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舒一副宣誓主權的樣子,玄姬鄙夷的噘了噘嘴,目光還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夜傾昱瞄去。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信不信?”
聞言,玄姬一臉詫異的望着雲舒說道,“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方纔給了你好東西,你此刻竟然就這般對我!”
“良心是什麼,我竟從來不知。”
“本姑娘懶得與你一般見識,這位小哥哥不是你男人了吧?”一邊說着話,玄姬一邊將目光落到了燕洄的身上。
瞧着朝自己走來的玄姬,燕洄一臉茫然的望向了雲舒,卻見她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站在一旁。
“小哥哥貴姓啊?”
“燕洄。”
“真是個好名字……”
聽聞這話,雲舒不禁在旁邊插了一句,“哪裡好了?”
不過就是個名字而已,她怎地沒看出來有哪裡特別呢?
“你可以閉嘴。”
見玄姬又是一副即將被惹毛的樣子,雲舒的心下不禁感到十分好笑,“我若是閉嘴的話,怕是待會兒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
“你勾引男人之前也先打聽打聽清楚,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免得撞見惹不起的人。”
一聽雲舒這話,玄姬再看向燕洄和夜傾昱的時候,臉色不禁一僵,隨後趕忙飛身而走。
燕洄方纔準備去追上玄姬,卻不料雲舒的聲音含笑的響起,“不必追了,讓她走吧!”
看着忽然離開的玄姬,夜傾昱的心下不禁感到奇怪的問道,“她是誰?”
怎麼感覺與舒兒如此相熟的樣子,可是他竟一無所知。
“一個好色的傻姑娘而已。”
“姑娘家也會好色嗎?”他一直以爲只有男子纔會好色呢,倒是又從舒兒這聽到了新鮮的花樣。
“自然,否則我爲何會瞧上殿下呢!”
夜傾昱:“……”
其實應當對此感到榮幸的,畢竟他的色相還能吸引她。
“她也是舒兒的手下之人?”
“我怎麼可能驅使這樣的手下,不過偶爾利用一下還是好的。”說着話,雲舒不禁朝着夜傾昱揚脣一笑,“她是羅剎宮的人。”
“羅剎宮?!”
“殿下知道?”
“略有耳聞,只是沒有過多的去關注。”左右江湖人不過問朝堂事,而所謂的武林正邪之分也不與朝廷相干,是以他從未太過留意。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沒有想到會恰好遇到這麼個好玩的人而已。”
“怎地這個時候纔回來,可是在玲瓏坊中有何事被耽擱了?”
聞言,雲舒的神色不禁一變,隨後眸光森寒的說道,“碰上尤家的那位夫人去鬧事,便順手跟着摻和了一下。”
“哦?”
“我原本還想着在背後推尤彥一把,可是瞧着今日這情形,怕是尤康也撐不了多久了。”只要尤康一死,那剩下莫氏一人便難以翻起什麼風浪了。
“或許不用你做什麼,尤彥自己就能想得明白。”
“但願如此。”
總之她是不能讓娟娘受到一絲委屈的,倘或尤彥自己處理不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話,那就莫怪她要幫他動手了。
原本她還沒打算將手伸到尤府去,可是奈何人家都已經打上門兒來了,若是再不還手未免顯得她們太好欺負了。
看着雲舒的眼中閃動着森森寒光,夜傾昱不禁搖頭失笑。
想來是她那護短的性子又上來了,否則的話,應當不會露出如此神色纔對。
……
過沒幾日,便是陛下爲慶賀昭仁貴妃有孕辦下的宮宴,夜傾昱自然還是與衛菡一併前往,這本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卻是,走的時候好好的一個人,回來的時候竟然會受了傷。
一見夜傾昱是被燕洄扶着回來的,皇子府中頓時就炸開了鍋。
彼時雲舒正在綺蘭苑中與冬兒敘話,聽聞消息之後,兩人便腳步不停的直奔主院而去。
進到正房的時候,便見屋子裡已經站滿了人,就連素來不常出現的賀夫人都來了這裡。
衛菡面色蒼白的站在外間,眼中充滿了慌亂和恐懼之色。
見狀,雲舒下意識的便想要向內間走去,卻被冬兒忽然一把拉住,隨後朝着她低聲說道,“雲舒姐姐,此處人多眼雜。”
聽聞冬兒的話,雲舒的腳步驀然一頓,隨後皺緊了眉頭沒有說什麼。
房中一時安靜的可怕,只餘下尤夫人低低的啜泣聲,聽得人愈發覺得心慌意亂。
“哭什麼,還嫌不夠亂嗎?”冷冷的瞪了尤夫人一眼,鄭柔不禁朝她喝斥道。
見鄭柔果然有些惱怒之意,尤夫人也不敢再繼續哭鬧下去,只得硬生生憋着,眼淚無聲的滑落。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殿下怎麼會受了傷?”顧不得滿心的擔憂,鄭柔轉身朝着一旁的燕洄問道。
“回側妃的話,屬下不曾跟着殿下進宮,是以並不知道具體都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殿下出來的時候便是這般樣子了。”
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是殿下的護衛,可實際上本就是暗衛出身,宮中那種地方他是不允許進去的。
不止是殿下,任何人都是不準攜帶暗衛進宮的,當然靖安王是個例外。
“嬪妾敢問皇子妃,不知宮宴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是靖安王,是他用劍刺傷了殿下……”
說着話,衛菡的眼中好像還是充滿了恐懼,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
“靖安王?!”一聽衛菡的話,鄭柔的眼中難掩震驚之意。
好端端的,靖安王爲何對殿下刀劍相向?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忽然,夜傾昱的聲音沉沉的響起,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
“殿下……”
“散了吧!”
