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尉暗暗的咬牙,“原來如此,好了,先下去吧。”
姨娘們紛紛一福,規規矩矩的跟着管家去了西邊。
劉太尉捂着胸口,面色鐵青,如果到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是誰幹的他就不是劉太尉了!
定是陳家和趙家動的手腳,皇帝向來看皇后黨不順眼,趁皇后軟禁,給皇后黨添堵那是閉着眼睛都想得到的。
想起女兒竟然被許配給一個名不見經傳,山高水遠的寒門子弟,他就心疼的要命,劉太尉轉身,趕忙去安撫女兒,以女兒的心性,指不定鬧出什麼來。
陳府內。
陳端顏的閨房門口,趙宣揹着荊條,跪在地上安靜的等着。
暗處的陳夫人和陳大夫暗暗點頭,這趙宣是個好的,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趙宣一看就是個敢於面對錯誤的,這般的心性非常的可貴,女兒雖生氣,但終歸會明白的。
屋內的陳端顏卻是走來走去,又是着急又是惱怒,一旁繡花的陳端容心中明白,妹妹這是彆扭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卻是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了起來。
陳端顏猛地頓住腳步,這是要下大雨的節奏,不能讓趙宣再跪着了。
打開門,見一臉誠懇的趙宣,跪的筆直,陳端顏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其實她早就想明白了,趙宣不過也是被算計的那個人罷了。
趙宣見陳端顏泫然淚泣的模樣,一下子慌了,連忙站起來,握住陳端顏的肩膀,內疚道,“顏兒,都是我的錯,莫要哭。”
陳端顏被趙宣這般一說,更是覺得自己打趙宣那一耳光很無理取鬧了,撲到趙宣懷裡哭倒了,但這一哭卻是覺得心口的悶氣好了許多,趙宣慌慌張張的抱着懷裡大哭的人兒,又是心疼又是無措,目光投向屋內的陳端容,趙宣擠眉弄眼的意思着,陳端容卻是溫柔一笑,點了點頭。
趙宣心口懸着的大石送了下來,抱緊了懷裡的人兒,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背部傳來的溫暖與溫柔,讓陳端顏哭着哭着忍不住紅了臉,止住了哭聲,卻又羞澀於自己哭的慘不忍睹的臉,遲遲不敢擡起頭。
趙宣感覺到懷裡人兒的不自然,輕笑一聲,“勞煩大姐告知岳父岳母,我先把顏兒帶回家了。”
陳端容忍着笑道,“放心的帶顏兒回去吧。”她最瞭解她嫡親妹妹了,此刻定然是尷尬了。
趙宣運起輕功,抱着陳端顏飛回了趙府新房。
陳端顏驚訝的擡起頭望着趙宣,渾然忘了方纔的尷尬和此刻臉上花貓一樣的臉,“你,你竟然會武。”
趙宣掏出手帕,輕輕地幫陳端顏擦去臉上哭花的妝,聲音柔和,“現在知道也不晚,槍打出頭鳥,隱藏實力是爲了更好地發揮。”
陳端顏愣住,半晌纔回過神,“委屈你了。”
趙宣忍不住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這兩天委屈你了。”
陳端顏紅了臉,想起自己打趙宣那一耳光,伸出手撫上趙宣的臉,“對不起,那天我太沖動了,我應該聽你解釋的,我…”話沒說完,已被溫柔的捲進甜蜜的漩渦中,陳端顏只覺得心臟開滿了鮮花,溫暖的陽光包圍了自己,她只期望這一刻能停止永遠。
天色漸暗,比起趙陳兩府的融洽,劉府卻是烏雲籠罩。
劉太尉和劉芳菲在用晚膳的時候,十位姨娘竟然全都來了,說是要遵守規矩,爲大小姐和老爺佈菜。
不同而濃郁的脂粉味蓋過了飯菜的味道,劉太尉黑着臉不敢發作,劉芳菲陰沉着臉不說話,任由十位姨娘不停的忙碌佈菜,她劉芳菲是誰?如果連這點添堵的伎倆都忍不了,那如何能有八年的苦等和努力?想起趙宣,劉芳菲早已沒了愛戀,只有滿腔的怨恨。
既然十位姨娘這麼願意佈菜,那就讓她們累着吧!
十位姨娘可都是人精一般的人,見兩父女沒啥反應,不由得心中冷笑,她們可是皇上派來專門添堵搗亂的,豈能讓這兩父女這般清閒。
喜姨娘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夾起涼拌折耳根就放進劉芳菲的碗裡,劉芳菲心中暗暗想着如何報仇,也沒留意看,順起折耳根就往嘴裡送,結果一股子腥味滿口都是,劉芳菲惱火的吐了出來,“誰給我夾得折耳根!”
幾位姨娘可都聰明的很,見喜姨娘這麼一做心中都明白了,蘿姨娘柔聲道,“大姑娘,這折耳根對身體非常好,多吃對姑娘是有好處的。”
劉芳菲雙目冒火,摔了筷子,指着蘿姨娘斥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頂嘴!來人,掌嘴!”
