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的威脅二

景王妃的威脅 二

舒心越想越生氣,都是這該死的牧無憂,害自己平白無故的被他們家裡人誤會。

欲情故縱,縱你個鬼啊!

把牧無憂大罵了一通後,舒心覺得自己的心裡也跟着舒暢多了洽。

可惜魏管事就是看不得她舒暢,沒多久就讓李氏再度把舒心請了出來鈐。

這次魏管事懶得再跟舒心廢話,直截了當地道:

“舒姑娘,若你真的對我們少主無意,還請拿出點誠意。

爲了讓我們少主死心,我家王妃希望你能儘早定親。

屆時,我們王妃會送上一份厚禮,作爲舒姑娘的添妝禮。”

說着,魏管事就將頭轉向李氏,自古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他覺得跟舒心商議整個就是浪費脣舌:

“若是李娘,一時拿不定主意,爲女兒挑選哪戶人家,我們王妃倒是願意親自出面,當個保山。

聽說舒姑娘與你們村村長之嫡孫舒鼎盛舒公子,乃是青梅竹馬,景王妃覺得你們二人真可算是天賜良緣。

李娘子,由我們王妃親自出馬促成的親事,新娘子嫁過去,身份也比旁的新娘子要尊貴許多。

這可是你等平民百姓前世修來的福分。”

舒心聽完後,連生氣都忘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魏管事。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兒子,就逼人家女孩子定親。

還威脅說如果不照辦,就親自出馬。

還什麼前世修來的福氣,我呸!!

虧她還曾經認爲,景王妃是個和善的人!

等了半天沒等到答覆,魏管事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問道:

“怎麼着?這點小事都要想這麼久?

我勸你們,別想玩什麼花樣,咋家會在此等李娘子你爲舒姑娘定了親再走。”

赫!這還威脅上了。

舒心心中的怒火被瞬間點燃了,不待孃親回覆,就冷笑道:“小事?你家少主的婚姻纔是小事!我的婚姻是我一輩子的大事,誰也別想左右。

回去告訴你們王妃。她不過就是個王妃,別把自己當皇后,玩什麼賜婚那一套。

我就是不定親,她能把我怎麼樣?”

“心兒。”李氏被女兒給嚇了一大跳,忙出聲制止她說出更無禮的話來,

又朝魏管事賠着小心道:“小女無禮,還請魏管事原諒則個,這番話求您萬莫回覆給王妃娘娘。”

那可是王妃啊,開什麼玩笑!

平民老百姓見到縣老爺,頭都不敢擡,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如果這番話傳到景王妃的耳朵裡,心兒會不會受罰?

魏管事本來也是被舒心暴烈的脾氣給嚇了一跳,說實話,從這一點上看,這小姑娘倒是跟世子爺的脾性差不多。

但他更被舒心的話氣了個半死,什麼叫別把自己當皇后,這種謀逆的話是能隨便說的麼?

幸虧這是在這個偏僻的小鄉村裡,若是在京城,

哪怕是關着房門說的,都怕被有心人傳到太后和皇后的耳朵裡去。

那樣的話,王妃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時見李氏服軟,魏管事頓時氣焰高漲,打算狠狠嚇唬嚇唬這些沒見識的鄉下人。

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哼!好大的膽子,敢編排我家王妃。你們可知藐視皇族乃是死罪?是要滿門抄斬的!”

