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
“這些東西是給人吃的嗎?”安月如看着破碗裡邊已經發黴的餿食,不時還有蚊蟲在餿食上轉悠着,若是她還能吃的下去,恐怕不用鳳軒出手,立馬就會被這些餿食毒害身亡了。
獄卒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雖然沒吐在安月如的周圍,但這動作卻讓安月如有些動怒了。
“能給你一口飯吃都不錯了,這些怎麼就不能吃了?現在不少地方鬧饑荒,能吃上一口飯都是難得,你一個階下囚還挑剔什麼啊?”那獄卒白了安月如一眼,而後隨意的將那破碗摔到了安月如的面前,險些就潑到一地。
安月如下意識的後退了些,那碗裡的餿食已經開始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薰得她不自覺就向後退了一小步。
“喂!你過來,我有句話要和你說。”安月如突然說道,口氣還十分溫和,聽起來倒是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因此那獄卒也就考慮了一會兒,便邁着步子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隔着牢房欄柵的縫隙,安月如突然伸手抓住了那獄卒的脖子,而後稍稍用力,那獄卒便掙扎着慘叫起來:“你!你做什麼!還不快……咳咳,放開我!”
“你不是說這些餿食可以吃的下去嗎?那就吃給本小姐看看。”安月如早就將那破碗拿到手裡,而後將那破碗放到了獄卒的鼻子下,那獄卒便馬上變了臉色,哇哇大叫起來。
“我不吃!姑奶奶,我方纔是隨口胡說罷了,你就當我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放過我吧。”忍着喉間的疼痛,獄卒沙啞着聲音急忙說道。
安月如冷笑一聲,也不管那獄卒說些什麼,直接就將那破碗對着獄卒的嘴巴就塞過去,那些已經發黴腐臭的餿食很快就有不少進到了獄卒的嘴巴里邊,再加上那獄卒不時開口說話,更是吃進了不少餿食。
聽到了牢房裡邊的動靜,外邊守門的獄卒立馬就提起武器奔了進來,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讓人不知所措的場景。
瞥了那些進來的獄卒一眼,安月如這才鬆開了手,那嘴巴里塞滿了餿食的獄卒很快就衝出牢房,而後一陣嘔吐聲響起。
“那些餿食已經被方纔那獄卒吃光了,本小姐沒有吃食了,就麻煩各位大哥再給我準備一份了。”安月如笑着對其他獄卒說道,只是這笑容卻讓那些獄卒覺得不寒而慄,急忙應了一聲,而後呆呆的出了牢房。
直到人都走光了,安月如這才背靠着斑駁不堪的牆壁,嘆了一口氣,雖說她方纔衝動了一些,但實在是那獄卒太過欺人太甚,她安月如雖是階下囚,但也不該是這種非人的待遇,爲了自己能在這牢房裡邊得到一點尊重,安月如最後還是沒忍住出了手。
果然,安月如的粗暴還是得到了回報,那些獄卒新換上的飯食雖說不是什麼大魚大肉,但也是冒着熱氣的粗茶淡飯,比起先前的餿食,算是好上許多了。
終於能夠好好的吃上一頓飯,安月如就着菜大口大口的嚼着米飯,一點大家小姐的模樣都沒,看的那送飯的獄卒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在牢房住的這幾日,安月如根本不知道具體時辰是多少,最多隻能分的清楚白天和夜晚,這昏暗的牢房難得有陽光照射進來,因此此時此刻,安月如正享受着從小小窗戶照射進來的一小道陽光。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有了動靜,安月如一個回頭便看到了穿戴着盔甲的士兵,看着那些士兵不苟言笑的模樣,安月如沒來由的心下一沉,難道這些士兵是奉了誰的命令,要來取她的性命?
“安月如,跟我們走。”獄卒畏畏縮縮的將牢房門打開,而後那領頭的士兵便揚聲說道。
安月如不過是皺了一下眉頭,便不發一語的走上前,奇怪的是那些士兵並沒有用鎖鏈層層的繞着她,而是將她圍在中心,而後將她帶走。
安月如跟着那些士兵走出了牢房,而後又上了馬車,這種待遇讓安月如更加迷茫起來,難道這些士兵不是來取她性命的?那是爲了什麼而來?
就在安月如疑惑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安月如還來不及反應,便有一個宮女跳上馬車,手裡還捧着一套乾淨的衣裳。
“安大小姐,請換上這些乾淨的衣裳。”那宮女將衣裳擺放到安月如的面前,便退下了馬車。
看着那擺放在自己面前的衣裳,安月如更是迷茫起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僅莫名其妙的被人帶出了牢房,現在還被宮女要求要換上這些乾淨的衣裳,難道真是臨死前的恩惠?
