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溺水女人的臉上掃了一眼,蕭堯悶哼道:“要不是唐工不會人工呼吸,老子才懶得幫你人工呼吸,別以爲我給你人工呼吸就是沾了你的便宜,被沾大便宜的應該是我纔對,這可是我的初吻!”初吻?當然不是,不過這話說出去,也沒人不會不相信不是?並且這樣顯得更加的理直氣壯一點。
“你爲什麼要救我。”溺水女人絲毫不畏懼怒火四溢的蕭堯,一對剪瞳直視着蕭堯,不過卻說了一句讓蕭堯大爲意外的話,他本以爲溺水女人會責問他爲什麼要沾她的便宜,一般情況下女人被陌生男人人工呼吸之後不都會這麼問嗎?
蕭堯一下忍不住冷笑起來,“你說我爲什麼救你?你以爲我很想救你是吧?是你長的漂亮還是你是國家主席的女兒?要不是看在唐工的面子上,老子才懶得下水去救你!”這下蕭堯提了氣,如果這女人質問的是他爲什麼要非禮她,蕭堯還得費些口舌爭辯一下,但是現在,理直氣壯的那倒反而是他了。
溺水女人擡眼微微看了一眼蕭堯,忽然笑了,不過卻未出聲,面色也顯得很是蒼白,或者說,從她的身上蕭堯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的一絲溫度。
她從蕭堯的身上收回視線,轉眼朝着已經歸於平靜的湖水看了一眼,喃喃道:“爲什麼不讓我死?活着,真的那麼有意義嗎?生不能抉擇,難道死都不能由自己掌控嗎?蕭先生,剛剛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你,只是……”
“你是不是有病?”蕭堯冷不丁地問出一聲,剛剛的潛意識告訴她,她的身上有病,要想修復她的身體少說需要七十多萬能量點,修復一隻碗才只需要三點能量點,修復她卻需要七十多萬點,足以說明她已經到了那種病入膏肓的地步。聯想到這一點,蕭堯不覺有些開始同情這個女人了。
唐姍姍連朝着蕭堯猛一瞪眼,用力撥開他,“什麼有病沒病,你這臭小子纔有毛病,給我滾一邊去!”她用手撐着地,用後背把蕭堯頂開,口中連連有聲,勸說溺水女人不要把蕭堯的話當真。
“姨娘,你不用再騙我了,我知道自己有病。”溺水女人蠕脣一笑,有一絲悽然,到現在身邊的所有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有病,哄着她,騙着她,將她當成是搪瓷娃娃一樣護着愛着,可知她根本就不需要這些?她只希望能夠過普通人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她已經足夠。被溺水女人這麼一頂,唐姍姍全身一僵,嗓子頓時啞了。
“有病又如何?有病了就可以爲所欲爲,有病了就可以成爲你輕生的理由?”蕭堯從不喜歡多嘴,倒也非聖人達者,看到這不想活而且還不自量力的女人他本不應該管,走的遠遠的,反正也不關他屁事,這一心要尋死的女人就算是再死一次,那也挨不到他半點。也許是因爲心軟,或是看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就這樣死了怪可惜的吧,蕭堯倒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難道說死都不能死嗎?”溺水女人茫然地看着碧波盪漾的湖水,微微垂嘆,“我只是想走的平靜一點,並不想連累任何人,蕭先生,對不起,讓人礙着眼了。”
女人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生的慾望,雖活着,卻若死去了一般,全身上下四溢着沉沉死氣,看的出來,她真的不想活下去了,難怪她會在水中死命地掙扎,想要擺脫自己。
蕭堯此時已經沒有了責怪她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悲惋,在死亡的面前,無論是誰都會摒色,哪怕面前的人是你恨之入骨的仇人,他便是死了,你真就會感到痛快嗎?即便是痛快,那也可能僅僅只是一時的吧。
對於蕭堯而言,少的也許是一些閱歷,但是多的卻是一些純真與善良,也許隨着時間的流逝他會對生與死產生麻木的感覺,此時此刻,他只有一聲長嘆。
“代亦小姐,我想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想平靜的離開人世?不想幹擾到任何人?”蕭堯微微蹲了下來,表情收斂着問道。
“是的,你可以幫我嗎?”女人好看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色彩,似乎對未來看到了一絲希望,或者說,那根本就是慾望!更或者說,是她多年都未滿足的奢望。
聽到蕭堯竟然想勾她的侄女送死,唐姍姍臉色大變,她本欲將蕭堯轟走了事,不過等她看到蕭堯的眼中佈滿了一種認真朝着她看時,她選擇了緘默,或許蕭堯能行吧,她暗暗發誓,如果蕭堯能夠勸阻代亦一心尋死的心,此後在工作中她一定對他加以照顧!
