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承不言語,只是繼續蹲在她面前,手指輕柔的將膏藥抹在紅腫的膝蓋那處。
有些略微的無奈,申雅低頭,卻見他一直用單手在給她上藥,左手垂落在身側,幾乎沒怎麼動過。
又想起在樹林中時,小張曾開口說過的那些話,她皺眉,兩手着急去扒拉他的襯衣,脫下。
果然,肩膀連帶着後背那處腫脹的觸目驚心,足以能想象出當時的樹木砸下去有多麼的狠,多麼的重!
立時,申雅就心疼了,心臟緊揪在一起,指腹輕輕地在紅腫那處遊移,撫摸;“上藥了沒有?”
“醫生已經看過了,並無大礙,略微休息幾天就好……”他扯動薄脣,故意說的風淡雲輕,不值一提,怕她擔心。
可申雅還是心疼,咬着脣瓣,輕輕地撫摸着肩膀那處,這當初得傷得多重啊!
“寶貝,你手上帶着撩撥性的舉動能停止嗎?”他輕喊一聲,至此,那些怒火已然全部消散。
“我哪裡有撩撥?”她皺眉,反駁。
霍景承溫溫淡淡的呼吸着,略微半蹲的長腿站起,坐在她正對面,說;“可是我會有感覺……”
申雅微微一怔,緊繃的感覺散去,又好氣又好笑;“這種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你要看嗎?”霍景承黑眸一黯,目光看向兩腿之間。
本能的,她順着他的視線也掃過去,自然將西裝褲中鼓起來的一團看的清清楚楚。
止不住,臉頰有些紅,申雅瞪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你這麼正經?難道以前是假裝紳士?其實是披着羊皮的狼,我則是被你外面披着的那層白色羊毛給騙了?”
“其實,男人對自己心中所愛的女人有欲*望的衝動,想要做*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靜靜地看着她;“因爲愛才覺得覺得美麗,因爲美麗纔會心動,欲由心生,如果一個男人不想與一個女人上牀,你心中會怎麼想?”
她倒竟也覺得他這份歪理倒是有那麼幾分的道理,嘴角扯動正準備說話時,霍景承的大掌扶上她的肩膀,深邃漆黑的眼眸帶着輕笑,緩緩地開口道;“第一次見面時,是誰當着我的面在電腦上搜索着能讓男人勃*起的問題?”
聞言,申雅的臉漲紅的像是豬肝似的。
末了,她又緩緩開口道;“說實話,你心中那時對我的感覺是什麼?”
“實話?”霍景承凝視着她像是染上淡淡粉色的臉頰,想了想,說;“很重*欲。”
“……”申雅的額頭上佈滿了一層黑線。
見狀,霍景承輕輕一笑,溫熱且修長的手指將散落在她臉頰兩側的髮絲拂落到耳後,目光溫柔;“逗你的的,當時看到那一幕的感覺很特別,有種莫名的觸動……”
她繼續追問道;“什麼特別的感覺啊?”
“清純與性感相互融合,略微羞澀與奔放,很矛盾卻很吸引人……”
申雅聽醉了,嘴角露出微笑,似是想到什麼,她又連忙道;“你打算將蘇正梟怎麼辦?”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此時應該關注的而是雲徹餓了,聽,他在哭……”淡淡起身,霍景承將襯衣上的褶皺舒展開,直接回避了她的問題。
一聽,申雅連忙就讓看護將孩子抱到懷中,撫摸着他柔嫩的小臉蛋,不住的親吻着。
小傢伙咯咯的笑着,嘴裡不停的吹着泡泡,看護已經給他餵過奶粉了,吃的飽飽的,任誰逗弄都是笑咯咯的。
“雲徹,嗯,我們家雲徹最乖……”她逗弄着,覺得自己兒子真好看,紛嫩嫩的,還帶着奶香味。
另外一旁。
韓愛莉又去了看守所,林南喬已經瘦得不成人樣,臉頰上的顴骨冒得很高,幾乎沒有肉,讓人看了心驚。
“怎麼了?”林南喬連說話都沒有力氣,總是很虛弱。
“你給的那些錢我全部都給奶奶看病了,大伯不願意管,奶奶還在住院,我手上還沒有錢。”韓愛立莉道。
微微頓了許久,林南喬才道;“我給你報一串號碼,你記住,給她要錢吧。”
韓愛莉記下了,問她,該怎麼樣給對方說,還有怎麼樣稱呼對方?
