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0 餘森和陸瑤（3）
陸瑤離開公司後，一個人很鬱悶地在路上晃盪了很久。餘森打了幾通電話給她，她都掛斷了。然後實在沒有地方去，只能回了學校。
舍友佩佩回到宿舍，看到黑暗中一道人影直挺挺地杵在那兒，嚇得尖叫着開燈。見是陸瑤，才重重舒了口氣，驚魂未定地撫胸。“瑤瑤，你不開燈站在那兒幹什麼，差點被你嚇死！”
“透氣！”陸瑤悶悶地應了聲。
“你昨晚夜不歸宿，今天回來又在這嚇人，怎麼了啊？”她脫了鞋子，給自己倒了杯水。許久等不到回答，走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啊？發生什麼事了？唉！你別嚇我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看病！”
“我是不舒服，心裡不舒服！”陸瑤拍開她的手，嗷嗷叫着往牀上一倒。“我都要鬱悶死了！”
“昨天不是說去見男朋友嗎？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是不是你之前說喜歡的那個人？他拒絕了你？”
“你別問了，就是很煩！”陸瑤一拳砸在毛毛兔上，憤懣了許久，才皺着眉頭看她。“問你一個問題，成熟男人到底喜歡性感的御姐，還是單純的蘿莉？”
“當然是御姐了！”
“爲什麼？不都說大叔和蘿莉嗎？”
“你那是電影和小說看多了，現實中成熟的男人都喜歡性感懂事的熟女，可以把他們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那種賢內助。你以爲現實中的總裁都跟小說裡面寫的那麼閒，天天沒事做光顧着談戀愛？那都是假的！人家有事業要拼，忙得要死，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帶小孩上！”
“可是、可是都說大叔愛蘿莉啊！”
“那是少數，就算有，也只是一時圖個新鮮而已。和蘿莉交往了一段時間，他們就會發現不適合。年齡、心理、喜好上都不同，頂多是和她們在牀上玩玩而已，要說結婚，不靠譜，就連我都覺得不合適。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湊在一起，出問題是遲早的事。一開始愛得再激情再高調，最後也免不了草草收場，這纔是定律！”
“而熟女就不同了，她們堅強自立，不依賴男人，可以把自己打理得很好，而且能在事業和生活上幫到男人，省事又省心，漂亮得就更不用說了。人家放着美豔動人的尤物不要，憑什麼跟小孩子玩過家家！”
陸瑤越聽越心煩，受不了地嚷嚷。“好了好了，別說了！我不想聽！”
“你怎麼了？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喜歡熟女？”
“不要你管，你別問了！”陸瑤一個人鬱悶了許久，隔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那，男人都喜歡胸大的？”
“你這不廢話嗎？哪個男人會喜歡飛機場？搞笑呢！男人都喜歡大胸無疑，越大越好！”
“可太大不會難看嗎？而且，稍微穿性感一點，都顯得很風騷啊，我覺得那樣不好！”
“你覺得不好，是因爲你沒有。要是你有一對大胸，看你還會不會覺得大胸不好！”佩佩白了她一眼，“女人想要大胸，圖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男人？要是大胸不好，會有那麼多女人冒着危險去隆胸？你只聽過女人隆胸，沒聽過女人想變平胸吧？”
陸瑤不是滋味地撇撇嘴，看了眼自己的。“那我是不是很小？”
“B當然小了，只比a大一點點而已，對男人而言，還遠遠不夠，滿足不了的……”
“可不一定所有男人都喜歡奶牛吧？多難看！”
“不難看，一點都不難看。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並不是所有男人都介意自己的女朋友胸小，但百分之百的男人都喜歡奶牛！”
“夠了！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陸瑤用抱枕砸了她一下，倒回枕頭上，難受得要命。
手機響起來，“老公”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她很不爽地掛斷了。隔了兩秒，又響起來，但她還是掛斷了，最後索性關機，悶頭大睡。
白天陸瑤一個人在牀上躺了一整天，飯也不吃書也不看，就那麼悶悶地坐着發呆。直到晚上，宿管阿姨纔上來叫她，說有一個男人在樓下等她，她不下去就不走。她隨便紮了下頭髮，頂着一張憔悴的素顏，穿着拖鞋邋邋遢遢地就下去了。
看到餘森站在車邊等她，既委屈，又難受，心裡酸酸的，有點想哭。
餘森快步迎了上來，“怎麼不接我電話？昨天一個人就走了，有什麼急事嗎？”
“我如果真出了點什麼事，你現在來找我，我早就是一堆屍體了！你要真關心我，就不會等到現在。”
“我知道你沒事，如果你發生意外，我一定第一時間來找你。不，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意外。我想，你也許臨時有什麼急事要先離開，所以沒立即去找你。之後打你電話，你又不接，我以爲你不方便。今天越想越不對勁，一下班就趕過來。看到你，就放心了。怎麼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陸瑤突然很討厭他的木訥。一般男人女朋友不斷掛他電話，多少都猜得出來是在鬧脾氣。可餘森似乎一點都沒往哪方面想，只是單純地以爲她有事抽不開身。這對於一個鬱悶了很久的人，是一件很惱火的事情，突然就很不想理他。
“你看到了，我沒事，你回去吧！”
“我還沒吃晚飯，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嗎？”
“我不餓，不想吃！”
“瑤瑤……這裡人很多，不方便說話，我們換個地方？”餘森隱約能察覺出她情緒不對，想抱抱她哄哄她。
“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我聽着你呢！”
“瑤瑤……”
“你不說我上去睡覺了！”
餘森嘆了口氣，只好妥協，把她拉到樹林裡。藉着昏暗的路燈打量她，發現她臉色不怎麼好看，有些發白。擔心地問：“怎麼這麼憔悴？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
“我沒有不舒服！”
“可你的樣子不像！你是不是不舒服，不想我擔心，所以才一個人離開了？”
