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一聲暴喝:“站住!”
楊元棟總算給面子,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他想娶誰,必須讓長輩幫忙,沒他自己去下聘的道理。想到這層,頓覺恭親王這聘下得不合理了。恭親王沒了爹孃不假,還有個祖母不是?
他想到這層,楊夫人更不是個傻子,她對青蓮道:“你且下去吧,讓將軍收了禮就是。”
青蓮應聲:“是,夫人。”
楊夫人這才篤定地對兒子道:“恭親王這是來湊熱鬧呢!若是皇家下聘,定然是正式,且親王妃的聘禮,那是有例的。恭親王的意思是,徐嶽樓怎麼着都輪不到你娶的,你懂麼?”
前面的話正中楊元棟下懷,這可後面的意思——“娘,你怎麼知道他不允的?”
楊夫人望着他不語
。楊元棟見狀,便知這個問題不難,於是低頭思考了起來,半晌後道:“兒子懂了。”
楊夫人卻趁這功夫琢磨了一番,見他說懂便道:“懂了就好。這裡面還有一層意思,恭親王看人待物是拋開了身份地位,單從這個人如何去看的。你看,嶽樓選擇袁京,他服;選你,他不服。這在他眼裡,說明袁京有比他強的地方,你則不如他。”
恭親王若是在此,定會失了溫文爾雅,怒罵道:“你胡說什麼!本王哪說袁京比本王強了!那是本王順從嶽樓的心意!”
可惜,他不在。楊夫人又說得那麼斬釘截鐵,楊元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訥訥半天。最後道:“人再好,嶽樓不喜歡又有什麼用!”
楊夫人差點拍腿,忙道:“你說得非常有道理,娘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們三人之中。嶽樓曾經對恭親王產生過特殊的情感,而今和袁京也是心意相通,唯獨你,她未曾對你有過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
楊元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冷聲道:“經營商號。我和她配合得非常好。”
“我冷眼瞧着,樓蘇和你配合也不差。”
楊元棟爭辯:“那不一樣,我和樓蘇是在做事——”
“你同嶽樓之間,也是做事,是你自作多情!不讓你做的你也做了。現在多說無益。嶽樓那裡,你就別想了,她剪了頭髮當尼姑,都不會嫁你!不信我的話,你大可去問她。你已經長大了,這點小挫折必須經得起的。”
事無可避,楊夫人把事實說透,楊元棟難堪之餘。堅持最後一絲希望,找了徐嶽樓相問。
徐嶽樓眼下爲了袁京的事正上火呢,見他直問了出來回答更是直接:“認識了這麼多年。我的能力也清楚的。若非爲了可以嫁給自己想嫁的人,我何必費勁傍上師父,爲你們楊家做牛做馬?爲了錢嗎?你應該知道,我沒那麼貪心,也沒那麼上進的。現在做的事,某種程度上並不是我想做。而是我必須去做。”
楊元棟如置冰窖,原來。她不喜歡楊家,她靠上來是爲了嫁人自由。想到某個可能。他艱難地動了動嘴,卻沒發出聲。
徐嶽樓催促道:“有什麼說什麼就是!我不比你閒,大哥!”
“你在和袁京定親之前,就已經定了他的人,所以,我娘纔會讓沈媽媽替你們定親,對嗎?”
徐嶽樓點頭。
楊元棟苦笑道:“我明白了。娘說的對,還真是我自作多情……”
徐嶽樓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身影,沒多言。他再怎樣,長輩齊全兄弟衆多不說,還有個萬能的親孃。袁京那邊只有自己,還有一個搗亂的親孃,他纔是最難的那個,自己一定要努力,爭取讓他輕鬆一些
!
至於放棄,她擁有的親情那麼稀少,放棄任何一個都是及其奢侈的一件事。袁京不離不棄,她定然堅定相隨!
楊夫人一邊看着兒子傷心,一邊看着疲憊的徐嶽樓爲了袁京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着。別說兒子能接受,她見了這般情形心中都燃起一股不理智的情緒——雖然她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是,她堅定感情可以培養。於是,她也覺得徐嶽樓礙眼起來。
思索良久,這日傍晚徐嶽樓歸家後,楊夫人又在靜安院裡等着她了。
徐嶽樓身心疲憊,楊夫人在,碧痕也不好意思上前替她捶背。同楊夫人打了招呼,她自覺地趴在軟榻上,有氣無力道:“師父,我累瘋了,先躺着了哈。”
楊夫人和藹笑道:“沒外人,躺着吧。”
徐嶽樓嘴甜道:“師父是最好最好的師父了!我就是爲你而生的!”
楊夫人但笑不語,做到她身旁,順手替她揉了揉肩。徐嶽樓慌忙起身,躲了開來,並道:“哎呦,師父別介!這是折壽啊!”
楊夫人長長一嘆,道:“看你這麼累,師父也過意不去。我讓你管事,不是讓你事事都親力親爲的。其實也是你的問題,術業有專攻,你攻一方面就好,現在大小弄了七八個行業,這是不對的。我那會兒雖然也有跨行,但是,很多行業我只是出了主意,和別人合作,管事的不是我啊。”
徐嶽樓忙道:“合作也有風險,師父有更好的法子不?”
“有倒是有,就怕你不肯用。”
徐嶽樓立刻來了精神,坐直身子道:“怎麼可能嘛!師父你說,我一定照辦!”
楊夫人笑道:“那我可說了。你現在手裡有了那麼多布莊,又有成衣鋪子,我的建議是你乾脆就做服裝一條龍好了。從原料到成品,繡工全部都弄,其他的就不要沾手了。只這一部分,也夠你忙活的了。”
唔,徐嶽樓琢磨了起來,也不是不行啦,就是有個小問題。“現在成衣鋪子,我只是合作,我手裡並沒有足夠的繡娘。如果說要培養的話,我肯定做不了這個師傅,大批量外聘,那樣成本比較高。更關鍵的是,這裡的人都比較顧家,繡娘只會在這一片混,沒辦法全國各地培養呢。”
楊夫人便道:“這好辦!宋家地處江浙一帶,這方面經驗足得很。你若是肯,我可以送你過去學個一年半載的。”
徐嶽樓心眼不是很多,腦袋卻不笨。聽到這兒,她才隱約覺得楊夫人今日是幹嘛來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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