“那是生我的女人,卻沒有養我,生下我之後趁着自己年輕貌美跟着有錢男人跑了。”林南喬說的無關痛癢;“從懂事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當她已經死。”
她這輩子接了那個女人兩次錢,第一次是三年以前,女人給了她五百萬,她接了,那時的她缺錢,沒有不收的理由。
買了一棟房子,然後她開始徹頭徹尾的改變自己,從身材到容貌,身材是去健身房練出來的,胸和臉稍微動了刀子,得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必須付出代價,再說追求美麗一向是女人的資本。
第二次就是這次,奶奶重病,她不能放任不管,從小是奶奶帶着她長大的。
韓愛莉略微有些震驚,林南喬卻是一臉的嘲諷與無關痛癢;“就在這裡陪我再說一會兒話吧,等到你下次來時,我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再在這裡……”
……
蘇正梟趕到香港後,女人已經被推出了急救室,脫離了危險,男孩還沒有從急救室種出來。
又過了兩個小時以後,男孩推出來,腿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被固定着,顯然腿部那處是傷的極重,他還沒有醒,被醫生和護士們又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兩者相比之下,顯然是男孩傷的重。
醫生說,目前還不知曉男孩什麼時候會醒,如果三十六個小時內醒不過來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
女人坐在輪椅上,她的臉傷的很重,聽到醫生的話,身子重重的落在輪椅背上,疼痛,發冷,恐懼。
蘇正梟的神色在此時很是陰鷙,眼睛上像是淬了一層寒光,發狠的盯着女人;“你自己是個瘸子也就罷了,非要將孩子也弄成像你一樣才甘心,是不是?”
女人纖細的背挺的筆直,落在輪椅扶手上的兩手背部青筋糾結在一起,聽着這話,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蘇正梟,瞳孔在瞬間放大,波光粼粼的佈滿一層水霧,像是時刻要成水珠滾落下來。
不想看到這樣的眼睛,蘇正梟直接避開,冷着猶如寒冰聲音開口道;“如若孩子沒事,算你命大,如果孩子有事……”
尾音卻戛然而止,他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去了重症監護室。
只餘女人留在原地,她擡頭,下巴向上揚起,將那些還未涌現出來的水珠全部都逼回去,嘶啞着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輕喃;“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生下來的孩子……”
聽到出事的消息後,霍母,霍父,還有霍老爺子全部都趕着過來了。
雖然已經在香港那邊聽了說沒事,可還是不放心,連夜趕過來,看到真正沒事,心才放到肚子裡。
申雅將整件事情的過程全部說與三人聽了,只有便是一片片沉默。
霍母說;“既然他已經知錯了,那麼就給他一次機會吧,雖覺得對不起雅兒,可誰讓我們霍家欠他們蘇家的,從此以後欠蘇家的恩情也徹底還清,我不會再心軟與猶豫,雅兒對不起,我們霍家的那些孽債讓你來承受。”
申雅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關係;“我心中想的也是與媽想的一樣。”
霍父也開口道;“還是說服景承吧,我與你們也是一樣的意思,可這次他着實踩到了景承的底線。”
“當初如果不是由於我們的關係,或許那場悲劇就能避免,既然他的變化與左晴柔有關,也知錯,就放他一次。”霍老爺子說;“這件決定就由小雅兒去和景承說。”
申雅擡頭;“爲什麼是由我來說?爺爺德高望重,甭管怎麼說,都是應該由爺爺去說!我沒有重量。”
“這年頭既然能抱着誰還肯揹着啊?那小子愛我嗎?你的話他能聽進去,我的話他就當是放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先斬後奏之後才告訴我!”老爺子那個不滿的哼着;“重爺輕色,聽說過沒有?”
“……”申雅。
“這項重大的任務就交給你!雲徹呢?我的寶貝孫子呢?爺爺都好長時間沒有見你了,讓爺爺來親兩口!”轉身,霍老爺子去找他的寶貝重孫。
晚上臨睡之前,申雅又與霍景承說了這件事。
霍景承問她對這件事爲什麼如此上心?
“不是上心,是感覺重重的,有種負擔感似的,總以爲他最後的那些善良讓我覺得不能對他殘忍。”
沒有言語,霍景承去了浴室,氣的申雅在牀上跳來跳去,他真會轉移話題!