誰人沒有私心?注意到唐姍姍一臉緊張兮兮地看着自己,不斷兒地嚥着緊張的唾沫,已不難猜出來這個代亦對她的重要性,蕭堯甚至能夠猜到,這一次他若是能夠成功地勸說這個溺水女人放棄求死的心,以後老女人一定會對自己多加照顧,這對於他而言自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就算不牽扯利益問題,也許他也會上前來勸阻吧。
在溺水女人殷切的目光之下,蕭堯點了點頭,“是的,如果你真的想死於平靜,我完全可以幫的到你,但是不是這樣子的死法。”
“那麼要什麼樣的死法?”溺水女人遲疑道,“沉於湖底,我覺得很平靜啊,這裡沒有任何人,我並未打擾到任何人。”
“誰說打擾不到的?你以爲這樣死就死的很平靜了嗎?”蕭堯當即反擊她的話,“我問你,你知道人死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嗎?”
溺水女人搖頭,“我不知道,書上說,人死如燈滅,人死後會入天堂,有美麗的天使來接送,甚至……”
“大小姐,看來你還真不是一點半點的天真啊。”蕭堯嗤的一聲笑,“誰說人死之後一定會上天堂的?別忘了,還有地獄!”
“我知道,當下地獄的都是那些窮兇極惡的人,他們幹了太多的壞事,所以纔會被送進地獄遭受罪罰,我從小到大,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掐死,我爲什麼不能上天堂?”溺水女人眼睛忽然紅了,她有些不甘心地頂撞着蕭堯。
唐姍姍也在一旁作證,說自己侄女的好,“是的蕭堯,這一點我可以作證,代亦從小心地善良,不食葷腥,連一隻小螞蟻都不敢捏死,我們家代亦又怎麼可能不能上天堂呢?蕭堯,你再敢造謠,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啊!”唐姍姍有些氣怒,這臭小子,我讓你勸代亦,可沒讓你這樣勸人的!
蕭堯只得猛瞪一眼唐姍姍,老女人,你還想不想讓你侄女活下來了!你們騙她天堂是多麼多麼美麗,她不想死纔怪呢!現在他算是明白爲什麼這個女人這麼急着想死了。
被蕭堯用眼睛一瞪,唐姍姍差點發飆,這輩子還沒有人敢用這種眼神瞪她呢!
“你今年多大?”忽略掉唐姍姍瞪來的死魚眼,蕭堯又朝溺水女人問了一句。
“二十六。”
“結婚沒有?”
“有人敢要我嗎?”女人苦澀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這些書,於禮有不孝者三者,謂阿意曲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家貧親老,不爲祿仕,二不孝也,不嫁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你這般年輕,還未結婚,就想拋棄家人,不嫁不生,這就是不孝,請問,不孝順的人能上的了天堂嗎?”
“原著明明寫的是不娶無子,絕先祖祀。”溺水女人小聲抗議道。
“有娶便有嫁,這矛盾嗎?而且現代社會講究男女平等,娶和嫁又有什麼區別?”蕭堯質問道,沒想到她的觀察力竟然這麼仔細。
“嫁就是嫁,娶就是娶,二者有着意思上的差別,蕭先生,我不會被你騙到的,我不傻,從小到大,我看了無數書籍,都沒有人將娶和嫁歸結成一個意思。”溺水女人堅持道。
“你看過多少書?怎麼確定就比我多?我從六歲開始就已經開始看書,你看過的書我不能確定百分之百都看過,但是我敢肯定,我看過的大部分書你都沒有看過,就拿……電腦專業的書籍來說吧,你懂多少?”其實蕭堯更願意拿H書來做比喻,哥博覽縱橫H網論壇的時候,你估計還在背唐詩三百首呢吧!
“唉……有些書我母親並不讓我看。”溺水女人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一點她確實比不上蕭堯,只是娶和嫁真的就不是同一個意思,不過那句無後爲大好像卻是針對所有人的。
難道說,自己死了真的得下地獄嗎?
“得,咱也別拿書說事了,咱們還是說點別的吧。”蕭堯也有些亂,“代亦小姐,你真以爲自己跳進這湖裡面就一了百了了嗎?你要是死在這湖裡,過段時間屍體就會發臭,發了臭就會影響這裡的水質,影響這裡的水質你知道你會因此影響多少人的身體健康嗎?”
“到時候這裡會到處遍佈屍體的惡臭味,從你腐爛的肉裡面會滋生出無數噁心的小蟲子,它們鑽到人的身體裡面會造成他人的傷害,另外,還會影響湖裡面的這些金魚,你看看它們,一條條遊的多麼的歡暢啊?到時候卻會因爲你而全部死掉,這樣一來,你不僅是殺魚犯,而且還影響了他人的健康,你說,你這樣的人閻王老爺還不是一抓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