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態可掬的豬八戒雖然捏得精緻,不過女兒家還是喜歡美美的東西,看兩眼就生厭了。
“真醜!”小不悅地將豬八戒麪人退給了洛知秋,發現他手一直背在身後,又好奇問了聲:“大叔背後藏了什麼?”
“鏘鏘鏘~”
孩子氣十足地將前奏拉起,洛知秋背後的手一閃面前,一張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就遮在臉間。
“啊,鬼!”
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這鬼面具又出現的突然,硬是把解憂嚇了一大跳,立馬躲在福祿背後。而驚聞解憂一聲害怕的尖叫,洛知秋知道自己玩過頭了些,立馬放下面具詢問到。
“阿衡,是不是大叔嚇着你了?!”
“誰嚇着了,我膽子大着呢!”
撐着不叫人笑話的念頭,解憂還在嘴硬自己剛沒被嚇住。福祿側頭看看身後畏畏縮縮的解憂,忍不住打趣了句。
“膽子大,爲什麼老是躲在我背後呢?”說着,福祿徑直從洛知秋手中拿過面具,覆在面上嚇唬到解憂:“吼~~咬你這小丫頭......”
又一次措手不及地驚嚇,解憂一步沒退穩就跌坐在地上,“哇”一聲就當街哭起來。
這一幕倒是慌了洛知秋,連忙靠上去抱扶起解憂急聲安慰到。
“阿衡摔疼吧?!別哭,哪裡疼跟大叔說......”
慌張之間,又見福祿饒有興致地欣賞着手中的面具,洛知秋直勸了一句:“算了,阿衡年紀小害怕就別再嚇她。”
可此時的福祿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面色輕鬆又孩子氣地教訓到洛知秋懷裡的解憂。
“阿衡。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稱膽大,原來你小丫頭這麼怕鬼。”
“我哪有怕,是哥哥你突然嚇阿衡!”
心中的不服氣,解憂立馬反駁到福祿的話,哭聲頓時如場陣雨戛然而止。抽了抽鼻息,解憂立馬從洛知秋的保護下掙出來,慷慨激昂地迎上福祿。
“給......給我。我證明給你看。”
解憂越是認真。福祿就越是想笑。捂着笑發疼的肚子調試情緒幾遍,勉強剋制住笑聲詢問到。
“確定不害怕了?”
“不......不怕。”
一個問得質疑滿滿,一個回答地怯懦深深。洛知秋正在想他們接下來回發生些什麼,誰料到福祿又故技重施地覆上面具再嚇解憂一次。
而解憂經過兩次的驚嚇,似乎對這曾令自己寢食難安的“鬼”有所適應,這一次倒是緊咬這雙脣將小腦袋別過去。沒誠惶誠恐地尖叫出聲;不過在福祿看來,解憂一直把眼睛閉着不敢多看一眼。足見她對這東西忌憚的。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不經嚇。”懂得適可而止,福祿將面具背在身後,左手按在解憂的腦頂間:“怕就怕。有什麼好逞強的。行了,哥哥不嚇你了,快睜開眼吧。”
“我真......真不怕。一個面具而已......”
像只瑟瑟發抖的小貓,雖有爪牙但也是兇不起來。解憂神色間的別捏叫人看了真是哭笑不得。
福祿擡頭瞧了瞧天色,時間似乎經不住這樣乾耗着,也是好聲勸到。
“好了,再不睜眼太陽就要下山了,到時候你想玩也沒得玩。”
“太陽下山了?!”
突然間意識到時間寶貴,解憂立馬睜開眼朝天空望去,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今天根本就沒瞧見過日頭嘛......
“騙子。”
不介意解憂的一聲嗔怪,福祿簇擁着賭氣中的她,便問上晾了好一會兒的洛知秋。
“洛公子今日還有什麼安排嗎?錦華巷雖然熱鬧,可似乎不太適合這丫頭。若沒了,還是早些送她回王府。”
吃不到嘴裡的東西看着就添堵,解憂自然是不想再這條遍佈好吃好喝的錦華巷呆了。
“阿衡想看皮影戲嗎?”笑了笑,洛知秋倒是不着急地問到。
“皮影戲?!當然想看了,演得什麼戲碼?”
“孫猴子三打白骨精。”
一聽這麼有趣的戲,解憂立馬滿臉燦爛地拉住洛知秋,催促他感覺帶她前去看戲。
“大叔趕緊帶我去,阿衡喜歡!這頭走還是那頭走?!”
先前的哭鼻子大王一下子就變成了個急躁的小猴子,孩子的心境還真是千變萬化,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是陰是晴。
......
進了一家叫“聚賢居”的茶樓,鋪面而來不是那人聲鼎沸的喧鬧,而是一陣空空無人的冷清。
這陣勢倒是與印象中人來客往的茶樓大相徑庭,福祿牽着解憂走走看看中,忍不住問上前面帶路的洛知秋。
“洛公子,這茶樓怎麼如此冷清?”