兩天以後,蘇正梟從香港趕回了s市,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那日從樹林中離開時所穿的,髒,凌亂。
他徹夜沒有休息,眼睛中有紅血絲,他來的時候,申雅和霍景承都在。
“那件事是我的錯,現在我來了,履行自己的承諾。”他幾天沒有閤眼,已疲倦到了極致。
申雅還沒有說話,霍景承已經起身,一拳便重重落在他臉上。
沒有力氣的蘇正梟跌倒在地,嘴角有鮮血流出,雙手撐在地上,站起,沒有抵抗,沒有還手。
不過才站定腳步,霍景承又是一拳,嘴角的血流的愈發厲害,蘇正梟腳下有些虛浮,站不穩。
申雅看的焦急又擔心,連忙伸手去拉男人的手臂,然,卻被霍景承給送的遠遠的。
蘇正梟好不容易穩住腳跟,對申雅說;“能勞煩你出去一下嗎,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對他說。”
她不放心,害怕蘇正梟被打死,更害怕霍景承控制不住情緒,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然,蘇正梟卻說;“拜託。”
呼吸了口氣,申雅看向霍景承,說;“別忘記我,還有云徹,不要衝動。”
她站在門外,裡面在說些什麼,根本聽不到,可還是將耳朵貼在門板上。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對我犯渾曾做過的那些事。”蘇正梟目光認真的望着霍景承。
他一反往常的溫潤,眉眼間盡是清冷的疏離和淡漠,冷的如同布上一層白霜;“道歉有用,世界上也就不會有法律的存在……”
“我知道你是不會原諒我,我也沒有奢求你會原諒,做錯事也該付出代價,但有一件事,我能不能求你?”蘇正梟說的緩慢,諷刺;“我的朋友並不多,唯一能夠讓我信任,放心的卻只有你,在我進監獄的這段時期,孩子和公司都麻煩你幫我照看,除了你,對其它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連他自己都感覺這樣的要求得寸進尺,可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朋友,對不起……”蘇正梟撐着站起身體,在從霍景承身旁經過時,他伸手握住他的手,然後用平常兩人打招呼時那樣的姿勢,輕拍他的胸口,脣角揚出一抹笑;“原諒我,還有朋友,保重……”
朋友,你是我這一生永遠的朋友!哪怕,你已不認我!更哪怕,從今以後如同陌路,我也會當你永遠是我的朋友!
眼眸微掀,霍景承指尖微動,卻沒有言語,等他離開後,他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申雅跑了進來;“蘇正梟那模樣去哪裡了?”
“應該是警察局……”薄脣中吐出一句,他解着頸間的領帶。
有人卻着急了,申雅看着他,不滿的發着牢騷,吵着要去阻攔,有火氣,不想理他。
霍景承迷人的長腿微微分開,眸光垂落,凝視着她,聲音雖溫柔,卻有淡淡的不愉悅;“寶貝,你現在是在因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給我鬧脾氣?”
申雅沒理他,想到全家人將這項重大而光榮的任務交給她,她卻輸的一塌糊塗。
一整天都沒有怎麼和男人說話,她抱着雲徹,逗弄着,霍母,霍父,還有霍老爺子已經在收拾東西,明天就要回香港了。
第二天的晚上,已經準備從別墅駛往機場時,霍景承讓霍老爺子他們先走,說要帶申雅去一個地方。
申雅有些疑惑,問他,他沒有說話,等到底目的地時,才知曉,他帶她來的地方是警局。
警局的警官態度非常熱情,霍景承的態度既不疏離也不親近,保持着淡漠,握手。
兩人坐在辦公室中,上了茶水,申雅沒有碰,霍景承也淡淡說着不用,直接說,將他釋放了。
警察自然知道他口中所指的是誰,道;“霍先生現在是要將他帶回精神病院嗎?”
精神病院?申雅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齣?
“是這樣,霍先生前天給警局打了電話,說他的朋友精神上有些不大正常要來警局自首,說自己綁架了人,讓我們先關上兩日,等他過來說帶走時,再放。”
警察這樣一說,申雅將串聯起來瞬間便想通了,笑着,在桌下掐着霍景承的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明明已經原諒了他!”
霍景承淡淡的笑,伸手輕捏她小巧的鼻頭;“最後一刻原諒的……”
許是兩手相觸的那瞬間,也許是他用兩人之間獨有的方式拍他胸口的那瞬間,更或許是他的那一聲朋友再見,朋友保重……
這兩日的監獄,他讓警察給了他最艱苦的環境,也是最低等的監獄,沒有牀,沒有飯,只能蹲在角落,也沒有放風的時間。
如今他被釋放而出,兩人以後的關係,他沒有想過,順其自然。
而從此以後,他的生活定然是幸福無疑,有愛的人,也有孩子,一家三口!
他,也有些期待小傢伙長大以後的模樣,未來的日子惷光明媚,他等待着他的成長,以及腳步。
再凝視着身側盯着他偷笑的女人,那樣的神色似在說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俯身,大掌捧住她的臉頰,深情纏綿熱吻;“謝謝你寶貝,所賜予給我的一切……”
“謝謝你老公,讓我在不算美的年華遇到最對的人……”她吻他,也纏綿,熱烈,笑得眯了眼睛,如月牙,明亮,盪漾……
從今以後,他與她度過的都是最美的年華……
不想再看的就當這裡是結局,還有些親們在等甜蜜,也不能讓大家失望,明天我會寫幾篇小劇場,各種各樣歡樂逗比的場景,算是以後的生活與甜蜜,字數不會少,在裡面該交代的也都會交代清楚,小劇場寫的話也就是明天,明天不能完就是後天還有一半,後天再另外剩下來的一半寫新的番外,至於寫誰的還沒有確定,你們趕快留言,後面的話不收費,五千字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