帶着這個想法,安月如還是換下了穿在自己身上好幾日的髒衣裳,好幾日沒有穿上乾淨的衣裳,安月如倒是覺得現在神清氣爽,不再像之前那般難受了。
“安大小姐,請問換好衣裳了嗎?”簾子外,那宮女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不想搭理,但安月如還是無奈的應了一聲,而後那宮女果然又端着一盆清水上來,而後居然還親自替安月如擦乾淨了露在外邊的皮膚和臉。
“這是怎麼一回事?”看着那宮女又將梳子取了出來,安月如最終還是沒忍住,趁着那宮女給她梳理墨發的功夫,開口問道。
“聖上要召見安大小姐,只是安大小姐這幾日都在牢房待着,若是以方纔那般模樣面聖,必定是對聖上的不敬,因此纔派奴婢前來替安大小姐打理好一切。”宮女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安月如有些訝異,皇上居然要召見她?這實在是太過突然了,難道是事情出現了轉機?安月如不由得就想起了鳳奕,難道是鳳奕已經找到救她的法子了?
帶着深深的疑惑,安月如跟着宮女下了馬車,這才發現原來她坐着的馬車早就到了皇宮門口。
“宣安燁磊之女安月如覲見!”
安月如邁着小步踏進了宮殿,這個場面她是第一次面對,難免會有些無所適從。
“罪女安月如拜見聖上,願聖上萬福金安。”安月如不知道該怎麼拜見皇上纔是對的,只能整個人趴在地上,而後說道。
皇上倒是沒有怪罪,只是讓安月如站起身子,安月如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出錯,既然已經到了宮殿之中,也沒了別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琴兒,安月如已經帶到了,你繼續說下去吧。”皇上突然沉聲說道。
聽到皇上這個稱呼,安月如有些疑惑的擡起頭看過去,沒想到長公主和墨子然,還有鳳奕三個人就站在一邊,發現安月如看過來之後,長公主和墨子然還對安月如笑了笑,而鳳奕則是一臉漠不關心的模樣。
看到鳳奕一副身外人的模樣,安月如忍不住偷偷笑出了聲,好在皇上的注意力都放在長公主的身上,而沒有注意到她,不過安月如卻聽到了另一邊一聲不屑的“嗤”。
轉頭看去,沒想到站着的卻是鳳軒和鳳陽兩個人,瞧見安月如看過來,鳳陽目光閃爍的看向安月如,很快又將眼睛轉向了其他地方,看起來似乎有些心虛。
倒是鳳軒,依舊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次甚至還帶了一些不屑,似乎是覺得安月如一行人有些不自量力。
“將人帶上來!”長公主一聲令下,外邊的士兵便得了命令,很快就將一男一女押到殿中。
安月如看清楚那一男一女之後,有些驚訝,那女子安月如不認識,但是那男子安月如卻是認得的,分明就是那個害她入獄的西域神醫,沒想到之前那個不可一世的西域神醫,如今居然跪倒在地上,時不時還顫抖着身子。
鳳軒似乎也是沒有料到這場面,先是十分驚慌的動了動身子,而後反應過來又神色不定,拳頭也緊緊的攥着,看來鳳軒害怕的事情終於到了。
“父皇,這女子便是西域神醫的相好,你貴人多忘事,應該不認得,但是經過兒臣多方面的查證,這名女子確實是父皇宮裡伺候的宮女。”長公主上前指着那半個身子趴在地上的女子說道。
皇上皺着眉頭,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結果卻看不清,於是有些不耐煩喝道“擡起頭來!”
那女子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顫顫巍巍的擡起了腦袋,看着那女子很是明顯的西域面孔,在場的人都有些訝異,不過長公主三人除外。
想不到在宮裡居然會有西域人,而且還是在皇上的宮中,一時間皇上惱怒的拿過一旁宮女手裡端着的茶杯,直接摔到了那西域女子的面前,飛濺的茶水和碎玻璃潑了那女子一臉,但是她卻不敢有一點動靜,依舊是低垂着腦袋。
“你是怎麼混進宮中的,快說!”皇上冰冷着聲音,沉聲問道。
那西域女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遲疑的將腦袋轉向了鳳軒,而後正打算開口說話,鳳軒卻是立馬就慌張的打斷了那女子呼之欲出的話。
“父皇,兒臣有事稟報!”鳳軒大步走到殿中,而後說道。
皇上稍稍點了點腦袋,算是同意了鳳軒。
“兒臣覺得這女子是有人故意找來假冒,想要陷害西域神醫的,如今西域神醫是父皇眼中的紅人,自然會有人嫉恨神醫,而施下了這個計謀!”鳳軒的話音剛落,長公主便不屑的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