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錚錚揉了揉發酸的大腿,踢了一腳身旁的男人,“一回來你就將我困在房裡,說,是不是又打什麼鬼主意?”
饜足的白凡懶懶地看了眼馮錚錚,心裡泛起一種無以言喻的幸福。不知不覺,他們結婚也七年了,沒有愈走愈遠,自己也沒有像自己預想的那般厭倦婚姻,而是極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記得才見馮錚錚的時候,她柔弱的就像一隻花,隨時似乎都會謝,隨時似乎都要碎裂。哪想,在這漫長的歲月裡,她一次又一次讓他驚喜。
那是成成剛去基地的第二年,基地打電話給白凡,告訴白凡,成成出海島訓練,卻和導師走失,身上的定位芯片也失去了信號。
當時白凡接到消息的時候,幾乎不敢動一下。雖然知道,自己從小也是這樣訓練的,可是當自己的兒子也這樣訓練的時候,白凡膽怯了。他也曾猶豫過要不要送成成去,或者讓成成像個普通孩子一樣長大,或許更好。可是他的父親卻說服了他,白家,根本就不能容忍不能自保的子孫。現在多了一個不能自保的馮錚錚,已經是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要是再多一個成成……
可是當基地通知白凡,成成不見了的時候,白凡心裡第一次生出後悔的情緒來。他不敢打電話給馮錚錚,不敢告訴她自己要出海島尋找成成。
那次,他只帶了一個手下去。兩人開着輛快艇就去了成成走丟的那座海島。因爲那座海島是兩國交界處,平日裡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兩國的士兵,所以白凡自己也極其小心。多年沒出任務的他,爲了兒子,也是不顧一切了。
白凡帶的手下是白家中實戰最強的一員,探測了地形後,聲音有些沉,“我們只有往裡找!這裡面,叢林複雜,也不知道少爺……不過,如果在裡面,還有一線生機,在外面,實在是地形太過複雜,不知所蹤的!”
白凡心沉了沉,“那就找裡面!我想,成成受訓了這麼久,起碼的知識還是有的!”,白凡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孩子才六歲多不到七歲,這麼小的孩子,如何生存?白凡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七歲的時候落單求生的事情了,此刻他只是一個父親,一個單純想兒子平安的父親。
“那我們抓緊時間吧!老大,我們兵分兩路去找。找到了就用我們的信號口哨!今兒霧大,兩國應該都不會又詢查兵過來!我們要抓緊時間,被人看到我們的快艇,也很麻煩。”
白凡自然明白,基地訓練學員,都是用直升飛機將他們放下海,讓他們自己游上岸。有很多學員因爲遊不上岸,直接被教官抓上來遣送回基地的。這也意味着,被遣送回去,就失去了精英栽培。
兩人都是拿出一把匕首,就各自從不同方向進了叢林。
這個叢林樹木極其茂密,爲了以防萬一,白凡拿出白家自制的藥水噴了噴,避免不必要的戰鬥,譬如蛇。
隨着越走越深,白凡的心越來越
沉。成成那樣小,如果在裡面,必定是迷了路。若是在外面……那很有可能就落水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是危險重重。握緊了匕首,只恨不得立刻見到成成。
忽然,前方似乎有大批隊伍經過的聲音。白凡心一凜,立馬敏銳地爬樹隱藏起來。不過一會兒,一隊人馬從樹下走過,步子整齊有序。
巡查兵?白凡的心愈來愈沉。這巡查兵的出現,不是一件好事情。是不是成成做了什麼?現在,成成有沒有落在這些人的手中?想到這,白凡心裡更急了。
待這班人馬一走遠,白凡立刻爬下樹,步子又快了些。很快,白凡見到有煙火,便又悄悄地爬上樹。這一爬,讓他極是驚喜。他在不遠處的樹上,發現了成成。他的衣服有些狼狽,樣子卻很精神。順着成成的目光,見他一直盯着其中的一個似乎是首領模樣的人。
他不知道成成要做什麼,心裡只想着把成成帶回來。剛準備動作,他的手下就拉住他,用手語說:老大,少爺似乎仍然在堅持任務!我想,我們就在一旁看着,在他需要幫助後,我們再出手!
