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謝妖嬈又要對千黛出手了。
其實說起來,謝妖嬈挺執着的,她雖然屢戰屢敗,但每一次都能爬起來,繼續奮戰。
謝妖嬈擡頭望了一眼那些正在念經的和尚,道:“夏雲,我們先走吧。”她可不信佛,這次說祈福,不過是爲了避開楚孟巖而已。
“是。”
說完,夏雲跟在謝妖嬈的身後離開。
納雪閣,千梨懶洋洋的躺在牀上,裝病。
她是真的不想嫁給表哥,雖然,表哥真的很好,對她也很好,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梨兒,你要快點好起來啊,這樣我們就可以成親了。”
藍宇白看着還在沉睡的千梨說道。
沒有人發現,他的臉頰上有可疑的紅暈。
一想到能和梨兒成親,他真的很高興,要知道藍家,不管是比他小的,還是比他大的,基本上都成親了,而他也已經二十出頭,若不是爲了等千梨,只怕他都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
聞言,躺在牀上的千梨呼吸都慢了幾拍。
嘆道,表哥,你明知道我對你無心,你又何必這麼執着呢。
千梨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唯獨對藍宇白不能。
藍宇白可不知道千梨內心的糾結,在她的牀邊坐下來,繼續說道:“梨兒,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看到你穿着嫁衣嫁與我的樣子,我想,那一定是世間最美的畫面。”
說完,藍宇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憧憬的笑意。
這話一出,千梨更不敢睜開眼睛了。
她的表哥還是那麼傻,就像當初他,她明明已經嚴詞拒絕過他了,他卻沒有當回事,反而出去經商。
許久,藍宇白嘆口氣,道:“梨兒,我那麼努力,你爲什麼就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呢。”
眼看千梨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站在一旁的恬悅忙道:“表公子,你還是回去吧,小姐由奴婢看着呢。”
她是和千梨一起長大的,對於千梨的心思,她再清楚不過了,但是礙於夫人,她由不能趕表公子走,而且表公子還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就是說一些酸的令人牙酸的話而已。
見此,藍宇白這纔不舍的瞥了千梨一眼,道:“是我不該打擾你睡覺的,我這就走,恬悅,你照顧好梨兒。”
說完,藍宇白走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他怎麼會不知道千梨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着,他那麼喜歡千梨,怎麼會連她睡覺的時候會蜷縮着身子都不知道。
而剛纔,她分明是平躺着的。
千梨不喜歡他,他比誰都清楚不過。
果然,他才一出門,房間裡就響起千梨的聲音。
“恬悅,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表哥的癡情,再加上母親的施壓,真的快讓她招架不住了。
“小姐,依奴婢看,表公子這麼好,你呀,就嫁了吧。”
這一路走來,恬悅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藍宇白對千梨,不止是一往情深,更是癡心絕對。
千梨嘆了口氣,道:“連你也是這麼覺得嗎?”
千梨迷茫了,這些日子,她的心裡總是閃過一道人影,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她總覺得那個人很熟悉,而且想到那個人的時候,她的心很疼,像用針扎一樣疼。
那就是愛嗎?她曾經愛過一個人,然後被人餵了忘憂丹,昨日千黛的話她可是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
會是那個人給她吃的忘憂丹嗎?
那麼她一定做了讓他厭惡的事吧。
自從服用了忘憂丹,千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但沒人知道,這纔是最真實的她。
她其實不喜歡爭,也不喜歡搶,她只想和一般的女子一樣,嫁一個可以依靠的丈夫,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但她的母親藍葵怎麼樂意,她好強慣了,這輩子偏偏只得她一個女兒,還栓不住丈夫的心。
所以她逼千梨搶,逼她爭,逼她做很多她不願意做的事。
後來,她也漸漸變成了藍葵期望的女兒,可是卻失去了最真實的她。
見千梨沉默,恬悅也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嘆息道:“小姐,奴婢不知道你要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但女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真的不容易。”
她聽過那些癡情女的故事,爲了一個男人,放棄了全部,可是真正得到幸福的又有幾個呢。
要麼就是癡心錯付,要麼就是喜新厭舊。
聞言,千梨沉默了。
是啊,恬悅說的沒錯,既然那個人都希望她忘了,那她就忘了吧。其實表哥真的很不錯,既然這是大家說期望的,那麼她便如了大家的意。
許久,千梨沉吟道:“恬悅,陪我出去走走吧。”
而藍葵的玉雪居,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看着謝妖嬈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藍葵口氣不善道:“喲,這不是我們的貴妃娘娘嗎,到我這小小的玉雪居來幹什麼?”
