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嫣落心裡是不屑討好夏氏夫婦,她與夏聞侯兩人門當戶對,最大的優勢是夏聞侯對她癡情不改。
難道他們不喜歡她,連唯一的兒子也不要了麼?
當年夏聞侯和甘露結婚就可以看出,他們再不同意,也要退讓由着這個獨子。
更何況夏聞侯娶自己是娶定了!
夏夫人和衛玲兩人佈菜,一人將對方當做自己女兒似得對待,而另一人彷彿把這裡當做家似得隨意,在她面前‘出雙入對’‘惺惺相惜’視她爲無物,縱然心底有多般不屑討好,可以這一幕着實礙眼,尤其是衛玲笑靨如花的美麗。
冷吸一口氣端出得體的笑容走過去,這頭還未來得及張嘴出聲,夏夫人便截道:“你是聞侯的貴客,這裡啊不用你來幫忙,你只要坐着等吃就好了。”
這簡單的一句話可把董嫣落辱沒了不小,難得她放下身段和麪子卻被夏夫人當做‘貴客’,身邊的衛玲就彷彿是夏家自己人。
董嫣落那張臉瞬間變得窘迫尷尬,訕訕一笑轉身微擡光滑的下巴落座回來,既然夏夫人都說自己是‘貴客’,她總要做足‘貴客’的模樣不是!
“不要生氣,媽就是個脾氣,她其實人很好相處的,當……”快到嘴邊的話夏聞侯及時住口,下一刻忍不住看向甘露,這一幕曾在夏家無數次的上演,那時的甘露依然掛着甜甜的笑容,討好的跟在夏夫人屁股後面,脆脆的說:“媽,我來幫你。”
就算給再那看的臉色,再難堪的話,她都會沒心沒肺的笑着,渾然不在意。
昔日同牀共枕三年多的女子,正無喜無悲坐在對面,眼裡無恨,無怒,無怨,無情……神色平靜的恍如陌生人。
她曾對自己說,夏聞侯,我甘露此生只愛你一個人,無論你怎樣傷害,我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現,他傷害了她,感情的事情無法彌補,但是他希望用金錢讓她以後過得更好!那雙清澈可以見底的雙眸中,愛再也無跡可尋。
瞬間,他的心似刀紮了那般抽疼!那秋波無痕的雙眼看過來,他有些狼狽的轉頭對上董嫣落的臉龐。
這是他追逐十年的女子,十年的歲月,十年的滄桑,十年的感情……他用了十年才換得這位佳人,這,纔是他想要的,真正想要的!
將心裡那一絲絲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憐惜的摸了摸身旁女子的雙脣:“讓你受委屈了。”
弄潮看過去,此刻的夏聞侯側顏竟與記憶深處的某人完全重疊。
那年,杏花秋雨,屋檐下那玄衣男子也是如此待自己,聲聲呢喃:弄潮,若有來生,朕窮其一生也要找到你。
然,那人也不在了……
她候着弄潮殿一復又一復,倦了!
夏老爺下樓時,精神看起來不錯,臉頰帶着微微胭脂色。弄潮將視線看向某隱蔽的地方,一清麗的女子正在檢查自己的髮絲……看來這兩個人已經持不住了!
弄潮微笑起身:“夏老爺。”
夏老爺有些愕然的看着含笑得體,身子纖弱驚鴻的女子淡淡‘嗯’一聲。
從開始打電話他就已經察覺此人變了,在細看,果然是變了,面對他犀利的目光坦然相應無所謂不退縮,不像以前畏畏縮縮跟個小耗子似得。
申時之後弄潮從來不進食,這個是前世一輩子養成的習慣。
所以,飯間她吃的極少,夏夫人親自做的那幾道菜她自然是沒有口福嚐到的,可即便如此等他們吃完了她也緩緩放下湯匙,整個過程從未失禮。
這還是那個麻雀嗎?她不僅性格大爲轉變,連習慣都改變了嗎?!
夏夫人素來看不慣甘露在飯桌上發出咀嚼聲,碗筷聲,說話聲,喝湯聲,就連夾菜也會遭到數落,以至於每次用飯甘露都小心翼翼,如臨大敵。
可今兒,末端上的女子吃飯從未發出一絲聲響,挺直脊背優雅的喝着只有半碗的湯,動作慢條斯理的動作格外的善心悅目。這樣的習慣,這樣的教養,若是女子不從小教養絕不會做到這個程度,每個人心裡頓時吃了不小的一驚。
飯後,董嫣落當着夏氏夫婦都在,故作猶豫極難開口的樣子吞吞吐吐道:“夏叔叔,夏阿姨,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講,是關於甘露的孩子……”
看一眼弄潮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得:“甘露說自己流產不孕是聞侯造成的,還勒索聞侯三億,威脅聞侯不給她就要將這件事公佈於衆,讓聞侯身敗名裂。”
夏夫人下一刻就驚叫起來,指着弄潮的便罵:“三億?甘露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這三年來你吃夏家的,用夏家的,享受夏家太太的尊榮,你何曾給夏家來了分好收入?你的孩子沒有了怪的了誰?還不是自己造成的,想要三億?你做夢,下輩子也不可能給你。”
轉頭死盯夏聞侯:“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敢揹着我給她錢,我立即死給你看。”
“嫣落,你這是幹什麼!”夏聞侯怎麼也沒有料到,董嫣落會把這件事當着衛玲和夏氏夫婦的面公佈於衆,心裡頓時惱了。甘露孩子的事情責任全怪他,若不是他一個不留意使了大力,怎麼會滾下樓梯,怎麼會流產?三億,甘露獅子大開口那又如何,他願意給!
“幹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而是甘露三月前外出遊玩和某個陌生男子在一起,一夜春宵留下的野種!”
董嫣落將這句話說得極重,掃視夏氏夫婦和夏聞侯的徒變的臉,她心頭快意,美麗的臉龐此刻是得意洋洋的笑容:“她知道聞侯貼了心要跟她離婚,所以借聞侯那一推假裝滾下樓梯,爲的就是想敲詐一筆。如果不是我暗中調查,恐怕就要讓這個女人如願以償了。”
三億?做夢!她嫁給夏聞侯,夏聞侯所有的財產都將是她的,她怎能容易一個離婚的女子白白拿到三億?!
弄潮坐在一旁神情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她甚至帶着饒有興趣的目光看着董嫣落,露出淡淡的似笑非笑。“董小姐,這件事你無憑無據就是栽贓誣衊。”弄潮淡淡道:“我可以控告你的。”
夏夫人緩了一口氣,爲了那三億她站在董嫣落同一條戰線上:“你既然這麼說,手上可有什麼證據?空頭說白話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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