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總，您現在是在哪裡？要麼，我幫您找個理由，就說您臨時去出差了怎麼樣？”
金秘書已經看見了關於楚雲汐的消息，自然猜得到墨念琛現在在哪裡。
楚雲汐出事了，墨念琛自然是去醫院了。
他倒是個忠心護主的人，想盡力幫墨念琛在墨家那邊圓過去這個謊，不然以墨家那個狀態，若要知道真相一定會鬧得很不愉快。
墨念琛考慮了一下，這不失爲一個好主意：“你先弄點事兒出來吧，絕對不能出紕漏。”
“知道的，昨夜您讓我加班，我確實發現了華南大區有些問題，可以以此作藉口。”
“好，你整理好把具體情況發我，我稍後聯繫你。”
“是。”
墨念琛掛了電話，翻看了一下自己未接的電話記錄，多是家裡打來的。
他誰的也不想回，這就把手機揣進了兜裡。
＊
楚雲汐再次醒來時，純粹是餓醒的。
她半睡半醒間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頓時就感覺肚子好餓，完全沒辦法繼續睡下去。
楚小河正狼吞虎嚥之際，就感覺到了過於熱切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
他正叼着個雞腿，啃得正歡，然後就發現楚雲汐已經醒了，正看着自己。
看見楚雲汐醒來，楚小河很激動：“你醒了？餓不餓？”
“嗯……餓……”她很虛弱地應了一聲。
楚小河有些明知故問，楚雲汐已經近二十四小時沒有進食，餓那是自然。
空氣中瀰漫着辣炒牛肉的味道，楚雲汐不自覺地咽口水，現在對她來說只要是能吃的，都能激發她強烈的食慾。
“你不能吃辣的，我給你打包了些清淡的東西，你等着，我現在給你喂點。”
他打包了不少食物過來，自然也有楚雲汐那一份。
楚小河慌慌張張地把啃了一半的雞腿放下，這就去開了一份米飯。
他用排骨湯泡在米飯裡，然後用一次性的塑料小勺舀起來喂楚雲汐。
楚雲汐吃得很慢，但很香。
她憔悴的臉上彷彿是極速地瘦了下來，頗有點兒膠原蛋白都流失了的錯覺。
“慢點……”
“嗯……”
楚小河一口一口地餵給她吃，楚雲汐表現得很乖巧，一送到嘴邊就乖乖吃下。
他心裡軟軟的，感覺時光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他們相依爲命的日子裡。
等吃了好幾口下去，楚雲汐終於有了些力氣。
見墨念琛不在，她緩了緩，語氣虛弱地問楚小河：“小河……我之前是不是暈倒了後瞎說話啊？”
“什麼？”
“我……我以爲我死了……臨死的時候看見了你們的幻象……所以……我拉着墨念琛說遺言呢……”
“這個啊，是你今天早上說的。”
“……”
楚雲汐很心塞，她以爲她已經睡了很久很久，沒想到這一天還沒過去。
她現在真的是一點兒時間概念都沒有了，過得渾渾噩噩。
“你是拉着墨念琛說了你愛他，嗯，現在估計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了。”楚小河繼續喂她，“你到現在還放不下他吧？”
楚雲汐喝了一口湯，咂嘴道：“是啊……”
得到了她本人的證實，楚小河心裡難受極了。
但難受也是無濟於事，他尋思着墨念琛也快打完電話回來了，就乾脆岔開了話題：“你那都是迷糊了說胡話而已，不用在意的，我還給打包了點清淡的菜，清炒土豆絲兒，還有清炒的藕片，要不要試試？”
“要……”
楚小河忍着心傷，在打包袋裡翻找出了兩盒特地爲她準備的菜來。
楚雲汐吃什麼都覺得香，可肋骨骨折的她現在連吞嚥的動作都會很痛苦，所以她很想狼吞虎嚥，也只能細細咀嚼。
吃了個七分飽後，她實在是沒力氣了。
楚小河又拿着江小菲送來的毛巾去浴室內搓洗擰乾，拿來給楚雲汐擦臉。
正擦着，墨念琛回來了。
楚雲汐以爲墨念琛是走了的，沒想到他又回來了。
在看見墨念琛的那一刻，她立即想起了自己的窘事兒，頓時又紅了臉。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墨念琛微笑向她走來。
一夜未睡的他下巴上長出了一層淡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憔悴不少，楚雲汐猜也知道昨夜墨念琛一定是在這裡守着，就像楚小河一樣。
難道，墨念琛心裡還有她？
楚雲汐也不知道自己這心中是什麼滋味了，她只是低下頭，“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現在，病房內的氣氛很尷尬。
三個人各懷心事，又都做什麼都不是。
於是楚小河想了想，覺得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
如果楚雲汐還愛着墨念琛，墨念琛也同樣愛着楚雲汐，那麼這裡，他不該出現。
他清了清嗓子，對他們兩個說：“雲汐，我還要上班，臨時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還沒時間回去請假呢，我先回去了，有事兒電聯。”
“嗯，去吧……”
楚雲汐很捨不得楚小河，可也沒辦法。
她總不能因爲自己耽誤楚小河工作。
“念琛，我給你打包了東西，你先吃，剛纔雲汐大概只吃了七分飽，等下她要是餓了，再給她熱熱，吃點兒。”楚小河又對墨念琛交代。
墨念琛鄭重地答應下來：“我會照顧好她。”
“那我先走了。”楚小河擺擺手，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兩個人目送着楚小河離去後，病房裡就只剩下楚雲汐和墨念琛兩個人了。
楚雲汐完全沒有話說，就乾脆默默地閉上眼，休息。
然而墨念琛卻始終在找話說。
“你現在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喝吧？”
“不渴……”
“冷不冷？被子薄嗎？”
“不冷……”
“睡了一天，要不要去洗手間？”他又問。
楚雲汐是打定主意一直在被子裡賴着的，結果墨念琛這一句直接讓她尷尬了。
她昏迷了這麼久，又掛了吊瓶，這會兒其實是很想去洗手間的，可她行動有障礙，一個人根本就不能搞定，眼前也只有墨念琛可以依靠……
楚雲汐默默在心裡哀嚎，她怎麼這麼慘啊？
這麼關鍵的時刻，爲什麼江小菲不在？
“看你這樣子，是尿急吧？來，我扶你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