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皇后還有諸位妃嬪都坐在外室,莊絡胭進去時,所有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顯然是三皇子眼下的情況不太好。
屋內衆人在太監傳報時,就知道莊絡胭的到來,見她規規矩矩的走了進來,各自交換一個眼神,心中明白,又多了一個演戲的。
封謹在莊絡胭行禮後,便擡了擡手,“不必多禮。”說完,叫身邊的人賜了座,便不再說話。
皇后看了眼裝束不顯眼的莊絡胭,開口道:“昭充儀也是來探望三皇子的?”
莊絡胭側身低首道:“回皇后娘娘,嬪妾聽聞三皇子病重,便來探望,不知三皇子現在如何了?”
“太醫正在全力救治,皇上這會兒也叫人去請御醫來了,”皇后嘆息一聲,“只求着三皇子平安無虞纔好。”
莊絡胭跟着附和了幾句,便不再開口。皇后似乎也不是很想多說話,屋子裡再度恢復了安靜。
“皇上,三皇子病情加重,臣等想施針救治,只是……”太醫顫顫巍巍的出來跪下,顯然對三皇子的病情束手無力。
“待御醫來了後,你們好生商議一番,”封謹沉着臉色道:“朕命你們要全力救治,若是需要什麼,儘管跟朕提。”
“是,”太醫額頭冒出了不少冷汗,聽到皇上這話,倒是鬆了一口氣,皇上這話便表明不管三皇子如何,他們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眼睛紅腫的賢妃一邊擦着眼角的淚,一邊小心翼翼打量了皇上一眼,見他神情冷漠,心裡竟莫名升起一股涼意,讓她再不敢打量下去。
屋內繼續沉悶着,直到御醫的到來,纔有了幾分活氣兒,莊絡胭看着眼前幾位皇帝專用的醫生,這些人除了給皇帝看病以外,也是帝王顯示恩德的活物,一般人誰能由御醫治病。
御醫們進了屋內不過半柱香時間,便神色凝重的出了門來,爲首的御醫道:“皇上,臣等無能。”
封謹臉色微微一沉,“究竟是怎麼會是?”
“三皇子身體受了寒,今兒又腹瀉高溫不退,只怕是……凶多吉少。”御醫以頭叩地,等待着君王的怒火。
聽到御醫這話,賢妃率先抽泣起來,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有些顯眼,卻又讓人覺得本該如此。
莊絡胭瞧着四周面色沉痛憂心的妃嬪,低下頭掩飾住自己沒有情緒的雙眼。這些女人又有幾個見過三皇子,能不幸災樂禍已經算有良心,做出這幅沉痛的模樣,不過是騙別人騙自己而已。
“皇上,”高德忠從外面進來,見屋內衆位主子神情不太好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孔才人求見。”
封謹眉頭微皺,“孔才人?”實在對這個女人沒有印象,他厭煩的擺手,“不見!”
莊絡胭卻是想了起來,這個孔才人似乎是三皇子生母的姐姐?瞧皇上的模樣,似乎對這個孔才人沒有半點印象。
這還真是有趣,又是一對姐妹花,一個產下皇子去了,一個不受寵,當初又是怎麼安排進宮的?
“是,”高德忠見皇上這般,哪裡還會多花,便退了下去。
皇后對這件事似乎半點反應也無,但是莊絡胭卻覺得,皇后擦拭眼角的動作有些刻意。
“高公公,高公公,”跪在外面的孔才人見到高德忠出來,忙拽着他的袍角問道,面上一片慘白,“皇上召見嬪妾了麼,召見了麼?”
雖說只是個小才人,高公公卻也沒有正着面對孔才人,畢竟這位還跪着呢,“孔主子,皇上這會兒擔心三皇子病情,實在無心召見你,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孔才人聽了這話,癱坐了下來,拽着高德忠袍擺的手也鬆開了,眼中的光彩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德忠瞧着她這番模樣,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大門裡。
見到高德忠離開,孔才人猛的擡頭,突然彷彿受了刺激般,大聲叫喊起來,“皇上,皇上,求求您讓嬪妾見見三皇子吧,皇上!”
“你是誰,這般吵鬧成何體統?”一個穿着錦緞袍子的小孩子帶着一羣太監宮女走來,不滿的看着舉止瘋狂的孔才人,“沒規沒距的,實在不堪。”說完,便帶着一干宮女太監魚貫而入,彷彿路邊的孔才人是不起眼的塵埃,完全不值得他注意。
孔才人怔忪的看着錦袍小孩進了大門,突然扭曲的笑了起來,猛地站起身,就要往裡面闖,嚇得一干子宮女太監愣神了老半天,半晌纔想起把他攔下來。
“外面吵吵嚷嚷是怎麼回事?”皇后似乎聽到外面的響動,皺起了眉頭。封謹也擡頭看了眼門外。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后,見過母妃及各位娘娘,”正巧此時大皇子走了進來,聽到皇后的話,便道:“門外不知誰鬧着要進來,這會兒的響動恐怕是她弄出來的。”
皇后聞言眉頭皺得更緊,轉而看向皇帝,“皇上,您看這……”
“讓她進來吧,”封謹面無表情的開頭,“這麼鬧着成何體統。”
莊絡胭看着門口,當孔才人一身狼狽的走進來後,她心裡微微嘆口氣,瞧着孔才人今日這番行爲,對三皇子的感情倒是真的,只是定也引得皇上不滿了。
“孔才人,你這番吵鬧所爲何事?”皇后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孔才人,“你一個小小才人,不好好待在自己住處,這會兒吵嚷着作甚,不知道御醫正在搶治三皇子嗎,你這番吵嚷,若是三皇子出了什麼事情,你擔得起這個罪責麼??”
莊絡胭眉頭微皺,皇后的確是個有腦子的人,但是這會兒還把罪責往孔才人身上推,可見其心腸之狠。她在商場多年,即便冷血無情,但是面對這種親情即便不出手相助,但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皇后不愧是皇后,確實是她所不及的。
孔才人重重叩了一個頭,這聲音響得整個屋子的人都聽見了,莊絡胭眉梢微動,移開了視線。
封謹視線掃過妃嬪衆人,緩緩收回視線,注視着還磕着頭的孔才人,“好了,起來吧,你所來何事?”
“皇上,妾知驚擾皇上與皇后娘娘是死罪,妾認罪,只是想在這之前看三皇子一眼,一眼就好,”孔才人擡頭注視着高高在上的帝王,算不得漂亮的臉上帶着乞求,“只待三皇子安好了,妾便再無所求。”
封謹皺了皺眉,一時間不明白這個孔才人爲何對三皇子這般看重,突然想起三皇子的生母也姓孔,他便明白過來,見孔才人這番模樣,“你驚擾聖駕本是有罪,但是念在你心繫三皇子,便免其重罪,罰跪三個時辰,就跪在那裡吧。”封謹隨意指了屋內的一個角落。
偏頭瞬間,視線再度掃過衆位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