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浮生已經收了手,白若尋低下頭去看水中的倒影,只見水中的女童一張精緻的鵝蛋臉,細碎的劉海溫柔的覆在額頭上,後面的頭髮被編成無數股小辮,在腦後綰成個圓圓的包子,而下面剩下的頭髮被分成兩股,也編成了辮子,上面綴滿了白色的小珠子,看上去精靈可愛。
白若尋忍不住捧着臉看了好一會兒,一邊看一邊讚歎道:“浮生你這手藝,開個美髮店生意定不錯!”
浮生額邊青筋一跳,開美髮店?這小丫頭真會想!
等欣賞夠了,白若尋心滿意足地擡起頭來,之前浮生將她剝光的事她也不再計較,畢竟是爲了救她嘛。
“浮生你餓不餓呀,要不要吃點什麼?我給你做,我手藝可好了!”白若尋笑眯眯地問道,她環顧四周,這裡並沒有什麼野獸,偶爾有幾隻彩色小鳥飛過去,或者幾隻兔子蹦躂着跳過來,白若尋舔了舔粉色的嘴脣,這麼一想,她還真有些餓了。
“我不用吃東西。”浮生淡淡道。
白若尋撇了撇嘴,也是,之前陸容跟她說過,他跟着他家公子修煉不用吃東西的。
“你餓了?”浮生睜開眼,緩緩道。
白若尋眨巴着眼點點頭,本來她現在就是個普通人,更何況還是個吃貨。
浮生伸出手,也不知他念了個什麼咒語,手中便多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白若尋遲疑着接過,打開,裡面竟是一包糕點。
她伸出手拈起一顆放進嘴裡,淡淡的辛辣,是她喜歡的口味。
他不吃東西,卻隨身帶着糕點,還是她喜歡的口味。
這讓白若尋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對她表現出來的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見面開始,他就叫她若若,親暱熟稔得好像認識了很久似的。
“浮生啊,我問你個問題。”白若尋決定直接問他,“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浮生看向她,黑色眼眸深不見底,良久纔回答道:“想對你好便對你好了,哪有爲什麼?”
好吧,白若尋乖乖地啃起糕點,“嗯,你高興就好。”
忽然就陷入
了一種奇怪的氛圍中,白若尋本是喜歡安靜的人,但和浮生呆在一起時,她就特別不習慣這麼安靜,正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麼,浮生卻先開口了:“你之前,在那陣中陣時,是怎麼識破那是假的茶茶和白夜的?”
白若尋一愣,道:“我經常抱着茶茶玩兒,他臉上有塊疤,雖然變成小泰迪就看不到了,但是還是能摸到的,我那時就懷疑了,後來那假白夜又說那什麼冥川的,真正的白夜根本沒去過那兒怎麼會知道?”
“你怎知白夜沒去過那兒?”
“白夜若是去過,他早就該在入陣前就告訴我,而不是和我走丟了。”白若尋答。
“你既然早就看到我進了陣中陣,爲什麼不去救我?”話一說出口,白若尋就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子,她這語氣,好像在嗔怪自己的戀人自己遇到危險了爲什麼他不去救她一樣。
浮生卻似乎對這話很受用,答道:“我若是早進去救你,你就不會戰勝自己的心魔了。”
“其實我的心魔不是害怕白夜,而是懷疑他的真心。”白若尋低下頭,不知道現在白夜和茶茶怎麼樣了。
不知道浮生願不願意去把他們也救出來呢?
白若尋微微偏過頭看了眼他,兀自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太依靠別人吧,等自己修復了靈根,恢復了身體再去救他們吧。
“浮生,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完全修復靈根啊?”她問道。
“三天。”
白若尋鬆了口氣,三天,還好,就怕要個十天半個月的。
又安靜了下來,白若尋支着下巴看浮生,他正閉着眼,脣色有點蒼白,估計爲了救她他也多多少少受了點損。
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她又夢到了剛穿過來時夢到的男人。
一身玄色長袍,銀色的長髮好似傾瀉而下的瀑布,他坐在高臺之上,眼神淡漠,似乎在看她,似乎又不是。
“世尊,時辰已到。”旁邊有人道。
那玄衣男子站了起來,轉身前似乎瞥了她一眼,眼神寒涼至極,讓白若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剛剛那人叫他世尊,白若尋只知道
這世上被叫做世尊的人,只有那遠在上位面的君如月上神,她怎麼會夢到他?還不是第一次?
說來奇怪,她一直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只知道他們一定是同一個人。
畫面忽然轉換,到了一片紅櫻樹林中,玄衣男子站在一棵樹下,仰頭看着漫天飛舞的紅色花瓣,嘴角竟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忽然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白若尋一驚,想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拎了起來。
等等!拎了起來?
白若尋眨眨眼,轉過身,猛然發現自己居然不是人身,而是隻毛色雪白的小貓!
什麼情況?
玄衣男子拎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淡淡道:“原來是你這小東西跟着我,我還以爲是她回來了。”
白若尋一愣,她?誰啊?
“她的眼睛也和你一樣,是綠色的,不知怎麼,總覺得你們有點像,我大抵是魔怔了。”他嘆了口氣,將她抱在了懷裡,輕輕地撫摸着。
“她生氣了,如果她回來,我該怎麼跟她道歉呢?”他依舊自言自語,白若尋乖巧地躺在他懷中,肉肉的爪子時不時撓一下他的袍子。
“她說過,每一年的櫻花花開的時候,她都來這兒看的,可是她已經失約三百零六年了。”
他的聲音一直淡淡的,可白若尋卻聽出了一股濃重的悲傷,她眨了眨眼,一顆淚珠劃了下來。
他低下頭,似乎有些詫異:“小東西你怎麼哭了?很難過嗎?”
白若尋想要說話,發出的卻是喵喵的聲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哭了,這不像她啊!
玄衣男子抱起她站了起來,畫面卻又開始變換,白若尋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一點,卻只看到一幀幀畫面迅速地在男子的身旁迅速劃過,最終,停留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
玄衣男子手中抱着一名女子,那女子同他一般,穿一身黑色衣裙,只是頭髮上,卻插着一朵火紅的花,玄衣男子緊緊抱着她,可是那女子卻推開了他,她的懷中插着一柄長劍,長劍上掛着一朵八重櫻吊墜,女子將那吊墜拔了下來,笑得悽美而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