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寶葵沒有打開窗戶,她身子緩緩靠近那邊的人影,窗戶外,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輪廓依舊如昨日一般的魁梧。
她手指緩緩擡起,勾畫着那一道輪廓,想象裡,好像是她摸上他的臉頰。
“小甜甜,我真的好想自私地帶你走。”元六烈沉痛的嗓音從外面傳來。
“你回去吧,綠枂需要你,她的孩子需要你這個父親。”白寶葵壓抑着翻滾上來的痛楚,對他說道。
窗戶外,沒了聲音,一點響聲也沒有。
白寶葵心底一陣陣的失落。
他,終究是走了!
一想到這一走,她和他之間將會徹底橫亙了一個天涯,心一陣陣的揪着痛。
手指動了動,她打開了窗戶上的那個栓子。
元六烈的臉就那麼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他,竟然沒有走。
白寶葵看着眼前熟悉的臉頰,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菱角,她手指探了出去,摸到了他的臉上,手指滾動,一點一點地逡巡在他面孔上,似乎想要感受最後的一絲溫存一般。
元六烈腳踩在巨石之上,尖銳的巨石,戳穿他的鞋子,探入他的腳心上,血一點一點侵潤下來。
他面色如常地看着她,一雙眸子裡,滿滿的都是愛意。
“我該喊你寶葵,還是小甜甜呢?”他嗓音沙啞。
這一聲話語一出,白寶葵隱忍的眼眸,一陣溼潤。
她發痛的心,顫抖的手,勾畫着他的眉眼,說道:“傻瓜,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
“小甜甜,讓我再看你一次,以後你去了納裡威亞,要好好地保護自己,如果他對你不好,我會衝過去,殺了他。”元六烈極力控制住情緒,讓自己保持鎮定自若。
“你真傻,他怎麼會對我不好呢?我可是秦國白家的人,是納裡威亞公主之後,他沒有那個膽子對我不好。”白寶葵笑道,笑容莫名地有種慘痛。
“也是。”元六烈忽然發現自己說了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傻事。
白寶葵看着他,對他道:“你要愛上她才行,枂枂是個好女孩,值得你去愛。”
她會是個賢妻良母,至少比她強無數倍。
她白寶葵性子跳脫,從來不是那一款的。
“嗯,我會努力的。你也是,要跟他好好的,如果不愛他,你就愛你自己。”元六烈心早已麻木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忽然,他從荷包裡掏出一張泛着黃的紙,對着白寶葵道:“我們認識那麼久,我什麼東西也沒送給你,這個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說着,他又從荷包裡摸了摸,最後掏出一串粉晶粉晶的石頭串兒。
他道:“這個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白寶葵一下子發現,他的手指上,全磨破了皮。
她猛地一抓,一下子看到他手指上觸目驚心的傷,一塊又一塊磨掉的皮掉落着,露出裡面鮮嫩的肉。
看的十分驚人。
元六烈猛地一把抽了回來,藏在身後,不讓她看。
“你,你個大傻瓜。”白寶葵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