李氏頓時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往舒心身前一站,想替女兒擋住來抓她的護衛。

可惜魏管事想要嚇唬的舒心卻鎮定延期,半點不在意的模樣,還冷哼一聲道:

“好呀,讓你們家王妃來抄斬我呀。

就算是到了閻王殿,我也要這樣說,景王妃逼迫民女出嫁,民女不同意,就草菅人命。”

“你……”魏管事怎麼都沒想到,舒心竟然是個不怕事的。他當然不可能抓舒心去見官,這次他來舒家村,就是王妃一個人的意思,還悄悄瞞着王爺和世子爺。

如果鬧大了,被王爺知曉,他這個王府管事就當不成了。

可是被一個鄉下小丫頭給唬住了,魏管事又丟不起這個人。

於是一狠心,將手一揮,“太不象話了,來人,將這個犯上的丫頭重打十板子。”

準備給舒心一點顏色瞧瞧。

可是護衛們纔剛剛把手搭在舒心的肩上,一道黑色的人影飛快地從房檐上,衝了下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中的劍舞開。

王府的護衛們不得不紛紛後退,不得不紛紛後退。

待看清眼前的人影,魏管事遲疑地問道:“你是王府的侍衛?”

夜離是暗衛,平時極少公開露面,魏管事並不認識他,只認得他的衣服。

夜離冷冷的道:“舒姑娘是少主要保護的人,屬下奉命在此保護,任何人都不能動她。”

聽說這名侍衛是少主的人,魏管事臉色一變,心道不好。

魏管事知道,少主的侍衛都非常厲害,自己帶來的這些普通護衛,根本就不會是他的對手。

看來,今天想要教訓舒心是不可能了。

而且今天的事這名侍衛一定會告訴少主,我必須馬上通知王妃,

否則讓主子母子之間產生了隔閡,那可就不妙了。

魏管事拿定主意,便立即準備打道回府。

舒心冷哼了一聲:“慢着!記得把我剛纔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帶給你家王妃。”

“你!好好好,我會記得到王妃的。”

魏管事沒想到,臨走前還被舒心這個小丫頭噎了一下。

他匆匆去找人完成王妃的囑託,也顧不得留下來監視舒心定親了,急急忙忙啓程回京。

雖然魏管事已經是盡力趕路,但是,他的速度仍然比不上,景王府特殊渠道的傳信速度。

當天夜裡,牧無憂就收到了夜離發來的信息,看完之後,他立即就去找父王。

父子兩關在外書房裡,頗爲激烈的商議了許久。

然後,牧無憂板着俊臉離去,景王爺搖頭嘆息着去找景王妃。

聽到丫頭的通傳,景王妃笑容滿面的到門口迎接王爺。

哪知景王爺開口就斥責道:

“你如今形勢愈發地大膽了,居然派人到舒家村,去逼迫一個小丫頭。

就不怕別人說你亂用權勢?不怕別人說我景王府欺壓百姓?”

景王妃玉容一紅,知道瞞不過王爺,便支支吾吾地道:

“您也看到了,憂兒爲了那個小姑娘,都敢頂撞皇上了。

您自己也說過的,憂兒的婚事,恐怕我們做父母的都無法替他做主。

可是他一門心思,想着那個小姑娘,萬一太后要替他指婚怎麼辦?

皇上可是最孝順的。

我若是再不想點辦法,讓他斷了念想,真怕哪天他會,因冒犯天顏而獲罪。”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每到秋冬季節,皇上都會帶領寵妃和親近的大臣,到南山狩獵。