“今天這‘聚賢居’我包下來了,所以只有我們幾個人而已,圖個安靜。”
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福祿突然覺得洛知秋也太過用心了,不過是個把時辰看出戲,居然如此大手筆的包下整個茶樓。
想想洛知秋這樣身份的人,在他身上許有興致的事情才談得上“雅趣”,而錢這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少爺。”
剛要上樓,一身着粉色襖子的女子就飛快迎上來,朝洛知秋福身行禮。
“安排妥當了嗎,小桃?”
“戲班子已經準備就緒,就等着少爺你們來開戲。”
還算滿意地點點頭,可洛知秋腳剛跨出一小步,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又急忙問上身邊的小桃丫頭。
“玉娘呢,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在樓上候着呢。少爺放心,夫人出門後人比平時精神多了,看來也是歡喜您的安排。”
他們主僕之間的對話,福祿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多疑。先前以爲這齣戲是爲解憂安排的,不想洛夫人也在此,這眼下討誰歡心就有點難猜測了。
不過,解憂高興便是,至於爲了誰安排的已經無關緊要了。
“阿衡。”
“嗯?!”
引着他們倆上樓時,突然洛知秋側過頭來喚上解憂,語氣間頗帶徵求之意。
“大叔的夫人此時也來這裡看戲了。會不會介意吵着你?”
“大叔的夫人也喜歡皮影戲嗎?阿衡向來喜歡熱鬧。人多沒關係的。”
說着,解憂就拉着福祿急不可耐地衝在了前頭,可洛知秋卻眼疾手快地拉着解憂。
“大叔還有事嗎?”
回頭望上做出奇怪舉動的洛知秋。解憂也是一臉納悶;而等了片刻,洛知秋口吻慎重地向解憂說到。
“大叔有個不情之請,想請阿衡幫幫忙。”
“好啊,大叔想讓阿衡幫什麼。”
解憂性子也是爽直。這幾次偷偷溜出王府全承蒙洛知秋關照才進行地順順利利,心中自然是把洛知秋劃爲“友好國盟友”。
“是這樣的。大叔的夫人身體不好,加上又快生寶寶了,故希望你能和她說說話,爲她鼓鼓勁行嗎?”
“可阿衡和你夫人不熟悉啊。阿衡不喜歡和陌生人攀話。”
孩子的話反覆太快,全依照喜樂出牌。本以爲有了着落的事情,突然間又被解憂給反口了。
“阿衡就不能通融通融嗎?我夫人最喜歡女孩子了。”
“呃......”
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解憂似乎不想違背自己的喜厭,嘟着小嘴犯難起來。洛知秋心裡沒底。又一眼慌張地懇求上了她身旁的福祿。
通曉人情世故的福祿,自然是明白洛知秋在向自己求助,希望能幫着說說好話。
“阿衡,哥哥先前和你說過什麼?對人要友善,纔有更多人喜歡你,願意和你玩。”
“可是阿衡真心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嘛~~”
“那說起來,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爲什麼願意和我說話呢?我不也是個陌生人。”
這個問題倒是把八歲大的解憂給考住了,輕輕地鎖着眉心思考着這件違背原則性的事情;烏溜溜地小眼來回跑了幾遍,突然歡歡喜喜地回答到。
“那是福祿哥哥你長得好看,所以阿衡才特別想和你攀話認識嘞。”
“小搗蛋,哪有這般待人接物的,哥哥不喜歡眼睛帶着差別待遇的人。”
順勢彈了一劑解憂的額頭,福祿就故作生氣地轉身下樓,假意離去。
一見福祿要離開,解憂也是慌了,連忙死死地拉住福祿的手央求到。
“福祿哥哥別走,阿衡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錯在哪裡。”悶着聲響,福祿沉沉地問了一句。
“錯在.......錯在.......錯在.......對了,錯在阿衡不該只和長得好看的人認識,是吧福祿哥哥?”
點點頭,福祿也是略帶無奈地問到。
“那該怎麼改正錯誤呢?”
改正錯誤?每每遇到讓自己悔錯的時候,解憂就一頭犯難,鼓着腮幫老是東張西望着,半天說不出個辦法來。
“想.......想不出來。哎呀,福祿哥哥說怎麼辦,阿衡就怎麼辦嘍,我全聽哥哥的。”
“好,你可要記牢此刻自己說的話,不然福祿哥哥一輩子都不理睬你。”
“放心記住啦,走了哥哥,趕緊上樓看皮影戲去!”
見福祿鬆口,解憂連忙拉起他朝二樓走,而回頭望上洛知秋之際,朝他點點頭示意放心,洛知秋一顆搗鼓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上了二樓後,一進觀戲臺解憂就跟脫繮的野馬,絲毫不在意這閣臺裡還有什麼人,一邊拽着福祿,一邊朝洛知秋急不可耐地叫嚷。
“大叔快叫他們開戲吧,我等不及了!”
此時挺着大肚坐在看椅間品茶的金玉,也是被這闖入女孩子給打斷了思緒,還來不及問跟着走來的洛知秋她是何人,突然就聽見福祿語帶提醒的話。
“阿衡,忘了哥哥剛纔的話了嗎?洛夫人在你身後呢,還不問好。”
阿衡?!金玉還沒琢磨出一個滋味,解憂順勢轉過頭望上她,短短的一眼交集,金玉握着的茶杯就陡然滑落手間,摔個稀爛。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