,便不言不語的跟在後側,分成兩排,共十餘人,貼身保護着歐陽晨的安全。
風辰一看那些宮女也跟了來,不禁反感起來。他雙目噌的一亮,強光直射進歐陽晨的雙眸中,歐陽晨厭惡的轉過頭,冷聲道:“都給我退下,我要一個人走走。”
那宮女爲難的說道:“公主,這……不合適吧。”
歐陽晨冷漠的說道:“我們兩個誰是公主?”
“當然是您。”宮女急忙說道。
“那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當然是聽您的。”
“很好,滾!”
宮女一愣,歐陽晨平日裡都客客氣氣,和藹可親,對於下人也從來沒有發過火,今天這冷不丁的怎麼發起脾氣來了。
公主下令,她不敢不聽,只好皺着眉頭帶着十幾個人退了下去。
風辰控制着歐陽晨走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收起了血魔眼。
歐陽晨全身頓時變得癱軟起來,跌坐在地上,昏厥過去。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了自己跟前只站着風辰一人。
她頓時大驚失色,再一看,身邊四下無人,自己癱坐在地上,立即下意識的捂住胸口,急聲說道:“你……你要幹什麼!”
風辰微笑道:“公主別害怕,我沒有惡意。想必你的巖姐姐也向你訴說了我的可惡之處,對吧?我在你心裡一定是個罪大惡極之人,是嗎?”
“難道不是嗎?”歐陽晨盯着風辰反問道。
風辰冷笑道:“這些都只不過是那呂岩誣賴於我而已,我如果真是那麼罪大惡極之人,當初又爲何救你?”
“還不是爲了金銀富貴、榮華生活!”歐陽晨冷聲道。
風辰淡笑一聲:“榮華富貴?你以爲我在乎那些東西嗎?在皇宮這麼多日子裡面,我除了得到一個侍衛的頭銜,我還得到什麼了?就連城外難民來襲,也是我們四人出錢出力,救濟難民,你們又做了些什麼?現在僅憑呂岩一面之詞,你們就要對我們四人趕盡殺絕,這天下王法何在?公理何在?”
歐陽晨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風辰一直以來在皇宮之中確實不曾得到什麼好處,就算是一個銅幣,他都沒有拿過,甚至連那間安排給他的房子,都沒有住過幾天,成天在外面過夜。
歐陽晨理屈,低聲道:“那……你現在將我綁來是什麼意思?”
風辰哈哈一笑,道:“將你綁來?我什麼時候捆綁你了?再說這裡是皇宮,我如果要綁架你,會在這裡跟你交談嗎?”
歐陽晨急聲道:“那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趕緊說,說完我要趕緊回去呢!”
風辰道:“我要說的東西你可能聽不懂,你並非修真界中人,所以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將這封信帶給你的父皇,他看了之後,事情自然明瞭,到時候就會還我一個公道。”
風辰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白麪封皮的信書交到了歐陽晨的手上,道:“到時候,你父皇看了這封信,你就知道誰是正義,誰是邪惡!”
歐陽晨拿過信盯了一會兒,信紙上沒有署名,歐陽晨想要拆開信封看看,卻礙於風辰在跟前,她只得說道:“你放心好了,這封信我會帶給父皇的,現在,你能放我走了嗎?”
“我一直也沒強留你啊,這裡是皇宮,你比我熟悉,慢走不送。”風辰沉聲道。
歐陽晨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的衝望月宮的地方跑了過去,此時日頭剛起,還是清晨時分,歐陽炎正在上朝,歐陽晨不便前去打擾,便一路回到瞭望月宮中。
來到望月宮中,宮女一見公主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頓時嚇了一跳,感激上前問道:“公主,何事如此驚慌?您沒事吧?”
歐陽晨眉頭皺起,冷聲說道:“有人潛入宮中,剛纔將我擄走了,現在估計已經開始逃竄了,你們快些叫侍衛搜捕他!”
宮女立即吩咐下去,就近的侍衛立即集結了過來,宮女擔憂的問道:“公主,那刺客沒對您做什麼吧?”
“沒有,快些將他抓回來吧!”
歐陽晨說完之後便返回瞭望月宮內,閨房之中,她拿出火摺子直接將那封信給燒了,看着烈火中化成灰燼的信紙,歐陽晨皺着眉頭說道:“對不起了,爲了我的巖姐姐,只能夠犧牲你們了,畢竟我跟你們的交情不深,可是巖姐姐卻如同我的親姐姐。如果查出來真是巖姐姐冤枉你們,那麼巖姐姐的名聲就掃地了,我不能這麼做。”
風辰看着歐陽晨走遠之後,便打算溜出皇宮,卻正巧碰到巡邏的護衛,只好暫時隱藏在假山花叢之後,靜等護衛巡防之後再走。
可是那十幾個護衛竟然看四周無人,便偷偷坐下休息起來了,互相之間聊起天來,風辰暗中氣的直跺腳,想要另尋個出路,卻只見四周光禿禿的,沒有任何遮擋物,那十幾個護衛距離不過十幾丈,而且正面對着自己,若是強行潛出,必定會被發現。
萬般無奈之下,風辰只得藏在假山後面靜靜等待這幾個護衛趕緊離去。
忽然,遠處一宮女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那些護衛一見有人走了過來,趕緊站起身來整理隊形,然後裝模作樣的走了過去,卻忽然聽到身後宮女呼喚:“喂,你們等等。”
護衛們一愣,還以爲自己偷偷休息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心中正七上八下呢,那宮女跑了過來,手叉在腰間,彎着腰喘着粗氣說道:“你們……你們趕緊四處搜捕,有刺客進入了宮內,剛纔公主險些遭遇不測,若真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每人十顆腦袋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護衛一聽,頓時沒嚇得魂飛魄散,不用說以後了,就現在,公主遭到了刺客的侵擾,恐怕他們就已經脫不了干係了。
那頭領急忙呵斥道:“快,四下裡尋找,務必將那刺客捉拿歸案,我等將功折罪,方可尋回一命!”