一旁的喜姨娘卻是皺着眉說道,“大姑娘,不可,這折耳根是婢妾夾給姑娘的,可姑娘又沒說不吃,反而夾進嘴裡,這是姑娘自個兒心甘情願的,怎能怪婢妾呢,蘿姨娘也是好心提醒姑娘,多吃對身體有益的菜罷了,姑娘怎能不分青紅皁白就懲罰蘿姨娘呢。”
劉芳菲一噎,她剛纔想事情沒注意,若是知道是折耳根,如何會塞進嘴裡!等等,不對,她和父親都是最討厭吃折耳根的,廚房也從來都不做折耳根,那今晚的折耳根哪兒來的?想到這,劉芳菲就覺得氣得要死,“今天的折耳根是誰做的!”
夢姨娘心中不屑,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少女,從小沒有見過後院爭鬥,自以爲有些心機手段就能橫着走了,“回大姑娘,這折耳根是婢妾吩咐廚房做的,這折耳根對身體有益,婢妾剛進府,不知姑娘和老爺不愛吃。”
劉芳菲氣的恨不得撕了夢姨娘的嘴,原來是這個賤人叫廚房做的!沉默了許久的劉太尉見女兒快要忍不住了,溫聲開口道,“不知者無罪,日後莫要讓廚房做這折耳根便是。”
劉芳菲被父親這一說,心中雖不滿,但還是冷靜了下來,眼前的十個姨娘可不是普通的姨娘,還是小心爲妙,“即使如此,下次莫要再做,記住了嗎!”
十個姨娘心中冷笑,卻都笑吟吟的點頭稱是。
這麼一番較量,十個姨娘便知,這大姑娘對後宅的鬥爭並不精通,只是有些心機手段罷了。
一頓飯在一場小較量中度過,劉太尉剛把筷子放下,玥姨娘便紅着臉問道,“婢妾斗膽問問老爺,今晚是去哪位姨娘的院子歇下?”
劉芳菲一聽,哪兒忍得住火氣!父親是母親的!豈是這些賤人能染指的?正想發作,就被劉太尉一個眼色壓了下去,劉太尉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只要是女人就會有妒忌之心,利用這點,就可以讓十個姨娘互相爭鬥,就沒那麼多時間給他添堵了,“你們覺得我今晚應該去誰的院子裡呢?”
劉芳菲聽父親這麼說,立馬明白這是離間之計,方纔的不快去了七八分。
然而出人意外的是,九個姨娘竟然異口同聲的開口道,“自然是去秋姨娘的院子。”
秋姨娘也適當的紅着臉低着頭不說話,劉太尉和劉芳菲愣住,劉芳菲只覺得一口氣生生地梗在喉間,硬是出不來下不去!劉太尉深深地看了秋姨娘一眼,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今夜便歇在秋姨娘的院子裡罷!”
劉芳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劉太尉的目光給嚥了下去。
入夜,劉太尉果然去了秋姨娘的院子。
站在秋姨娘院子門前,劉太尉細長的小眼睛裡滿是算計,要他碰這些女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朝身後的護衛們使了個眼色,護衛們悄然飛到屋檐上,掀起一片瓦磚,把手裡的迷香扔進了屋子裡,然後回到了劉太尉的身邊。
劉太尉滿意的點點頭,劉太尉帶着護衛們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秋姨娘的寢房,只見秋姨娘身着中衣,昏睡在牀邊。
護衛們見劉太尉使了個眼色,便紛紛脫下衣物,輪流與秋姨娘顛鸞倒鳳了起來,劉太尉眯着眼望着牀上沒意識的吟哦的秋姨娘,心中大大的解氣,哼,這些下賤的宮女,也敢妄想爬上他的牀,還想懷上他的孩子?休想!想起過世多年的溫柔妻子,劉太尉便更是厭惡秋姨娘了。
等護衛們穿好衣服,天也快亮了,劉太尉揮了揮手,護衛們悄然退下,劉太尉鄙夷的看了眼渾身青紫交加的秋姨娘,換上了攜帶的朝服,把換下的便服往地上一扔,和秋姨娘的衣物混在一起,這才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離開了秋姨娘的院子。
然而就在劉太尉離開後,秋姨娘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的吃下了避子丸,這才放心的睡覺,說實話,裝了一夜的睡着實在是累人,她現在渾身痠痛,又困又累,只想好好睡個覺。
劉芳菲早早的起了,收到護衛送來的紙條時,心情舒暢的燒了紙條,還是爹爹聰明!
時辰不早了,這些姨娘們也應該來請安了吧!想到這,劉芳菲異常興奮,她一定要藉機好好地羞辱那些賤人一番!叫她們昨日竟敢這般放肆!
劉芳菲裝扮好走到正廳時,卻是傻了眼,十個姨娘已經端坐在下座,見到她來,紛紛的起身一福,劉芳菲暗暗嚥下一口氣,咬牙道,“姨娘們可真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