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有一個陰暗的角落,那是一個足以遮擋日光的地方,而宮人對這裡都是避着走的,因爲這裡是冷宮的外牆,很多人都覺得晦氣,當然,大多數人是怕有突然衝出來的瘋子。
被關在這裡,大多數的人不是抑鬱後走向死亡,就是瘋了。
“來,嚐嚐這個桃花酥。”吳向文小氣的只掰開了一小塊,遞給了面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輕哼一聲,“本王怕有毒。”
“誰不知道沐親王百毒不侵,”吳向文貪婪的咬了一口,真是美味啊。
看着吳向文這個樣子,鳳擎簫嚥了咽口水,似乎很好吃的樣子,終於接過了那桃花酥,輕輕的咬了一口,“這味道······”
“怎麼樣?好吃吧,你絕對想不出來到底是誰做的,沒錯,就是蘅碧汐那個丫頭做的,哈哈,真的很不錯吧?”吳向文一臉炫耀般的說道。
鳳擎簫手中的桃花酥,頓時化作的粉末,“她明明失憶了,怎麼會記得這個味道。”鳳擎簫幾乎歇斯底里的吼着,他不必擔心別人聽見,因爲很少有人會來,而且凌霄也在,不會讓人誤闖進來的。
吳向文冷哼了一聲,“怎麼,心痛了?”
“廢話。”鳳擎簫緩了神,淡淡的開口。
“那當初你爲什麼不留下她。”
“我根本不知道她要進宮,收到她書信的時候她已經是當屆的秀女了,那個時候我還抱着希望她不會被選中,這樣我就可以懇請皇上將她指婚給我,誰知……轉瞬間,她便成了蘅嬪,我又能怎麼辦?”鳳擎簫苦笑了一聲說道。
吳向文淡漠的一笑,便不再說這些往事,“好了,長話短說吧,你皇兄現在疑心很重,我得早些回去。”
“你打算怎麼做。”鳳擎簫深吸了一口氣,恢復平靜說道,直到現在,鳳擎簫還在以爲那日的琴藝比試是吳向文故意放水,纔會成就了蘅碧汐,他心裡感激着呢。
吳向文轉過臉,將桃花酥塞進了嘴裡,生怕別人跟他搶一般,嚼碎了之後才慢慢的說道,“既然是有人要害她,我自然會幫你護她周全,不過······”
“本王知道,欠你一個人情。”鳳擎簫站起身來,冷宮的牆體多年不修繕,隨着鳳擎簫用力,牆體上掉落了大塊的土塊。
吳向文正好把所有的桃花酥嚥下去,“好啊,本公子等着你還人情。”
看命格是講究日子時辰的,吳向文在一番準備之後便收起了所有人的命格,定爲十月十五逐一解說。
如此,又平靜的過了三天。
十五的早上,碧汐特意早點起來梳妝,而鳳擎軒那時已經去上朝,算算時辰,自己散步到慈寧宮的時候,正好是下朝的時間,碧汐溫柔的一笑,這幾日,鳳擎軒爲了補償她,一直在紫竹苑過夜,有些人,應該按捺不住了。
其實紀蘭馨不贊成這種以靜制動的辦法,要想爭寵,就要主動出擊,正所謂不進則退,誰也不能保證暗箭在哪裡。
但是蘅碧汐有自己的大仇要報,前世的萬羽蘅是因爲得到了鳳擎軒的愛,擋了別人的路,纔會被殺,這一世,她拼命的得到鳳擎軒的寵愛,只有讓敵人知道鳳擎軒徹底的愛上了自己,前世害她之人才會漸漸的浮出水面。
只要那人出手,蘅碧汐就有把握一定會抓住她的把柄,在將她置於死地。
正想着,已經到了慈寧宮的門口,鳳擎軒正好下朝到了這裡,見到前面嬌小玲瓏的背影,心裡一股暖流流過,走上前,溫柔的說道,“阿蘅,怎麼不坐轎攆?”拉過蘅碧汐的手,那雙如同羊脂玉一般手有些冰涼,鳳擎軒皺了皺眉,“以後不許這般。”隨後命人取了披風來,親自給蘅碧汐披上。
“皇上如此寵愛蘅妹妹,真是羨煞了臣妾,”惠妃雖然還笑着,眼中的寒意卻已經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
蘅碧汐連忙施禮,嬌羞的不敢說話。
鳳擎軒一臉正色,見惠妃行過了禮,“既然都到了,便一同去看太后吧。”
惠妃再次福身說是,似乎是不經意的走在了鳳擎軒的身側,而蘅碧汐只好跟在後面,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只是她這個委屈的樣子,卻恰好落在了鳳擎軒的眼裡。
錢太后的面色比前幾日蒼白了許多,也不知道那些藥是什麼配方,竟然讓錢太后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這幾日臥牀,錢太后也早就想明白了,自己定然是因爲喝了蘅碧汐的藥病情纔會加重的,只是當時皇上在場,爲何不制止?每每想到這裡,錢太后總是覺得心驚,皇上到底是長大了啊。
“啓稟皇上,”吳向文已經等在了裡面,待鳳擎軒給錢太后請安之後,便跪在地上,大聲的說道,“草民該死。”
剛來就說自己該死?鳳擎軒搞不清吳向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當下只能順着他的話,“愛卿說的這是什麼話?”