“我沒你想的那麼偉大！”隱忍已久的怒意，終於剋制不住，轟隆一聲爆發了，陸瑤用力推開餘森，氣沖沖地朝他喊，“我沒生病，也沒有重要的事情。我不接你電話，是因爲我生你氣了，你懂不懂？”
餘森愣了一下，顯然不明白這怒意從何而來。“你生我的氣？爲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我討厭閆菲菲，討厭她，討厭她，討厭她！”
“無端端的，生她的氣做什麼？”
“她喜歡你，我就討厭他！”
“我跟你解釋過了，我們只是上下屬關係！”
“那是因爲你笨，纔會一點感覺都沒有。或許你把她當下屬，可是她留在你身邊，是因爲喜歡你。那天你走之後，她跟我攤牌了，說她喜歡你，還說了一大堆諷刺我的話，說我太小，像你女兒，說我們不合適，讓我們分手！”
餘森皺眉。“怎麼可能？她不像是那樣的人。”
“蛇蠍美人三刀兩面很奇怪嗎？她在你面前一個樣子，在我面前，又是另一個樣子。”
“可我說了，你是我未婚妻，她應該知道我和她不可能！”
“你以爲現在的女人會介意對方有沒有未婚妻嗎？連老婆都不怕，未婚妻又算什麼？她纔不會管這些，想搶就搶。她明明白白跟我說了，她不要名分，只要你。而且她還說就算我們結了婚，她也不會放棄。因爲我們遲早會離婚，你以後就會發現，她纔是真正適合你的女人！”
“這太荒謬了！不管怎麼樣，她怎麼想是她的事。我愛你，是我的事情，不會因爲任何女人動搖我對你的愛！”
“可是我容忍不了！我只是個小女人，心眼很小很小。一看到她那麼暴露地在你眼前晃來晃去，我就會控制不住地想，過去一年你們在一起的畫面。我知道你愛我，可她天天和你在一起，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多，她的身材又那麼好。你是個男人，難保沒有對她動過一次心。至少，你的眼睛不是瞎的，你看得到，她很漂亮身材又好，胸也很大。你不是死的，不可能沒有反應！”
“你想多了……”餘森試圖安撫她，“我眼裡只有你一個人，她再漂亮，都與我無關。”
“可你是男人，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身體反應控制不了。我知道你的心屬於我，可你的身體呢？她那麼漂亮，天天和你在一起，難保你不會有一天心動。可我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對其他女人有生理反應。”
“我對她沒有過生理反應，我發誓。她對我而言，只是個助理，僅此而已！”
“可我還是控制不住去想，一想到你們在一起的畫面，就像有針在刺我的心，讓我無法呼吸。她時刻對你虎視眈眈，強吻你也說不定，男人是沒辦法拒絕主動送上門的女人……而且，我現在怕了，我怕她說得對，我不是你需要的女人，你需要的是她那種成熟知性，可以在工作上幫到你的女人，而不是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我不需要什麼樣的女人，我只要你陸瑤。只要是你，就夠了！”
“我不想聽這些……我真的很難受……你不想我不高興，就把她辭掉……我沒辦法忍受你身邊有一個定時炸彈！”
“可她工作上很能幫我，工作能力無可挑剔，是最好的助理，我不能因爲她喜歡我，就辭退她，這對她而言不公平。她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我沒理由辭退她！”
“你是總裁，辭退一個下屬需要那麼多理由嗎？我看你不是沒理由，而是捨不得，你捨不得少了一個暴露的女人在身邊！”
“你說到哪裡去了！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你是清楚的。私生活，我不想扯到工作上。”
“可我討厭你的公司分明！你不是說愛我嗎？那就爲我辭掉她啊……否則一想到你們在一起，我就要爆炸……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也不想自己表現得這麼狹隘小心眼，可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容忍這種事情！”
“她喜歡我，是她的事，我無權阻止。但我能控制自己，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愛的人是你。你大可不必介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男人的思維和女人原本就不同，男人是理性動物，就事論事，而女人更在乎感覺。因此在同一件事上，餘森認爲陸瑤想得太多太敏感，而陸瑤卻認定餘森不辭退閆菲菲，是因爲不捨得。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維，註定了一場爭吵。
“你說你愛我，可我現在讓你炒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都不願意？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說的愛我？”陸瑤冷笑，心失落到了極點，搖了搖頭。“你們男人果然都是這樣，得到了女生的第一次，就不珍惜。你認定我是你的人，就可以隨意欺負我？”
“瑤瑤，我沒有不珍惜你，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你！”餘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看，好讓她安心。“如果你堅持，那麼，我可以辭掉閆菲菲。但那是因爲愛你，不代表我認爲她有錯！你若是擔心，整層樓的員工，我都可以換成男人，只要你高興！”
“你什麼意思？你現在是覺得我不對，我無理取鬧了？”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高興……”
“可你這麼說，我會高興嗎？好，你要是覺得閆菲菲沒有不對，是我無理取鬧我小心眼，那你就去找她好了，別再來找我！我不想再理你了！”陸瑤發脾氣扭頭就走，但餘森拉住她。很苦惱，“我都已經按你說的做了，爲什麼你還要跟我生氣？”
“因爲我小心眼我心胸狹隘，你去找心胸寬廣，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女人吧！”說罷，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
餘森皺眉看着她跑進宿舍，默默嘆了口氣。也許，給她一點時間冷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