每次景王爺都帶着牧無憂去了,只是這一次,狩獵的隊伍裡,多了一個姚記香坊的二小姐姚江。

皇上有兩位寵妃,分別是雲妃和姚妃。

雲妃是雲少卿的姐姐,而姚妃則是姚江的姐姐。

雲妃生的更美貌些,而且有種我見猶憐的柔弱氣質,因此比姚妃更得寵。

可是這種情況,已經在幾個月前改變了。

原因是姚妃生下了三皇子。

皇上子嗣不多,又是老年得子,自然對生子有功的姚妃偏心了幾分。

而姚妃母憑子貴之後,又有了新的渴望。

她希望自己的兒子長大之後,能夠繼承皇位。

因此姚飛極力想拉攏朝中的大臣,尤其是皇上非常信任和寵愛的親弟弟,景王爺。

聯姻自然是最可靠又最牢固的拉攏方式。

尤其是姚妃的親妹妹姚江,非常愛慕景王世子牧無憂。

姚妃想通過這一次的秋獵,促成兩人的姻緣。

因此,姚妃命令侍衛保護妹妹很緊牧無憂。

之後又想借皇上的勢,向牧無憂討要那幾張紫貂皮。

只要妹妹穿上,牧無憂獵的紫貂皮做成的衣裳,就能坐實兩人之間的關係。

可是那幾張紫貂皮,牧無憂是要送給舒心的,因此連皇帝伯伯的面子都不肯賣。

就連皇帝說拿其他更珍貴的皮子來換,他都不同意。

看着愛妃傷心失落的樣子,皇帝覺得牧無憂驕矜自大,無視龍威。

於是下令責打牧無憂二十大板。

這二十大板十分沉重,而且還不允許牧無憂運用內功抵抗。

因此,打得牧無憂好幾天都無法站起。

景王妃心疼不已,纔會遷怒舒心。其實平時,她並不是這種兇悍不講理的人。

聽了王妃的理由,景王爺皺了皺眉,不贊成的道:

“那你也可以私底下讓人去辦,這樣大張旗鼓的,豈不是授人以柄了?”

頓了頓,景王爺又道:“你也不必太擔心了,憂兒剛纔跟我說,他決定去軍營了。

而且是去邊關,只允許帶兩名隨從,如此一來,他即使寫了信,也沒人給他送了。”

……

而與此同時,舒心正在質問夜離:“你是什麼時候到我家房樑上的?”

夜離見掩飾不住了,就直接告知舒心,是少主半年前離開的時候,安排他在舒家村,保護舒心的。

舒心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幽幽的問道:“半年多了是嗎?我洗澡和上茅房的時候……”

夜離嚇得一個激靈,趕忙解釋道:“沒有沒有這種時候,屬下絕對會迴避的。”

舒心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的道:“那晚上呢,你不會整晚都,躺在我的房樑上吧?”

夜離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是的。”

舒心都忍不住扶額了,可是她也知道,夜離只會聽牧無憂的命令。

他不想讓夜裡跟着,是沒有用的,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道:

“我給你準備一捆鋪蓋,我希望晚上,你能睡在堂屋裡,這也相當於是,守在我的房間外面了。”

夜離略一猶豫,便答應了,不過鋪蓋他是不用要的。

舒心勸不動,也就由他去了。

次日是秋闈發榜日,舒心和孃親李氏,很早就來到省城。

與大舅舅李臻、二舅舅李巖、哥哥舒俊三人會合之後,一同到學政府外的公告欄處看榜。

此時,榜單還沒貼出來,但公告欄處已經擠得人山人海。

不過好在三舅舅李拓,早就安排了飯莊裡識字的小二,守在公告欄的最前端。

三名考生中,最沒心理負擔的就是舒俊。

他今年才考上秀才,這是第一次下場,能考上舉人當然是意外的驚喜,考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李珍和李巖就不同了,他們兩人十多年前就是秀才了。

這已經是第四次參加秋闈了,如果再考不上,真不敢回去面對,老父親失望的眼神。

李氏則小聲地問舒心:“賀喜用的喜包、打賞用的荷包,都準備好了沒有?”

舒心笑道,“娘,你這已經是問第十遍了,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次兩位舅舅和哥哥都一定能考上。”

李臻李巖聽了舒心的話,朝她笑了笑,又轉頭去看空白的公告欄。

而舒俊則跟同窗聊天去了。

午時初刻,紅榜終於貼了出來。那名小二花了一刻鐘的時間,纔將榜單看完。

然後興奮地高舉雙手說:“中了中了,李臻老爺中了舉人了。”

可惜,看榜的人太多了,遠在外圍的李臻李巖李拓李氏舒心等人,

只能從小二興奮的神情上看出來,他們三人之中有人中舉了。

頓時,李臻李巖和舒俊的心都揪了起來,兩隻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拳,手心裡全都是溼溼的汗水。

