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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就是這樣的過程,那人死的,簡直無數,哎!”張三指喝了三壺茶水纔將這三個多月的事情說完。

張小花點點頭。

“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我改日去見三丫。”

“好,三丫她可嚇壞了。”張三指一臉的心有餘悸,起身施了一禮,下去了。

張小花看看旁邊的郭準和孟子君,苦笑道。

“新皇誕生了,沒想到卻是這麼慘烈。”

孟子君面色鄭重。

“段玉……他登基會怎麼對我們聖母城?”

郭準有些複雜地道。

“以前我還覺得段世子性情溫和,可現在看來……”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怎麼對待我們。”張小花端起茶喝了口,“有句話說的話,屁股決定腦袋,做世子和做皇上看事情肯定是不一樣的。我和他雖然有情分,但涉及到國事,就不能談情分了。”

“他不是好殺之人,而且我聽了過程,有很多人可以免去一死,怎麼就都給殺了?”郭準不解地道。

張小花嘆氣。

“端王爺是因爲那種病而死的,那時候他的母妃又被段純逼死,大概是因爲這兩件事刺激的吧。”

“他沒有大赦天下。”孟子君插口道。

新皇登基總喜歡大赦天下,不管什麼罪犯,之前犯得錯誤都會一筆勾銷,而段玉登基,不但沒有大赦,反而還殺了不少。

“看這樣子是不會大赦了。”張小花道。

“你還回去嗎?”郭準問道。

張小花接到張青山死的消息,已經趕往回去的路了,結果從大宋那邊跑過來一夥強盜,一路燒殺掠奪,造成了幾千人的死傷,她不得不返回來。

等把這件事處理了,京都那邊又傳來了宮變的消息,各路兵馬有造反的跡象,路上極爲不太平,回去只能再次耽誤,便一直到了現在。

張小花看看他道。

“你這是最後一任了吧?”

一任三年,轉眼郭準已經在這裡已經三任了,從當初的縣令升爲知府。

郭準點頭。

“不知道朝廷會把我安排到什麼地方?”

“你要是想回京都做官,我倒可以說說。”

張小花道,別的事情不能再和段玉講情分,但這是國事,還是可以說說的,主要是郭準確實是個能幹的大臣。

郭準皺眉。

“我是段利公子的人,這個標籤我想是撕不掉了。”

“你是個能幹的臣子,不管是誰的人都不重要,他當了皇上,這點心胸再沒有,還怎麼治理天下?要願意,我去說。”

“那就多謝姑娘了。”郭準施了一禮給張小花。

張小花擺擺手。

“我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

“那聖母城怎麼辦?”郭準也沒有在客氣,坐下道。

說實話,他是真心捨不得聖母城的,這座城市是他看着一點點發展成這樣,快九年了,他的全部心血和感情都付諸於此。

可是他也知道,朝廷是不可能再叫他做下去的,只要他還在這個體制內,就要遵守體制的規矩。

張小花擡擡下巴,對孟子君示意了下。

“這不還有一位嗎?”

“啊?”郭準愣了下。

孟子君怔了會才明白,一指自己。

“你說的是我,別開玩笑了!”

“誰開玩笑了。”張小花道。

孟子君呆住,結結巴巴地道。

“可我,可我不是進士出身。”

“你是舉人,我記得段利跟我說過。”

孟子君點了下頭,有些慚愧。

“當初一心想要走仕途,可是後來因爲家裡遭了變故,就歇了這個心思,”

“那就從雜職入仕吧。”

“可那需要恩蔭,只有有爵位的人有資格。”

權貴人家,也不是每一個子弟都能考上進士,正途入仕的,也有考不上的,求個恩蔭,只是這個恩蔭有數,非有爵位的家不給。

郭準像是想到了什麼,摸着鬍鬚道。

“姑娘說的倒是可行。”

孟子君不解,怎麼就可行了?

“皇上沒有大赦,宮變又連累了那麼多官員,此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姑娘推薦你,我看至少有六成的希望!”

孟子君眼睛亮了,做官是他的理想,似乎只有做官才能叫他感覺在陽光下生活的。

何況,因爲這樣的理想和段利關係破裂。

做官成了他的心病了。

“那如此,子君先謝過姑娘!”孟子君激動地起身對着張小花深深施了一禮。

張小花擺手。

“我只是推薦,不能保證,先不用忙着道謝。”

“先謝着。”孟子君笑的合不攏嘴了。

張小花也笑了。

“我推薦你是有私心的,說起來你也是看着聖母城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你來做這裡的官,我希望你能好好愛護它。”

“就像郭大人一樣愛護。”孟子君笑道。

郭準笑了起來。

“我就當這是誇讚了。”說着又轉向張小花,“姑娘是想和我一起回去嗎?”

張小花點頭。

“京都那邊傳來消息說,那種病已經控制住了,我爺爺的百日也過了,我這時候回去也沒什麼用,不如在我爺爺燒週年的時候回去,正好你也要回京述職,我們路上搭個伴。”

郭準點頭。

“這樣也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去給我們的新皇寫信,你們也在這段時間準備準備。”張小花說着起身走了。

剩下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孟子君忽然道。

“他做了皇上,會不會對姑娘……”

他的話沒說下去,可郭準也聽出來下面的意思了。

“那要看姑娘的意思了。”

“姑娘,拒絕過,可是畢竟那時候他還不是皇上。”

“姑娘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不是身份變化就能改變的。”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怕他用強迫的手段,留姑娘在京都。”孟子君嘆了口氣。

這是他們,或者任何人的慣性思維,段玉當了皇上,那麼這天下是段玉的,人,還是物。

段玉對張小花的心意已經不是秘密,雖然之前一直沒有進展,可那都是張小花不同意,如今段玉是皇上了,如果段玉強迫,張小花還能反抗不成?

作爲男人的他們,都會認爲,女人就該依附男人的,不管這個女人有多厲害,創造出多少東西來,那都屬於她的男人,即便現在不是,將來也是,張小花也不會例外。

聖母城再是張小花創造起來的,他們再跟着張小花做事,但他們心裡也會覺得,這是屬於皇上的,而不是張小花的。

他們並不是擔心張小花入宮,對他們來說,成爲皇上的女人,那是攀登上女人最高的巔峰,就如同一個女人必須嫁給男人,纔會實現她一生最大的價值,而不是這個女人本人有多少成就。

他們擔心的是,張小花不同意,進而跟段玉交惡。

“這件事還要看姑娘怎麼想。”郭準皺着眉道,“姑娘的脾氣和旁人不同,怕是不好辦。”

孟子君嘆了口氣。

“我原以爲她說誰也不嫁只是說笑,沒想到她是真的,至少現在看不出她有這方面的意思。”頓了下道,“也許皇上會改變她?”

郭準搖頭。

“我看不會,姑娘志向我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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