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緩緩坐起身,目光就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他手裡捧着一束潔白的百合花。
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你是南笙對吧。”
南笙有些發愣的點了點頭:“我是南笙,請問你是…”
“你一定還不認識我。
雲謙應該也沒有告訴過你,他有一個叔叔吧。礬”
南笙驚訝,的確,她一直都以爲唐家上一輩只有公公一個獨子。
之前看到照片的時候她還在想呢。
怎麼會有人長的跟公公那麼像。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親兄弟呢。
而且上次她也問過唐雲謙,那個男人是誰。
印象裡,唐雲謙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吧。
男人已近中年,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帶着一點點的滄桑。
絲毫看不出當年照片上年少輕狂的模樣。
不過他眼中那份成熟的魅力卻依然能爲他加分不少。
“叔叔?叔叔你好。”南笙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男人無聲的笑了笑:“你別緊張。
在雲謙那裡,你比我更親近。
就算真的要緊張,也該是我這個叔公公看到你緊張纔對。”
南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不是緊張,就是覺得有些突然。”
“那爲了不那麼突然。
我就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雲謙的叔叔,唐文瀚。
侄媳婦,初次見面,叔叔就送你一束百合花。
祝你身體早日康復吧。”
唐文瀚說着已經走到病牀邊將鮮花地上。
南笙伸手接過鮮花,聞了聞:“謝謝你,叔叔。
對了,雲謙知道你回來了嗎?
他剛走沒多一會兒。
不然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不用了,我回頭自己去找他。
給他一個驚喜。”
“哦。”南笙點了點頭:“對了叔叔,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的。”
“雲謙的動態我一直都在關注。
雖然當年因爲跟家裡產生了點小隔閡。
所以離家出走了。
但是我畢竟還是唐家的人。
唐家的消息我都很在意的。”
南笙恍然的點了點頭:“哦。”
原來是這樣。
可是她沒想明白,叔叔跟家裡是有什麼隔閡。
居然讓他這麼多年未曾在家族露面。
有隔閡沒有露面都能理解。
可之前就連奶奶去世,也是唐雲謙自己一手操持的。
叔叔既然一直都知道唐家的消息。
爲什麼奶奶去世時他沒有出現。
她實在不明白,什麼樣的隔閡能夠讓一個兒子不管自己母親的死活。
“叔叔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情吧。”
南笙試探性的問了問。
“老了,在外面漂泊的日子過的夠了。
我也想要落葉歸根回家養老了。”
“哦。”南笙繼續點頭。
她明明也問了幾個問題,可卻總覺得自己挺被動的。
叔叔是那種話題終結者式的聊天。
他只要一回答完她的問題,她就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好了。
空氣裡充斥着一股子尷尬的氣氛。
“那個…叔叔,我這身子也不太方便,在保胎。
您要不自己給自己倒杯水坐一下吧。”
“不用了,我今天來其實就是見見你。
大家總歸是親戚,要互相認識一下。
以後再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
這水還是以後再喝吧。
我還有點事情,今天就不在這裡多呆了。
侄媳婦你好好養着,改天我再來看你。”
“行,那叔叔你慢走啊。”
南笙自然是不能下牀去送的。
她只是在牀上跟唐文瀚擺手道了別。
唐文瀚離開後,南笙鬆了口氣。
有的時候跟陌生的親戚呆在一起。
那種感覺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貓着舒服呢。
她拿起手機想跟唐雲謙說一聲的。
可想到剛剛叔叔說想要給唐雲謙一個驚喜,她就此作罷了。
不過十幾分鍾後,連姨就提着保溫盒來了。
她每天都會給南笙熬各種湯喝。
現在她還不算顯懷,所以也感覺不到自己有多胖。
不過她猜想,再過幾天,她大概會像氣球而一樣被吹起來的。
“夫人,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
小
tang少爺幼兒園那條街上出車禍了。
車堵得半天都不動彈一下。
我去送少爺和小愛都差點遲到。
你一定餓壞了吧。”
連姨邊說着邊開始給南笙盛湯。
“哎呀,沒事,我現在每天都吃的飽飽的。
肚子天天都是近乎膨脹的狀態。
一頓兩頓不吃的都不成問題的。
身上的脂肪那麼多,餓不着。”
“夫人你身上哪有什麼脂肪。
看看這皮包骨頭的。
你得多喝湯,多吃飯啊。
你身子本來就弱,得補到位了。”
聽連姨說自己皮包骨,她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的德性。
我去,有這麼臃腫的皮包骨嗎?
