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帆有點頭疼,他伸手揉了揉額心,朝着一邊的士兵道:“給他牽一匹別的馬來。”
那士兵面露難色,“殿下,只有您這一匹馬。”
百里帆翻身下了馬,朝白若尋道:“你上去!”
白若尋挑眉,旁邊的士兵已經叫出了聲:“殿下不可!”
百里帆冷冷道:“既然他自己要騎,便讓他騎吧!”
那士兵正要出聲勸阻,只見百里帆已經提起白若尋將她扔上了馬背,士兵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見雪煉仰起脖子嘶鳴一聲,兩隻前蹄一頓亂踏,眼見着就要發怒了,白若尋卻俯下身,在馬耳旁邊嘀咕了幾聲,雪煉居然安靜了下來。
“走吧。”百里帆淡淡道。
士兵一臉震驚地看向白若尋,白若尋朝着他微微一笑,那一笑居然有點晃眼,士兵急忙回過神,搖了搖腦袋,正要問白若尋要不要幫忙牽着,白若尋卻一拍馬屁股,雪煉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喂!”士兵拔腿就要追,百里帆伸手拉住了他,語氣中難得地出現了一絲讚許:“他可不是看上去那麼弱。”
百里帆領着一衆士兵回到自己的府中,卻看到白若尋正站在一棵樹下,雪煉站在一邊,竟十分乖巧地用頭去蹭白若尋,白若尋笑靨如花,伸手拍了拍馬頭,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馬草,餵了一把給雪煉,雪煉也乖乖的吃了。
“殿,殿下,她……”
“可能雪煉也很喜歡他吧。”百里帆輕描淡寫道,一邊走了過去。
士兵一臉凌亂地愣在了原地,殿下,您能不能解釋一下什麼叫做,也很喜歡?
“七殿下,你這馬真不錯!”白若尋見百里帆過來,便誇讚道,她當時一眼就相中了這匹馬,這馬生得十分漂亮,毛色雪白無一絲雜色,額間卻有一枚紅色的十字印,那十字印不是刻意印上去的,而是它那裡的毛色就是如此。
她喜歡騎馬,但這一世騎得非常少,一來沒什麼機會,二來也沒看到喜歡的馬。
而這匹馬,
她是一見鍾情,若不是它已經跟定了百里帆,她用什麼辦法都要把它搶過來。
雪煉聽到白若尋誇它,高興地打了兩個響鼻,百里帆伸手撫了撫雪煉的鬃毛,眼神中竟有些淡淡的溫柔,連語氣都柔和了許多:“是我選中了雪煉,也是雪煉選中了我。”
白若尋勾了勾嘴角,剛剛雪煉都已經將這些都告訴了她,雪煉是萬里挑一的好馬,也是一匹極烈的馬,當時那麼多士兵,只有百里帆一個人沒有被摔下馬背,成功地馴服了它,從此以後,百里帆除了進宮,否則人到哪,雪煉也到哪。
百里帆將雪煉牽到了後院的馬廄,又給它放了些新鮮的馬草,這才進屋,白若尋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百里帆換了身衣服,這纔看向她,“你之前說要我幫一個忙,是幫什麼忙?”
白若尋微微一笑,“你去當新的皇帝。
百里帆聞言臉色一沉:“胡鬧!”
他倒是沒想到白若尋一開口就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好大的膽子!
“七殿下,我是認真的,你以爲若是百里棠棣當了皇帝,百姓們會好過?你且看看如今?”白若尋神色也嚴肅了起來,她知道百里帆雖然年紀輕,卻心懷天下,是正義之人,所以她要說服他,須先從他看重的着手。
“爲什麼是我?明明四哥也可以!”
“不,你比他更適合!”
百里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白若尋繼續道:“皇帝現在只顧着清理所謂的內政,聽信讒言,所有忠臣不是被誅殺就是被逼得告老還鄉,留在朝廷裡的皆是蛀蟲,而蜀國與夜凌國對南音虎視眈眈,難道殿下你能坐視不管嗎?”
她話音剛落,百里帆已經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茶茶就要衝上來,白若尋喝住了它。
她嘴角一勾,直視着百里帆,眼神中露出一絲孤狠的笑意:“七殿下,還請你直視自己的內心,當你看到百姓受苦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皇帝,你會如何做?”
百里帆凝眉,驟然鬆手,白若尋捂
着喉嚨咳了兩聲,白皙纖細的脖頸上立時便出現了一道淤青。
“七殿下,篡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無須你親自動手,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行,我會修復你受損的筋脈,你可以繼續修煉魔法,你將有更強大的力量去保護你的子民!”
百里帆看着白若尋,眼裡流露出震驚,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白若尋也看着他,長眉微蹙,嘴角勾起,她伸手扯掉頭上束髮的帶子,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不知殿下可還記得永安郡主?”
“你——”百里帆睜大了眼,“你是女的?你就是永安郡主?”
頓了一頓,又恍然道:“怪不得,你和慶王長得很像。”
白若尋頗爲滿意地看着他表情終於發生變化,她眼神忽而狠厲,周身殺意繚繞,語氣陰森:“對,我就是永安郡主白若尋,我回來便是爲了報仇的,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就算沒有浮生,就算沒有唐蘿,現在,她白若尋,也要搞垮百里尉,親手殺了他,以報滅門之仇!
百里帆深深吸了一口氣,白若尋道:“我知道現在說出來殿下一時難以接受,殿下現在還可以考慮一下,但是殿下,你想想我父王的下場,雖然你是他親兒子,但也要想想,他是否有拿你當親兒子對待?”
“沒有。”百里帆答得很乾脆,“我也沒把他當父親看,不過我爲臣子,他爲君王。”
“嗯,那就成了!”白若尋轉身坐了下來,支着下巴看着百里帆,“殿下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做!”
百里帆默然,從認識白若尋到現在還不夠一天,白若尋就跟他說這種事,難道她就不怕自己說出去嗎?
“殿下是不是覺得我太過信任你?才認識就跟你說這種話?”白若尋猜透了他的心思,笑眯眯問道。
百里帆只一順不順地盯着她。
白若尋抿了抿嘴,嘆了口氣,“說來殿下可能會生氣,其實我現在對殿下,也不說了如指掌,但可以肯定你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