看了看就在不遠處的兒子,白凡眼裡的憂慮一閃而過,卻也不得不聽從手下的。因爲手下說得很對,這或許是成成的任務,他不能干涉。
成成在樹上應該已經趴了很久,見士兵們開始做飯,臉上露出了喜色。他蜷縮着身子,從背囊裡拿出一根棉線,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封閉式玻璃瓶,小心打開,順着棉線,慢慢地小心倒了下去。直到那些汁液全部神不知鬼不覺進入鍋裡,成成才收了棉線,又繼續抱着樹幹躲好。
方纔白凡遇到的那班巡視兵應該是出去巡查了,這下飯好了,也就回來了。
一羣大兵開心地喝着酒,喝着湯,有的甚至還唱着歌。可是不過一刻鐘,人羣中有一個開始吐白沫,緊接着,一個挨一個開始吐起白沫來。不消幾分鐘,他們雖然仍拼命掙扎,卻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又過了五分鐘,他們徹底沒了動作。
白凡的手下剛準備有所動作,白凡便攔住了他。只見成成謹慎地不知從哪拿來一塊石頭丟了下去,見沒反應,又丟了一塊。這才從腿間取下匕首,慢慢地滑下樹,走到那個首領面前,猶豫了幾秒,手起刀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白凡這才笑了笑,跳下樹,“小子,行啊!”
成成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回頭看了白凡一眼,臉上自然地露出欣喜的表情,很快又沉寂下來,“爹地,你怎麼來了?”
“爲何脫離組織?難道你不知道很危險?”,從成成方纔的行爲可以看出,這次,是成成自己私自離開集體的。
“教官的任務,我們沒有完成,我不甘心!我覺得,我可以完成!爹地,我不想離開精英栽培!我需要向教官證明我自己!”,成成的小臉上盡是堅定,就連他手上的血,也變得柔和起來。
白凡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刻
,成成拿着匕首站在屍體堆裡的表情,那是一種十分愉悅的神情。後來成成順利回了基地,有獎有罰。他是唯一完成任務的學員,卻又是私自脫隊的學員。組織商量後,就罰他超量完成學業任務,效果就是讓他迅速成爲同齡中最強的一名學員。
而自己一出海島,就看到了強忍着眼淚的馮錚錚還有滿臉心虛的白凱。從那以後,每次只要自己出任務,馮錚錚都一定會在監控室守着。每次成成和基地教官出去操練,她也一定看着電話,整夜不睡覺。她確實害怕,卻再也沒再他們父子倆面前表現出來,她以一種驚人的勇敢在支撐着父子倆。
“白凡,我和你說話呢!你又在想什麼?還不給我從實招來,對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和我說?”,馮錚錚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爲什麼只有面對這個男人,自己纔會如此彪悍?在知道白家的真實身份後,馮錚錚曾想過帶着孩子跑。可是,她卻在被迫和白凡滾了牀單後被白凡吸引住。於是,兩人就互相擰着,結果擰着擰着就發現自己愛上了他。
“我哪有!我就是想着,是不是應該再來一次!”,白凡一說完,就將馮錚錚壓在了牀上。
“你放開我!都是你!每次他們都聽牆角,然後笑我!你……快給我下去!”,馮錚錚又羞又急,她就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有用不完的精力。
門外果然撲哧的一聲有人笑了,然後就聽到白默的聲音。
“我贏了,你們兩個給錢我!一會大嫂知道成成出任務了,我敢保證,大嫂一定讓大哥好看!”
白凡已經起身,默默地穿好衣服,挪動腳步到門口。馮錚錚眼眸一掃,“白凡!你給我說清楚,兒子去了哪裡?”
白凡訕訕一笑,心裡卻是罵開了,門口那班人,一定不是他的兄弟姐妹,這都是些什麼人!
“老婆,你聽我說!成成就是出去玩了!我保證你一會下去就能看到他!所以我說,我們再來一次就是了!”,白凡心裡掐着時間,這白黎也該回來了啊!這樣的小案子,哪裡需要這麼長時間?
馮錚錚怒不可止地指着白凡,“你給我過來!白凡,你賠我兒子!我好好的一個兒子,你給我鬧去了基地!這下好了,每天都打打殺殺!我想見兒子一面都難!”
“你看他現在多好!自己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你!我覺得挺好!要不這樣吧,你要我賠你一個兒子,我這就努力,我想只要一年,保準咱們又有一個兒子,成成又有一個弟弟!你說呢?”
馮錚錚啐了他一口,“你想都別想,生了老二後,你不是答應我,不再生了嗎?”
白凡攤攤手,“你看老二馬上也要五歲了,我們就再生一個!你看等老二走了,你也不寂寞了!是不是……”
白凡一步步走近,馮錚錚的心跳如擂鼓,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馮錚錚,你就承認吧!這個男人,你愛得要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