這是要泡發了的節奏啊。
不過連姨的手藝那是非常之好的。
她每次都勸自己要少喝一些。
可只要一開始喝,就總是不受控制。
然後喝完又開始後悔。
剛剛怎麼就沒有少喝一點。
怎麼就沒有少吃一口。
你都已經是死胖子了,死胖子沒有前途,等等。
不過後來慢慢的她也想開了。
沒有毅力的減肥者們,減肥永遠是從下一頓開始。
而她,她會自我安慰,她懷孕了,就得多吃點。
“夫人,看您吃飯有的時候就是種享受。”
“啊?”
“我們做飯的人呀,最喜歡看別人吃我們做的飯菜時的那種感覺。
就好像被人認可了一樣。
夫人你是那種吃什麼東西都吃的特別香的人。
每次看您吃飯。
我都覺得我自己的廚藝真的是好的不得了。
而且,跟您一起吃飯的時候。
本來我只能吃一碗飯。
可是看您吃的那麼香。
我就會覺得,這飯菜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我就會忍不住稍微再吃多一碗。”
南笙呵呵的笑了起來:“看我吃飯是不特別的下飯?”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南笙翻翻白眼,這倒是真的,他吃東西一般都吃的特別的香。
舅舅和唐雲謙還有凌柏聲都這樣說過。
吃過飯,連姨去將保溫盒洗了洗。
她回來坐下又開始織毛衣。
已經快秋天了,她想讓小少爺在秋天的時候穿上她親手織的毛衣。
織毛衣是一樣技術活兒。
這個年代沒有多少人會了。
南笙喜歡這種純手工的毛衣。
所以特地拜託連姨幫忙的。
見連姨那麼認真。
南笙往前湊了湊:“連姨,你在唐家做了很多年了對不對。”
“對呀,夫人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那…”這種事兒問別人好嗎?
連姨也不是別人。
“那連姨知不知道唐雲謙還有個叔叔啊。”
連姨正在織毛衣的手抖了一下,擡眼看向南笙。
看樣子就知道,連姨認識。
“夫人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連姨你先告訴我嗎,你知道嗎?”
連姨爲難的點了點頭。
“我的確是知道。
不過夫人,您可千萬不要在少爺面前提起他這位二叔。
因爲許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他二叔早就已經跟唐家脫離關係了。
現在他們之間是不往來的。
少爺的那位二叔已經許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呢。”
連姨神秘兮兮的說着。
南笙努嘴:“她還活着。”
連姨更吃驚了:“夫人,您怎麼會知道的?”
“他今天早上來過病房了,我見到他了。”
“那…少爺沒發脾氣?沒趕他走?”
南笙好奇的不行,唐雲謙爲什麼要趕這個離家出走的叔叔走。
難道叔叔離家出走還跟唐雲謙有關係?
“他是在唐雲謙離開後纔來的。
這百合花就是他送來的。
他們兩人並沒有碰面。
我說要給唐雲謙打電話他也沒讓。
他說要自己去見唐雲謙。
他想給唐雲謙一個驚喜。”
“啊?”連姨蹭的站起身:“不行不行。
夫人啊,您快給唐總打個電話。
現在就告訴他唐文瀚回來了。
晚了我怕唐
總會有危險。”
南笙心裡一慌,有危險?
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叔叔會威脅到唐雲謙?
難道從前發生過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