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掛,雖然纔剛是一天的早晨,但是這火熱的陽光已經讓人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炙熱。
大清晨的屠宰碼頭上,此刻已經是人山人海一般的熱鬧非常,每個人都在忙碌着,不時的有船在靠岸,一框框的活魚和各種海鮮被吊車拉上岸。
碼頭上的地面瀰漫着骯髒的血水,那佈滿各種紋路的地基岩石,也被各種污穢遍佈,各種魚類的內臟和殘肢肆意傾瀉在上面。
整個屠宰碼頭成圓弧狀,面積很大,而這個圓弧狀的碼頭,成扇形的向着內部擴散開去,這塊區域相對整個比爾吉沃特來說,地勢最低,所以整個碼頭後方都是各種雜亂的建築和通道,如同一個迷宮。
各種海鮮魚類倉庫,各種售賣的攤位在這裡層出不窮,當然最多的,還是那產生此刻地面上各種血水污垢的屠宰小棚,各種魚類被拉進這簡易的木棚,然後在裡面被人宰殺清理,要麼被轉移到售賣點售賣,要麼就是被轉移到倉庫,或是直接轉到碼頭一邊的屠宰工廠,做成簡易的魚罐頭。
碼頭上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人絡繹不絕,但是可以看到他們一個統一的風格,那就是忙碌。
每個人都在爲了工作,爲了生存,爲了自己或是家人,不斷的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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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吱嘎...”
有些破舊簡易的木質推車,那有些晃悠的兩個木輪在地面滾動,發出有些吵鬧的響聲。
不大的推車上,塞滿了兩大筐鮮魚,能看到木筐內的魚還在掙扎跳動,但很明顯離開水源的它們,差不多也快死了。
一個穿着有些髒亂布衣的青年,正雙手拉着推車的握把,將推車從碼頭一側寬闊卻擁擠的道路上,拉向一邊的屠宰小棚的區域。
這塊遍佈屠宰小棚的區域,一眼望去起碼有幾十乃至上百個各色各樣的木質棚戶,用木頭簡易搭建的屠宰小棚,大多成長條的傘字形,兩邊倉開方便運輸魚類海鮮貨物,也方便屠宰的時候清理垃圾和各種污垢血水。
青年隨着身邊同樣遍佈的各色推車,進入自己指定的屠宰小棚前,緩緩的停了下來。
面前木質小棚並不高大,甚至因爲倉開一眼就能望到底,棚頂遮蓋着一側防雨的不知名油草,在陽光下竟然微微泛着光芒。
這片區域的小棚大致都是這樣簡單,但是在遠處屠宰碼頭的另一端,位於刻骨海岸的中端,也就是碼頭最寬敞的那片區域,那裡緊靠着屠宰工廠的一些屠宰小棚,就顯得非常龐大,甚至有些建造的非常精緻,而那裡的每個小棚上,都有一個碩大的煙囪,正在冒着熱騰騰的煙霧。
那邊的屠宰小棚,顯然根本不適合稱之爲小棚,在姜明的感官中,覺得應該叫大棚,畢竟它們比自己眼前的木頭茅草屋,大了數十倍不止,而且上面各種巨大魚類的骸骨,甚至優美的木結構和金屬裝飾,都顯得高級了很多。
“阿明!”
一道招呼聲,將姜明的思緒收了回來,他放下推車,然後向着一邊走過來的派克笑着點了點頭,接着抓起推車上碩大的魚框向着面前的小棚搬去。
屠宰小棚的派克,放下手中那佈滿鮮血和魚鱗的小刀,穿着一件骯髒污穢的麻布兜的他,向着姜明快步走來,而後幫着姜明將兩筐魚一同搬了下來。
“我能行的!”
姜明一邊說着,一邊將裝滿魚的木框拖向小棚內。
而派克也拖着一個木框,看着他回道:“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又不肯休息,那我幫你,不是應該的啊!”
聽着派克的話,姜明笑着搖了搖頭,對於身邊的青年,雖然只相處了短短几天,但是他已經知道這個黑人青年的純真和善良,以及爲什麼被人們稱爲爛好人派克。
對於自己這個不知道底細的人,他能夠不求回報的照顧自己,而且幫助自己,姜明心中真的非常感激。
而這幾天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後,在青年的幫助下,姜明也爲了生活和食物,在碼頭上找了一份工作,而後和派克一起在這裡忙碌了起來。
派克的實習魚叉手身份,顯然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美好,一般的漁船根本不會僱傭沒有魚叉槍的他,而只有那天救起自己的海胡號的船長,纔會僱傭他作爲船上的水手以及一個備用魚叉手,所以派克在海胡號沒有出港捕魚的這段時間,都是在屠宰小棚內做着殺魚的工作,而姜明也就順其自然找到了這個和殺魚相關聯的第一份工作。
“還有幾筐啊!?”
