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戰亂,雖蘇尚棠立場堅定,但兵力懸殊太大,因蘇尚棠乃楚人,親兵僅五千人,寧治帶領精兵三千,萬數不過,而徐庶和秦框二人兵力皆過萬,寧治自然不敵,很快傳來急報。孝盛帝卻不慌,只是說暫緩收權,讓寧治且駐站西蜀之地。寧澤本想請旨出兵,卻被孝盛帝駁回,朝廷上下都不敢輕舉妄動。年輕氣盛的寧澤本就長居軍中,自然受不得以靜制動,提着兩罈子酒就往靖王府跑,滿臉的怒容讓侍衛也不敢阻撓,只是暗地通知還在宮裡商討國事的主子。
“你說說,父皇這是怎麼了?三哥被困,竟不發動大軍營救?難不成要讓三哥死在那蠻荒之地?”說罷就往嘴裡灌了滿滿一碗酒,瞧得濛卿一愣一愣的。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十七爺,這是酒呀!您當水這麼喝怎麼行?來,試試玉簫做的奶餅子。”玉簫手中端着精緻的托盤,盤中乳白色的糕點散發着誘人的香味,濃郁的奶香頓時充滿了房間。
寧澤瞧了瞧玉簫手裡的糕點,卻沒有下文,又往嘴裡倒酒,濛卿向玉簫使了眼色,玉簫點點頭,一指點在寧澤腦後的“風池”穴上,寧澤本就稍有醉意,被玉簫這麼一點自然規規矩矩地趴到桌子上打起了呼嚕。這下子輪到玉簫不解了:“宗姬可想到了孝盛帝這麼做的原因?”
“暫時不知,西蜀距曄城有十萬八千里之遠,對於那地兒我也不大瞭解,咱們只有靜觀其變。”
“奴婢方纔去打探了下,
現在西蜀正直雨季,岷江水位頻頻上漲,莫不是他想水淹七軍?”
“父皇的心思竟然被你這小丫頭給猜去了,魏國不愧是人人驍勇善戰!”門外的寧渢剛回來就聽到玉簫的話,不由得對這丫頭起了敬佩之意,“方纔父皇傳召我們,問我們手下可有識水行的人,他雖沒有明說,但我們都明白了。寧治和蘇尚棠的軍隊駐站在高山區,雖兵力少,但靈活,且糧食用的不多,而徐庶和秦框表面上好似佔盡了先機,但雨季一來,土地被淹,上萬的軍人沒有吃的,早晚軍心渙散。”
濛卿走進了寧渢,小聲的問道:“你就讓老三領功?”
“有什麼不可以?”寧渢登時笑了起來,“起碼可以扳倒耶律寧汌。”
“你和他一起長大,你真能捨得?”
“你不是一直讓我努力嗎?我不正是朝這你希望的方向走嗎?爲何你卻問我這樣的問題?”
寧渢問的話濛卿一句也答不上來,只是怔在那,恍惚間伸出手,卻無法靠近他,好似鏡中月水中花一般,可望而不可及。踉蹌幾步,深呼吸,瞧着越發陌生的寧渢,咬着脣:“你,還是耶律寧渢嗎?”
“我一直都是。”寧渢大步就要往後院走,他回來本就是怕濛卿說漏了上次設計寧汌和寧治的事,忽然又停下腳步,道:“只是濛卿,你變了,變的有些婦人之仁。”
濛卿“呼啦”轉身,卻不見寧渢,他的身影早就沒入了深長的迴廊之中,
她腳邊繡着朵朵蓮花的裙襬還在晃盪,好似風中的青蓮一般,手中捏緊了繡着折鶴蘭的絹帕,一時間卻有些找不到方向。婦人之仁?她有嗎?她在心中反覆地問着,卻沒人可以給她答案。
“宗姬。”
“我婦人之仁嗎?”濛卿凝視着玉簫,雙目甚是空洞。
“恕玉簫直言,若在以前宗姬不會管那麼多。”玉簫不經意地瞧了一眼寧澤,怯怯地問,“是十七爺改變了您嗎?”
濛卿忽然一把將玉簫推開,站起身來,絕傲而孤立:“沒人能改變尹濛卿!他的兒子更不可能改變坤平宗姬!”
玉簫站起來,小聲道:“六爺製造了西蜀之困,宗姬是不是也要做些什麼?”
“你的意思呢?”
“奴婢以爲,此刻西蜀大亂,就算孝盛帝運籌帷幄,厲王用兵如神,也是他們輸,輸掉兩個將才。楚營那邊咱們也可以鼓動下,奴婢倒想看看兩邊都起火,孝盛帝會如何抉擇。”
濛卿上下打量了下玉簫,“嘖嘖”地聲音從她櫻脣裡冒出來,又道:“沒想到靖南王的後人也會耍弄手段。”
玉簫的神色忽然就黯淡下來,拳頭捏的死死的:“若當年爺爺擅於權術也不會弄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好玉簫別難過,我幫你復仇。”
“我知道宗姬會幫我,玉簫本不打算復仇,但孝盛帝欺人太甚!”玉簫雙目都充滿了殺氣,一改她往日的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