好不容易等那個小二,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大聲恭喜李臻之後,

李臻的耳朵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滿心滿腦,都被這巨大的喜悅擠得滿滿了。

而相比之下李巖則神情沮喪。

舒俊略有些失望,隨即又調整了過來,真誠的向大舅舅賀喜。

李氏立即拿出一個最大的打賞荷包,賞給了小二,又向大哥奉上喜包。

中了舉,等於半隻腳踏入官場,以後別人見到李臻,就得稱其爲老爺了。

回到李家村,報喜的官差剛剛纔走,四方鄉鄰都來恭賀,李父樂得鬍子都翹上天了。

不過秉執着“人前教子”的聖訓,李老爺子還是很嚴肅地叮囑了幾句,諸如“切不可志得意滿”、“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類的勉勵的話。

李臻恭恭敬敬地垂手聽訓,口中連連稱是。

舒心一心兩用,一邊看外祖父訓子,一邊關注着失落的二舅舅李巖。

然後趁人不注意,悄悄走過去李巖舅的衣角,仰起粉粉的小臉,無比真誠地道:

“二舅舅別灰心,有空向大舅舅討教些經驗,下次秋闈,心兒相信二舅舅一定能高中。”

李巖看着外甥女天真無邪的漂亮小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好,借心兒的吉言,我會努力的。”

雖然舒心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人四周的人聽到了。

大家都不由得羞愧了,所有人都只顧着恭喜高中的李臻,都忘記了還有個失落的李巖,只有小舒心記得。

於是一家人又紛紛安慰李巖,下次再繼續努力。

在外祖父家吃過晚飯,舒心纔跟孃親李氏、哥哥舒俊回到舒家村自己的家中。

由於舒俊中了秀才,還是稟生,每月有皇糧可拿,而且他的大舅舅還是個舉人老爺,

因此舒俊的身價立即高漲了幾十倍。

第二天一早,就有媒人上門來,爲舒俊提親。

李氏剛將媒婆讓進堂屋,倒上茶水,門外又有媒婆來敲門。

就這樣,一上午就在不斷有媒婆熱情地上門,來給舒俊說親事中度過了。

介紹的對象涵蓋了附近,十里八村所有的村花。

李氏當然也想給俊哥兒找到一戶好人家的閨女,

可是這挑來挑去的,卻沒有一戶人家讓李氏滿意的。

而且俊哥兒知道後,也表示現在並不想這麼早就娶親,而是想在學業上多努力些。

對於俊哥的上進,李氏也是頗感欣慰的,之後就想方設法的,推掉了那些熱情的人們。

可是被拒絕的村花們不幹呀!

舒俊是鄉村裡難得一見的、人品好、相貌俊俏又有才華有前途的,婚配對象,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於是熱情的村花們,提着大籃小籃,裡面裝着他們自己親手做的烙餅、荷包等,涌到舒心家來,看望舒俊。

村花們的熱情,把舒俊嚇得,連夜收拾包裹跑回了省城的學院。

好不容易放榜之後有幾天假,舒俊原本想在家中,好好陪陪孃親和妹妹,結果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

雖然舒俊回省城了,可是提親的熱潮卻並沒有平息下來,反而又有人上門來給舒心說媒了。

說媒的對象,是村長家的舒鼎盛。

媒婆把舒鼎盛誇得是,天上少有地上絕無。

對舒鼎盛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李氏心裡還是非常滿意的。

不過畢竟事關終身,李氏問了問舒心的意思。

舒心心裡當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但又不能很直接的向李氏表達,只能說:“娘,我還小呢,我還想多陪您幾年。”

李氏聽明白了,只得歉意地朝媒婆笑道:“對不住了,我家心兒還小,她的親事,這幾年還不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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