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去看過杜昭儀,荷妃去過,容妃去過,謝昭儀去過,除了安心做起小透明的賢妃,幾乎人人都去了,今日杜紫藤的孩子竟然沒了?到底是誰做的?誰的嫌疑最大?
關月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次自己恐怕是脫不了干係,撐起身子問喜兒:“杜昭儀的孩子是何時沒的?”
“天剛亮的時候,小翠出去的時候正好聽其他宮女嘀咕杜昭儀吵着肚子疼,隨後御醫便去了,孩子沒保住……”
果然是這樣,關月容掀開被子下地,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喜兒:“皇上過去了嗎?”
“皇上昨天就去過了,早晨聽見消息也過去了,隨後皇上命太醫將所有的東西都送做了檢查,只有您送過去的首飾上塗了藥……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喜兒眼睛有些泛紅,那些首飾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不乾淨,只是眼下小翠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那邊形式如何了。
聳聳肩,關月容笑了,“怎麼辦?涼拌!”
首飾上的藥到底是被什麼人塗的?到底是做的手腳,這些事情哪能是一下子就能查清楚的?杜紫藤會不會故意陷害自己呢?想到這裡,關月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孩子是凌謹淵的第一個孩子,杜紫藤除非是腦殘了,纔會用自己的孩子來陷害自己。
梳洗打扮過後,關月容準備去紫軒閣看看杜紫藤,剛走到門口小翠卻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娘娘,您這是要哪裡呀?皇上正氣沖沖的往鳳儀宮來呢!快點進屋躲躲吧!”小翠二話不說就把關月容往屋裡推,喜兒原本是嚇得發懵,一見小翠推關月容,也跟着起鬨。
“小姐,快點躲起來吧!現在所有的證據對您都不利,皇上會打死你的!”一想到自己家的小姐沒有孃家可以依靠,若是被皇上逮到還不被打死了?那可是皇上第一個孩子啊!越想喜兒越怕。
躲,說的倒是輕巧,關月容也拗不過喜兒和小翠,三推四推的就被推到屋裡,這時候卻聽見門口,四方大聲的請安,“參見皇上。”這是在給大家報信兒呢!
凌謹淵沉着臉來到鳳儀宮,見有着門板臉的四方也學會陽奉陰違,開始知道通風報信了,冷哼一聲,一腳把四方踹了個跟頭。
六順見凌謹淵怒氣衝衝的樣子,乾脆躲到角落裡,不敢冒頭,走到關月容的門口,喜兒和小翠小英三人嚇得立刻跪下行禮。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個奴婢,凌謹淵冷冷問道:“關月容呢?”
“去茅房了!”
“出去了。”
三個人說出了兩個答案。
凌謹淵怒極反笑,冷聲道:“關月容倒是個會收買人心的人,朕再問你們一遍,她在哪裡?”
“出去了!”
“去茅房了。”
話一落音,喜兒和小翠小英臉都白了。
凌謹淵冷哼一聲,怒喝道:“滾開!朕待會兒再治你們的罪!”
龍顏大怒,驚動六宮,喜兒三人哪裡見過凌謹淵如此可怕的模樣,當時便被凌謹淵眼中的殺氣所震住,不敢再動彈一分。
冷冽的看了院內的奴婢一眼,凌謹淵擡腿便進了關月容的臥房,臥房裡關月容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
凌謹淵踢門進門,一雙鳳目死死的盯着關月容,厲聲道:“你知道朕爲何而來吧?”他的眼中是濃濃的怒意,以及化不開的殺意,黑曜石一般鳳目此刻像是天空濃的化不開的烏雲一般,隨時都可能有閃電暴雨。
後退兩步,關月容躲在桌子後面,試圖說服凌謹淵。
“你先冷靜冷靜,衝動是魔鬼,我真沒害死杜紫藤的孩子,我害她的孩子幹嘛,你宮裡那麼多女人,我能防的過來麼?”
“可你送去的首飾上的確有藥,你怎麼解釋?”凌謹淵一字一頓問道。
“那我怎麼知道?東西還是之前賢妃送我的呢!我也是借花獻佛!”關月容梗着脖子說道,也動了氣。
她就說這皇后不好當,她就說宮裡從上到下沒一個好東西吧!一想到在七連寺自由自在的日子,關月容便忍不住紅了眼眶,真有些後悔隨凌謹淵回宮了,還不如當初跟嶽五章一起辭官行走江湖呢!
現在封后大典還沒開始呢,她要被廢了!廢的若只是這後位還好呢,就怕自己也廢了!