謝妖嬈也不生氣,走近藍葵的身邊道:“我是來跟你結盟的。”
“結盟?”藍葵疑惑的望着謝妖嬈,她可不覺得她們之間會有共同的目標。
“對,結盟,我知道你恨千黛,而我也恨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說起千黛,謝妖嬈的眸中滿是恨意,讓藍葵情不自禁的退後了一步。
她不知道,這個貴妃娘娘和千黛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但是有個同盟,也是不錯的。
想着,藍葵微笑道:“我們到裡面去說吧。”
謝妖嬈點頭,兩人帶着丫鬟進了屋,在椅子上坐下,這才繼續說道:“不知貴妃娘娘和千黛那個野種到底有什麼仇?”
這一點,藍葵真的很好奇。
在她看來,野種就是和千玥一樣,時時刻刻都在巴結別人。
聞言,謝妖嬈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她和千黛之間的恩恩怨怨啊,可是從謝雨那裡就開始了呢,不過,這些她爲什麼要告訴藍葵。
“千夫人,這個你就不必多問了,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千黛可是毒族的人呢,她的母親,是毒族的聖女,她們母女倆的身份在毒族可不低。”
謝妖嬈喝了一口茶,幽幽道。
她就是故意告訴藍葵,知道一個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可怕的。
果然,藍葵一聽謝妖嬈的話,就愣住了,難道千黛的身份比她女兒的身份還高?
怎麼能這樣,她的千梨纔是千家最正統的孩子,而千黛不過是個野種而已,她憑什麼越過她的梨兒。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有時候,你甚至不知道她爲什麼妒忌一個人。
“而且,據我所知,鳳王,也就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對她可是情有獨鍾,自從和她成親之後,便再也不看別的女人一眼。”謝妖嬈又道。
她知道,藍葵最恨的就是千偱的不專一,還處處拈花惹草。
光憑這兩點,藍葵的嫉妒心就會達到一個頂峰。
千黛她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她想着自己連一個野種都比不過,藍葵握着杯子的手顫抖了,她是野種,是野種,野種就應該向她們這樣的正室俯首稱臣,就應該低人一等,而不是像千黛那樣,幾乎她所有得不到的千黛都擁有了。
看着藍葵陰沉的臉色,謝妖嬈就知道自己的目地達到了,起身道:“千夫人,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說完,不等藍葵迴應,她便走了出去。
現在藍葵也無心迴應她,她現在滿心都是嫉妒和恨意。
出了玉雪居,夏雲望着謝妖嬈依舊明媚的臉,暗中打了一個寒戰,這樣的女人才可怕吧。
不過三言兩語,就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露出那樣駭人的恨意。
想到剛纔藍葵的眼神,夏雲就爲千黛捏了一把汗。
說實話,夏雲不覺得千黛有什麼錯,這隻能說她命好。
但她不知道,這世上就有一種人,永遠見不得別人比她好。
“我們去看看千玥吧,好歹也是我曾經的戰友不是。”
謝妖嬈可不知道夏雲在想什麼,說完,便往後院走去。
進了千玥居住的房間,謝妖嬈以手捂住口鼻,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
想當初,她在謝府,除了身份是庶女之外,別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和謝雨這個嫡出的二小姐是一樣的,但就是這樣,她都將謝雲恨之入骨,若是她曾經的爹也這麼對她的話,她還指不定會怎麼報復回去。
或許她不知道,她和藍葵其實是一樣的人,都見不得別人比她好。
千玥已經不哭了,她呆呆的坐在牀上,目光空洞的望着謝妖嬈和夏雲,沒有說話。
謝妖嬈嫌惡的看了一眼她房間裡缺胳膊短腿的椅子,也不坐了,在離千玥還有幾步的距離停了下來道:“千玥,你看看你的樣子,真慘。”
聞言,千玥渾身一震,是啊,她不過纔出了一招,就被整治的這麼慘了。難怪這個女人讓自己對付千黛,她肯定一早就知道千黛不好對付,更知道鳳無極根本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才讓自己出手。
說起來,比千黛和鳳無極更可恨的是這個女人吧。
想到這裡,千玥用幾乎可以吃人的目光盯着謝妖嬈說道:“謝妖嬈,你纔是那個最恨的人。”
“呵呵……”
謝妖嬈卻掩脣笑了。若不是她心中有慾望,她又怎麼會被自己利用,說起來,不過是大家的目的一致,現在她失敗了,就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聽到謝妖嬈的笑聲,千玥頓時就怒了,“你笑什麼,你是在嘲笑我活該嗎?”這些日子,她最怕的就是聽到別人的笑聲了,不管別人是爲何而笑,她都有種在嘲笑她的錯覺。
“你確實是活該。”謝妖嬈冷哼道。
“你……”千玥氣結,明明是這個女人的錯,若不是她暗中引導她去對付千黛,她又怎麼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謝妖嬈對於只會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的人沒有好感,“好了,看你這樣子,也沒有什麼用了,夏雲,我們走。”
說完,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