“在兩車就差不多了!”
“那好,你快去快回,抓緊點,我們儘量在午飯前能弄完這些魚!”
姜明點了點頭,在小棚門口的抹布上擦了擦油膩的手,然後沒有在意身上的骯髒,抓起推車向着碼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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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明將最後一車的魚拉到屠宰小棚前,他已經汗流浹背了,並不是累而是因爲陽光的暴曬以及天氣的炙熱。
這次拒絕了派克的幫忙,當姜明把兩大框魚拖入小棚內,可以看到朝着海面那一側的小棚正面,已經擺滿了數十框滿滿當當的魚,甚至彷彿將屠宰小棚那側遮擋住了。
擦了擦手,姜明拿起一邊牆面懸掛的一件麻布兜套上,然後抓起插在牆面的小刀,走向面前的木質屠宰臺前。
只見一邊的派克,左手抓着一條碩大的活魚,右手小刀一刀剁在魚頭上,將整個魚頭剁下,然後右手小刀紛飛,將魚鱗刨掉,再從中切開去骨去刺去內臟,而後將沒有了魚刺的兩塊碩大魚肉,切成整齊的塊狀,最後一把裝到一邊地上的巨大鐵盆中。
他看着一邊的姜明笑了笑,手中小刀一擺,將屠宰臺上處理下來的魚鱗魚尾,還有魚刺魚骨魚內臟那些骯髒的東西,一把掃到地面上,而後再次從一邊的魚框中抓出一條魚,接着繼續宰殺了起來。
姜明也抓起一條魚,一手拿着小刀,和派克的動作步驟一樣,開始當起了殺魚將,看他頗爲熟練的手法,顯然這幾天都在這樣的工作中度過。
派克看了姜明一眼,開口調侃道:“阿明,你學的好快,現在殺魚的速度都不比我慢了!”
“這個,其實蠻簡單的!”
姜明回了一句。
“確實是這樣,不過時間久了,就會變得很累,畢竟一直都在重複一樣的動作!”
派克一邊說着,一邊手上沒停,手中的活魚被他快速的肢解分離,變爲一塊塊魚肉。
氣氛安靜了下來,只有小刀剁在魚肉和屠宰臺上,不斷的剁魚切割聲,一時間兩人手中動作飛快,一大框魚被兩人解決掉了。
姜明一邊繼續宰殺魚,一邊提出了一個問題。
“派克,屠宰工廠那的屠宰棚,上面房頂上鋪設的東西,我看在陽光下會反光,那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對於剛來到這個世界,以及比爾吉沃特這個島嶼的姜明,有很多東西不太瞭解,也對很多事物非常好奇和充滿新鮮感。
“那些是魚鱗,一些深海魚類巨獸的魚鱗!”
“這些魚鱗不但防水,而且扣合在一起還能阻擋一些陽光的熱量,更厲害的是,它們比一些磚瓦還要堅硬!”
姜明瞭解一般的點了點頭,插上說道:“還有幾間上面鋪設的顯然就是魚皮了,是不!?”
“對的,這些魚類巨獸的皮革,是上好的防水材料,而且非常堅固,一些好的海船上都會在船身鋪設這種魚皮,不但能保護船體,還能隔絕一些魚類的攻擊!”
“那些屠宰棚都是屠宰工廠的附屬,屠宰工廠大都是屠宰深海巨獸和加工魚類而存在的,他們都被一些幫會控制!”
派克靠過來故作小聲的說道:“這一個屠宰工廠的利潤,我聽船長說,一個月就能買海胡號這樣的一艘船!”
“你想想,那些幫會控制着比爾吉沃特的港口和碼頭,他們是多麼的富裕!”
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屠宰碼頭起碼有好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由一個幫會控制和管理,連刻骨灣岸都分區域的有很多幫會存在,而整個比爾吉沃特更是存在着無數個幫會,他們控制着貧民區,碼頭,港口,乃至中層區的酒吧,妓寨,酒館,武器店等等。”
“甚至上層區和內城區,現在都有幫會在滲透和侵入,你想想在比爾吉沃特,這些幫會是有多麼的泛濫!”
青年的抱怨,多少有些有氣無力,顯然他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只是在姜明這個外來者前唸叨幾句,抱怨幾句,僅此而已。
姜明默默的聽在心裡,他在適應這個島嶼城市,也在努力尋找着回到自己世界的辦法。
兩人一邊聊着天,一邊手中不停,一筐筐的魚被他們屠宰切割,速度飛快。
忽然,屠宰小棚外一陣喧鬧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而外面喧鬧聲越來越吵鬧和響亮,這讓兩人都好奇的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起走了出去,打算去查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