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江辭走到樹下才發現,方纔離得遠,雖然感覺到這棵樹很高大,但是真正走到了樹下,才發現這棵梧桐尤爲高大,瞧着樹齡也應該是有七八十年了。

樹的左側最粗壯的那根枝幹上架了一架很大很大的鞦韆,爲什麼說很大呢……因爲江清宴發現以現在這位“阿生”的身量幾乎可以完全躺平!

但是江辭覺得,這架鞦韆阿生應該極少用,因爲他發現梧桐樹幹上有着幾處很明顯的攀爬的痕跡,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留下的。

“阿生。”

江世子還在打量面前的鞦韆,就看見一個身穿深藍色棉麻制長袍的男子從梧桐樹的另一側沿着石子路走了過來。

“白芷說你賴牀,叫我過來喊你,看來今日白芷是失算了!”蘇木有些擔心阿生的傷,來的路上恰好撞見了過來叫早的白芷,於是被“委以重任”了。

江辭微微皺眉…白芷是誰?是早上那個自稱“阿姐”的人嗎?這人又是誰?和這位叫“阿生”的,又是何關係?

看樣子,這位男子比這個叫“阿生”的小不點要大些,和白芷認識,感覺還很熟……如果白芷真的是這具身體的姐姐的話,這位……是兄長?

不過還沒有等江辭糾結出稱呼,蘇木就已經自報家門了,“阿公差我過來看看你,抱怨你這個“孽徒”弄亂了他的鬥櫃就心虛躲起來不敢見他了!還說我這個師兄太慣着你了,讓你無法無天,一點也不知道尊師重道!阿生,我可是沒少幫你背黑鍋了!”

許是因爲阿生的情緒不高,一向穩重的蘇木也開起了玩笑。

“師兄說笑了。”江辭生性清冷,且對於阿生實在是不瞭解,能做到這樣,還是因爲骨子裡的禮貌教養,纔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不然按照他平日裡的性子點頭示意就已經很足夠了。

不過蘇木沒有特別在意,阿生平日裡性子就精怪,有時候粘人的緊,有時候又疏離的緊,再加上昨天這小丫頭受了點傷,可能心裡不舒服,情緒不好也正常。

“你的手好些了嗎?”說罷蘇木就想去扯阿生的袖子,看看她的傷,結果沒想到阿生居然避開了,雖然動作極爲輕微,只有一瞬,但是蘇木還是注意到了。

“怎麼了?”

“無事。”江世子一向不喜與人太過親近,蘇木直接上手來掀“她”的袖子,江辭是下意識的避開,但是一瞬間意識到“他”現在不是江辭,是阿生。

許是覺得兩個字太過簡潔,江大世子又添了一句,“師兄不必憂心。”

起身之後江辭就感覺到了這個叫阿生的小姑娘手上纏着一圈紗布,應當是受了傷,卻不知爲何而傷,此時他對於這裡的一切都尚不熟悉,說多錯多,萬不可行錯一步!

“你個小丫頭,怎麼還與師兄生分起來了?”說着揉了揉阿生的腦袋繼續說道:“你既不願意,師兄也不強求,師兄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切忌傷口莫要沾水,修養幾日應就無大礙了。”

“多謝…師兄。”

縱然提醒自己不要多說,但是刻在骨子裡的教養還是讓江辭無法對他人的真心關懷而覺得理所應當,感謝的話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他自己都沒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