看着太醫從內間出來之後面無異色,衆人才不禁稍稍安心。
鄭柔雖然心下擔憂夜傾昱不願離開,只是眼下他既然開了口,她也不能忤逆他的意思,便只能緩步出了房中。
反倒是衛菡,一聽可以離開的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帶着雲舒等人回了綺蘭苑。
生怕雲舒因爲擔心夜傾昱而做出什麼冒失的行爲,冬兒一直在暗中悄悄的握着雲舒的手,時刻提醒她不要意氣用事。
直到一行人回了綺蘭苑之後,衛菡趕忙癱坐在椅子上,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是冷的。
方纔在宮宴上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靖安王在殺了殿下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她!
真不知道那位靖安王妃是如何與那個惡魔生活在一起的,他分明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鬼怪,當着陛下的面兒竟然就敢對皇子刀劍相向!
想到這些,衛菡便依舊害怕的瑟瑟發抖。
儘管她與靖安王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她寧願如此龜縮在皇子府中,也不敢去和那人正面起衝突。
今日他刺傷了殿下,可是陛下連一句責怪的話都不曾說,倘或對象換成她的話,怕是死了就死了,根本無人會在意。
“皇子妃今日想來也勞累了,不若早些安歇。”看着衛菡一臉的驚懼之色,雲舒不禁開口安撫道。
微微點了點頭,衛菡心有餘悸的任她們服侍着上了榻。
待到她睡下之後,冬兒方纔朝着雲舒頷首示意,讓她可以去前院尋夜傾昱。
見狀,琉璃和琉玥只當雲舒是要去爲皇子妃準備什麼東西,便也都沒有多問。
而云舒方纔出了綺蘭苑便一路朝着夜傾昱的寢房疾跑而去,直到進到他的房中看着他倚靠在牀頭看書時,雲舒一直懸着的心方纔終於落下。
“就知道你會過來,是以特意等着你呢!”朝着雲舒微微笑道,夜傾昱緩緩的朝她伸出了手。
“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着話,雲舒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毫不在意的掀開他身上的衣物,果然看到了他頸側的一道血痕。
看着雲舒眼中明顯的擔憂,夜傾昱卻漫不經心的說道,“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不妨事的。”
“衛菡說是夜傾辰刺傷了你,當真嗎?”
“嗯。”
“他爲何要這麼做?”一直以來,夜傾辰與夜傾昱之間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嗎,更甚者,他們兩人還心照不宣的一起對付夜傾瑄。
“我們兩人都被老八設計了,夜傾辰一時發了狂是以便欲殺我泄憤。”
儘管夜傾昱說的雲淡風輕,可是雲舒卻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所在。
原來,今日的宮宴本是夜傾昱負責安排的,可是不料八皇子夜傾漓卻在暗中橫插了一腳,他在那宮宴之上安排了一名名喚冉香的舞姬,容貌與那位靖安王妃有幾分相似,這才惹惱了夜傾辰。
聽聞夜傾昱的話,雲舒不禁疑惑的問道,“不過是與慕青冉容貌相似而已,夜傾辰何以發這樣大的脾氣?”
“你不要拿正常人的眼光去衡量他,夜傾辰的性子陰鷙的很,這世上或許唯一可以觸怒他還全身而退的人,便只有他那位寶貝王妃了。”
還好慕青冉是個通透的,他也無意被夜傾漓陰這一把,是以就算夜傾辰刺了他一劍,他卻還是不會有任何報復的心裡。
“怪不得夜傾瑄一直視你爲勁敵,若是我的話,也必然想要將你斬草除根。”
聞言,夜傾昱不禁挑眉笑道,“爲何?”
“你好歹是位皇子,可是夜傾辰如此在衆人面前不給你留顏面,換作旁人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你竟還能忍受!”
“有何不能忍的,他本無意殺我,只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而已,更何況只要有慕青冉在,夜傾辰翻不出什麼天來。”
雲舒沉默的望着夜傾昱,看着他的脣色微微泛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方纔說道,“夜傾昱,我很抱歉。”
“嗯?”
好好的,怎麼忽然說出這樣的話?!
