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舒悅才停止了哭泣。輕輕推開林子蘇的肩膀，拿過林子蘇遞來的紙巾擦乾淨淚痕，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才問，“你怎麼知道的？”
林子蘇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剛開始以爲你勇敢，很爲你驕傲，也就沒往那方面想。後來見你越來越容易焦躁，尤其是那天爲馮錚錚的事，你居然焦躁到那種地步。又結合你這些日子的狀態還有臉色，你昏睡的這段時間，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頓了頓，林子蘇還是將舒悅攬回了懷裡，“悅悅，我也有過這種情況。我還很小的時候，大概四歲的時候，被綁架過一次。被綁匪綁着腰掛在高高的大樓上，我十分害怕。那次，我第一次聽到槍聲，第一次看到死人。我做噩夢了好多天，整夜整夜睡不着。我開始不說話，總是自己躲在房裡。”
舒悅的拳頭捏緊，額頭冒出細細的冷汗，手腳也開始發涼。還是忍着心中不適的感覺，聽林子蘇繼續說，“是大哥發現了我的異常，然後便將我送到了基地。我們林家和白家的孩子，幾乎童年都是在基地度過的。因爲在基地，每天你都是在槍林彈雨下生存，每天都能看到死人。久而久之，我心中那種恐懼感開始麻木，也就消散了那所謂的恐懼。”
舒悅心一痛，淚又流了下來。她現在似乎才能明白，爲何林子蘇總是冷着一張臉。原來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在經歷那麼恐怖的事情後，又接受那麼嚴格的訓練，不可能還有一張愛笑的臉。
“那你那個時候不是很可憐？有沒有躲着哭鼻子？”，舒悅想象那個時候的林子蘇，只覺得似乎能看到無助的林子蘇在經歷恐怖事件後，沒人心疼，還要被逼着自己無法想象的殘酷訓練。這樣的人生，他若是愛笑，就不正常了。
似乎終於明白了爲何林子蘇總是冷着一張臉，原來他不是自己想冷着臉，而是一種習慣，一種本能反應。他的笑，居然在四歲時就被剝奪了。
“子蘇，對不起，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舒悅的心很痛，爲林子蘇心痛。
“傻瓜，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像我，你現在有我了，完全可以告訴我，你害怕！我會陪你一起克服它！雖然有點難，但是一定可以克服的！你也不想一直被這種恐懼操控，你覺得呢？”
舒悅點頭，林子蘇鬆了口氣，“以後我不會讓你再遇到這種事！都是我不好，帶你來國外散心，卻讓你遇到更多的事。悅悅，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舒悅也吐了幾口氣出來，笑着說，“子蘇，我很開心！這一趟，讓我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貴，讓我更加珍惜你，也讓我做了林太太。我很幸福，這是最好的安排。”
“真想我們就這樣兩個人一起繼續下去！不過現在，喝點粥，咱們就下去吧！姑姑她們想見見你，還有爹地，還沒見過你。”
舒悅一聽到要見林家的三位長輩，心一縮，點點頭，心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