吳向文面容有些悲慼,嘴脣不安的動了動,“皇上,後宮嬪妃的八字草民已經看過了,並沒有發現與皇太后相生相剋的人,許是草民學藝不精,只能發現皇太后的寢宮風水不好,纔會導致母后皇太后終日臥牀不起。”
風水不好?這怎麼可能,衆位嬪妃之間竊竊私語,整個後宮,就屬太后的寢宮是風水最好的地方了。
“大膽,”錢太后大怒的呵斥道,十分不滿的瞥了一眼在一旁的德妃,隨後看向吳向文說道,“吳向文,你不要信口雌黃。”
德妃也覺得自己的弟弟有些出格了,忙不停的給他遞眼神,“向文,說話要講究根據,莫要壞了宮中的規矩。”
紅果果的提醒啊,惠妃只希望吳向文能長點心,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惹出什麼事端。
吳向文低身請罪,“是的,啓稟太后,這幾天草民仔細觀看過您的命格,與慈寧宮的格局正好是相生相剋,若是母后皇太后繼續住下去,只怕少些時日之後,皇太后的病情還會繼續加重。”
“此話當真?”鳳擎軒不待太后大怒,便神情嚴肅的厲聲問道。
吳向文正色的跪好,面容仍是嚴峻,“皇上,草民願意拿生命擔保,母后皇太后的命格主木,而慈寧宮的格局主金,金克木,實在是危險之極,還請皇上三思。”
“如此說來,要如何才能破解此等格局。”錢太后閉了閉眼睛,剛纔看鳳擎軒的態度,她便知道今日鳳擎軒一定會護着吳向文了。
鳳擎軒也是緊張的看着吳向文,“你快說,如何能保證母后身體安健。”
吳向文似有爲難,頓了頓,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皇上,若是想要破解這個格局,只能請太后移駕別的宮殿,使宮中命格主火的主子來住在這裡,方可破解。”
鳳擎簫立刻上前扯住了吳向文的衣領,“慈寧宮乃是歷代太后所居,即便是拆掉也不可假手於人,”說着鳳擎簫推到吳向文,轉身跪下看着錢太后,“母后三思啊。”
也就在這個時候,錢太后纔看着鳳擎簫有些順眼了。
鳳擎軒皺了皺眉,“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吳向文搖搖頭,“太后若是不移駕,只怕是病情越來越嚴重。”
“李鴻雪,”鳳擎軒正好李太醫在此,“你倒是說說,母后的病情如何。”
李鴻雪暗呼倒黴,剛纔本想着偷偷溜走,不料還是被發現了,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出門前一定要看過黃曆再出門,“皇上,今日微臣診脈時,發現皇太后的脈象比昨日又弱了一些,想來是先前的藥沒有起到作用。”
李鴻雪說的是實話,錢太后的病本來沒事,可自從惡化之後,無論怎麼下藥,就是治不好啊。
吳向文點點頭,接着李鴻雪的話說道,“八字命格乃是天地造化,若是相剋,便會影響到天地之氣,母后皇太后病體如此,想必就是因爲這個。”
這幾日,錢太后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越來越差勁,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中毒了,否則李鴻雪那些溫補藥不可能不起作用,她皺了皺眉,看來是有人特地要自己搬走了,如此倒不如遂了那些人的心思,只要是搬離,那些人一定變着法子給自己送解藥的,只要是身子好了,還怕大權旁落嗎?
想到這裡,錢太后心中的怒氣消了大半,“那按照吳公子的意思,哀家搬去哪個宮殿合適呢,誰又能鎮得住慈寧宮的格局?”
吳向文有模有樣的掐指一算,“娘娘命格利於正東方,娘娘只需要往着慈寧宮正東方而去便可,至於慈寧宮的主子······”
“你說什麼,要皇太后搬到玉蔚宮,你是何居心。”惠妃越過鳳擎軒,站在吳向文身邊,聲音第一次這般的凌厲。
若不是見到惠妃如此,蘅碧汐還以爲惠妃一直都是溫和大方的性子呢。
吳向文一愣,似乎是不解,“原來正東方是玉蔚宮,草民不知,還請皇太后恕罪。”
玉蔚宮本來也有太后居住過,不過那玉蔚宮靠近冷宮,終日裡冷氣沉沉的,而住在那裡的太后,也大多是失勢之後被皇上隨意安置,那個地方,是太后們眼中最爲不祥的地方。
剛剛沒有想到,惠妃這麼一提醒,鳳擎軒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孫太后見鳳擎軒如此,輕咳了一聲由丫鬟扶着走過來,對着錢太后福福身,隨後轉身輕聲的問道,“吳公子,玉蔚宮常年無人居住,想必不是養病的好地方,哀家的華陽宮出於東北方,不知可否?”
孫太后這麼說,是要讓出來了嗎?
吳向文愣了愣,有些爲難的看了看鳳擎軒。
鳳擎軒看着自己的母親,一瞬間有些心疼,爲了奪位,母親對錢太后卑躬屈膝,一再隱忍,爲了鞏固江山,母親還要受盡外人的嘲笑,嘲笑她的兒子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即便如此的苦,卻從來沒有說過,“皇上莫要爲難,不過是一個住處而已。”
德妃當即說道,“如此的委屈皇太后,兒臣等實在是罪過。”
德妃明顯是看到了鳳擎軒眼中的不忍,暗歎惠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於是站過來說道,“弟弟,不如你根據孫太后的命格,爲皇太后挑選一個宮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