關月容所說的凌謹淵自然考慮到了,凌謹淵冷冷一笑,看向關月容,慢慢說道:“這首飾送到你身邊之前,賢妃定然是不知道杜昭儀有了身孕的,這你又要怎麼解釋,關月容,你憑着良心說,別的女人懷了我的孩子,你當真不嫉妒嗎?”
說話間,凌謹淵已經死死的攥住關月容的胳膊。
疼痛感從手腕處傳來,關月容倒吸一口冷氣,對上凌謹淵凌厲的目光,關月容滿腔怒火,就算是嫉妒又如何?她關月容不管什麼時候也不會做傷人性命這種勾當,更何況是個無辜的孩子!當她真的是來宮斗的嗎?
人一旦失去發怒,腦子裡那根理智的弦便會被掙斷,一瞬間,關月容紅了眼眶,狠狠的咬了凌謹淵一口,隨後把桌子上的東西掃落一地,一腳踏在凳子上,罵道:“媽的,到底老孃要跟你說多少遍?我就算再無恥我能傷害無辜的孩子嗎?你以爲你是誰?你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活該天下所有男人女人爲了你兩眼一抹黑,失去所有理智連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得了嗎?少他媽的自作多情了,連這個勞什子皇后我都不願意當了,我還爲了爭權害死杜紫藤的孩子?你宮鬥片看多了吧!”
凌謹淵被關月容罵的先是一愣,隨後冷着臉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在意別的女人懷了朕的孩子?”
在意你奶奶個爪子!
關月容氣的幾乎要口吐鮮血,一腳踢翻凳子梗着脖子吼道:“你以爲老孃在意這個?孩子誰不會生?我若是想……”意識到自己說的過了頭,關月容連忙住了口,關月容極不耐煩的說道:“反正,我就這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我承認這勞什子的罪過,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種你給我個痛快!”說完,關月容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
若是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肯定不當這勞什子皇后了,宮鬥沒意思,人心太可怕,宮裡的女人都是變態!簡直比江湖上的匪類還可怕!
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凌謹淵緊抿着薄脣,不再說話。
門外,鳳儀宮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有了三長兩短,他們這整個鳳儀宮的人都不用活了,派人偷偷將小翔送到佟嬤嬤那裡,幾人挺直着背脊跪在地上。
整整一個時辰,屋裡只有皇上氣急敗壞摔東西的聲音,還有皇后娘娘的尖叫聲,其中還夾着一些男人的怒喝,喜兒小翠幾人早就淚流滿面,四方六順幾個小太監雖然沒有哭,臉色也都難看的很,一個個像是沒媽的孩子一般,跪在地上整整一個時辰,幾人還不覺得累,一顆心恨不得從嗓子眼兒飛出來,飛到關月容的房間裡,看看皇后娘娘是否還安好。
“打死我!有本事打死我!”
“啊啊!”
“救命!”
坐在地上,關月容扯着嗓門喊着,隨後將架子上玉如意收到懷裡,這個東西如何也不能被凌謹淵給摔了。
這邊,凌謹淵見沒什麼摔的了,直接將架子上的花瓶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隨後狠狠的踢了凳子幾腳,一邊踢一邊問道:“以後會不會再犯了!會不會!說!”
眼見自己坐了幾個月的椅子已經被凌謹淵踢得變了形,關月容便有些心疼,卻不敢阻攔凌謹淵,只得大聲反駁:“我沒錯!我沒錯!”
眼見凌謹淵將目光投向架子上的其他東西,關月容心一抽,趕忙說道:“皇上,別摔了,可都是您賞賜的東西呀!不行我還給你不行麼!別糟蹋東西了行不行!”
動作一頓,凌謹淵狠狠將架子上另一隻不怎麼值錢的花瓶摔個粉碎,隨後便冷聲道:“從今天到封后大典,不許離開鳳儀宮一步!”說完,凌謹淵便擡腿出了屋子。
喜兒是第一個衝進屋子裡的,看見滿地的碎片,和頭髮凌亂的關月容忍不住嚎啕大哭,“小姐,您太冤了!”
眼看哭成淚人兒的喜兒,關月容勸說道:“別哭了,我還沒死呢!”卻不想嗓子因爲大喊早就傷到,如今一說話更是顯得氣若游絲。
喜兒見狀哭的更甚了!
被喜兒哭的有些煩,關月容沒好氣的說道:“哭毛啊!老孃還沒死呢!去把所有人都給我攔在門外,我今天誰也不見!”
愣愣的擦乾眼淚,喜兒呆呆的哦了一聲,便轉身走向門口。
過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了,見關月容已經起身,喜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姐,喜兒這就幫您收拾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