“倘若我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若是我能在彼此的感情上放下驕傲的話,或許我該如其他女子一般給自己一個身份,侍妾也好、夫人也罷,至少在你受傷之時,我能有一個名正言順站在你身邊的理由。”
說話的時候,雲舒眸光澄淨的望着夜傾昱,眼底深處難得閃過了一抹心疼。
“舒兒……”
“其實我是自私的,一邊接受你的喜歡,一邊卻又拒絕你的要求,好像一直以來,爲家人報仇便是我心中的執念,是以我偶爾忽略了你的想法和感情,所以我偶爾會不解,這樣的鳳卿,到底有哪裡是值得你喜歡的。”
初時聽聞雲舒這些話,夜傾昱的眼中不禁充滿了驚詫,可是此刻他卻只是含笑的望着她,直到她的話音落下之後,他才挑眉說道,“你願意做我的侍妾,可我還不願意呢!”
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拍了拍雲舒的頭,夜傾昱溫柔說道,“我的舒兒,一切都值得最好的。”
他若果然要娶她,便必然會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更重要的是,六皇子妃的這個位置,絕不能有旁人任何痕跡。
是以在那之前,他必須處理好衛菡,將一切障礙都掃清之後,再來談有關她的名分之事。
聽聞夜傾昱如此說,雲舒的眼中難掩動容之色。
見狀,夜傾昱卻又得寸進尺的說道,“你若當真心裡覺得過意不去,不若日後便別再服用避子湯了。”
夜傾昱的話音落下之後,雲舒眉頭微蹙的沉默了片刻,就在她開口欲回答之際,卻沒有想到夜傾昱的聲音含笑的響起,“日後我來喝。”
雲舒:“……”
這東西,怕是他喝不得吧!
看着雲舒眼中明顯的震驚之色,夜傾昱忍不住伸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想什麼呢,是我拜託皇兄去找夜傾辰要的藥。”
他府上如今養着兩名神醫,慕青冉的身子又素來不好,他心下猜測着夜傾辰應當也是不願讓她此時有孕的,可若一直服實避子湯的話,難免會影響身子,是以夜傾昱敢肯定,夜傾辰一定有什麼法子能夠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還有這種藥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讓皇兄去問一問,不想他還真是有,只是可憐皇兄被他痛宰了一番。”說起這件事,夜傾昱的脣邊便是止不住的笑意。
“夜傾辰還要錢?!”
“他連外出爲父皇辦事都要討賞,更何況是對別人。”不過只要那藥有用就好,畢竟就算舒兒的身子骨再健壯他也還是放心不下的,“所以日後,你便不要再偷揹着我喝湯藥了,可好?”
聞言,雲舒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忽然傾身向前吻住了夜傾昱的脣畔,心中充滿了不可名狀的暖流。
“舒兒這是感動的投懷送抱了?”
“殿下若覺得是,那便是吧!”
“看來這苦肉計果然有用,才這麼一會子的功夫就收穫佳人芳心了。”說着話,夜傾昱的眼中充滿了柔柔的光。
雖然夜傾昱的口中如此說,但是雲舒卻知道,他的傷必然沒有他說起來的那麼輕鬆,若是夜傾昱果然用了苦肉計的話,那隻會一味的瞞着不讓她知道,而他此刻自己毫不忌諱的說出來,便只能證明他是不願讓她擔心而已。
“平生無所願,卻在遇見你之後,忽然有了一些想法。”
“哦?舒兒所願是什麼?”
“願得一人心,風雨同蓑衣,碧落黃泉去,紅塵千丈裡……”此後餘生,富貴榮華是你、風刀霜劍是你、柔情蜜意是你、目之所及,皆是你。
面對雲舒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夜傾昱素來精明的大腦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愣了片刻之後,他方纔喜形於色的將她擁進懷中,總覺得有她這一句話,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白費。
可是夜傾昱不知,所謂的大喜即大悲,他此刻有多欣喜,不日之後就會有多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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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之十里紅妝
這是一個心機女被迫和親嫁給一位兇狠殘暴的敵國王爺,卻意外得他青眼,被寵的沒邊的故事。
世人都言尚書府大小姐是文曲仙子轉世,不僅修得花容月貌,還有一顆菩薩心腸,爲保邊境平安,她背井離鄉和親豐延……
慕青冉:這……說的是誰?
她明明是被一道聖旨逼着去和親的好嘛?!
外界傳言豐延國靖安王兇狠殘暴,性格暴戾,可事實上……喂,王爺,你的冷若冰霜呢,你的殘忍絕情呢,怎麼和傳說的不一樣,她可不可以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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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冉:我身子不好,恐不能伺候王爺安寢了。
夜傾辰眼也不眨的說道:無妨,本王可以伺候你。
慕青冉:……
慕青冉:王爺是睡在裡面還是外面?
夜傾辰:睡上面!
慕青冉:……
她嘴角微抽,這樣一言不合就耍流氓,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