宮女滿意的對那護衛首領點了點頭說道:“行了,一會兒有結果了就往望月宮通個信,知道了嗎?”
“是……是。”護衛首領趕忙點頭哈腰。
宮女走後,護衛四散搜捕,唯獨沒有在他們駐留歇息的地方搜捕,那地方他們已經認爲不可能有人出現,畢竟自己剛剛就在這裡休息。
風辰皺着眉頭冷聲道:“這個歐陽晨,竟然想要置我於死地,看來那封信也一定到不了皇帝手中了。罷了,此後不在這幻炎帝國落腳便是,風某去也。”
一言過後,風辰腳踏虛空,縱身一躍,血魔劍噌的一聲來到了他的腳下,直接御劍而去,只在半空中留下一道血色光影。
牆角外,雲星擡頭觀望天空,風辰已經用神識與他聯繫了,眨眼間便見一道血芒急射向遠方,雲星以爲事成,帶着瑩瑩笑容追了上去。
半空中,雲層繚繞,微風吹拂,低首觀望腳下縮成一丈來長的皇城,風辰冷哼一聲,面帶煞氣。
雲星追趕上來,笑問道:“老大,事成了?”
風辰冷言道:“成什麼成!那歐陽晨竟然不相信我的話,派出護衛來追殺我!那封信估計也到不了皇帝的手中,咱們就此離去吧,無謂再做逗留。”
雲星一聽歐陽晨派人追殺風辰,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怒聲道:“這個小妮子,恩將仇報,當初若不是我們救了她,她……”
“她早就逍遙快活去了,當初的劫持只是一場鬧劇,咱們卻誤打誤撞參與其中,破壞了她的計劃,她豈會將咱們當做恩人看待?”風辰冷聲道。
雲星仍舊氣道:“這人,太過無禮,咱們要不要教訓她一下?”
“罷了,走吧,不要再多惹事端。”風辰道。
“好吧。”雲星無奈說道。
遠處低空中,忽然有一隻白色信鴿自在的飛行着,飛到了雲星腳下,卻猛的怔住了身形,竟然雙翼合攏,不敢再飛,直直的掉了下去。
雲星見到信鴿,哈哈一笑,身形向下飛去,頓時將那下墜的信鴿接在了手中,來到了風辰跟前笑道:“這個小東西,膽子可真小啊。”
風辰奇道:“它怎麼看見你就不敢動了?”
雲星嘿嘿笑道:“何止是它,就連老虎見了我也不敢動,當初不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救了你一命嘛。”
信鴿躺在雲星手中,動也不敢動,眼睛緊緊的閉着,全身似乎都在顫抖,風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星擺弄着手中的信鴿笑道:“天地自然法則唄,這只是一隻普通的禽獸,我卻是一個神獸,它見了我自然就像百姓見了皇帝,給嚇得唄,就像我見了沈萱一樣……”
“沈萱?”風辰猛的一愣,急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沈萱……不是人?”
“啊?”雲星一怔,自知失言,低聲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沈萱說過不讓我多說話的……”
風辰冷聲道:“有什麼話全給我說出來,她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
雲星額頭上頓時流出了幾道冷汗,他有些驚怕的說道:“那個……那我說了,你可千萬別告訴她是我說的,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風辰點點頭:“行。”
雲星低聲道:“沈萱她,其實也是一隻神獸,不是人,而且她的等級要比我高,所以我一見到她便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令我不敢反抗她……”
風辰皺着眉頭低聲問道:“那她是什麼神獸?”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能知道她的神獸等級比我高,至於她到底是什麼,她只要不現出原形,我也是不知道的。”雲星怯怯的說道。
風辰道:“等級比你高,是什麼意思?”
雲星道:“這樣說吧,神獸之首,便是青龍。餘下便是白虎、朱雀、玄武,這是高等階的神獸。其下便是鳳凰,麒麟等物,我們重明鳥雖然也屬於神獸,但是相比他們,就比較低下了。當然這並不是絕對的,比如那五爪金龍,就要比青龍還要厲害得多,只是非常難見。我們重明鳥偶爾出來一個變異的傢伙,只要是向強者變異的,那就比龍的地位還要尊貴,就比如那個傢伙……”
雲星說道那個傢伙的時候,臉上瞬間充滿了仇恨的表情,雖然他帶着眼罩,風辰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也知道必定凌厲之極,雲星的手也不禁攥了起來。
風辰一把將雲星手中的信鴿搶了回來,說道:“它是無辜的,不要捏死它。雲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雲星一愣,隨即仇怨散去,微笑道:“沒有啊,我瞞你什麼啊?”
風辰看出雲星言未道盡,似乎不想多說,便不追問,低頭髮現信鴿腳上綁着一封信,便信手取下,隨意瞥了幾眼。
忽的,他眉頭一皺,雙眼圓睜,看着手中的信,冷聲道:“這信,竟然是呂岩所寫!”
雲星一聽,頓時將目光移到了信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