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沈雲纖摸了摸肚子一臉委屈的對着龍澤說道。
龍澤讓綠竹去端飯菜,然後將沈雲纖扶起來,拿了一個軟枕放到沈雲纖後面。
沈雲纖一臉無語地看着龍澤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她是一個易碎娃娃似得。
綠竹將一直溫着的的清粥小菜端了上來,沈雲纖皺着眉看着面前的飯菜就覺得嘴裡淡的慌,然後可憐兮兮的看着龍澤。
“柳太醫說你最近飲食要清淡。”說着端起了碗,舀起一勺送到沈雲纖嘴邊。
碧綠的勺子上面幾粒晶瑩潔白的米粒搖搖欲晃,但也依然掩蓋不了它是白粥的事實。
“啊。”龍澤對着沈雲纖說道。
“我又不是缺了胳膊,我自己可以吃。”沈雲纖說着就去接龍澤手中的碗。
龍澤躲開沈雲纖的手,依然固執的將勺子伸到沈雲纖的嘴邊。
對峙了一會兒,沈雲纖敗下陣來,只得張開嘴開始吃起粥來。這絕對是沈雲纖有史以來吃的最累的一頓飯,一邊吃着沈雲纖一邊苦中作樂,恐怕她是第一個能夠享受夜朝的鐵面王爺這麼細心照顧的人了。
終於將沒滋沒味的白粥吃完,龍澤似乎在做什麼大事一樣,抿緊着薄脣,拿着絲帕擦了擦沈雲纖的嘴角。
正當沈雲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綠竹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東西進了來,朝着龍澤行了個禮,看到沈雲纖醒了,眼中迸發出驚喜,不過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沈雲纖看着明顯穩重的綠竹,心中暗忖:不知道龍澤對綠竹做了什麼了,能讓綠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王爺,王妃,藥熬好了。”
“藥?”沈雲纖驚叫了一聲,然後看着綠竹手裡端着的那碗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東西,嘴裡不自覺的散發着苦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龍澤道:“你不會是要我喝這種東西吧。”
龍澤溫柔地看着沈雲纖道:“柳太醫說你的身體需要調理,要不然以後會受很多罪。”
“不會吧。”沈雲纖懷疑的看着龍澤,想到古代太醫經常聳人聽聞,而且沈雲纖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哪裡不對勁。
“恩。”龍澤一臉肯定的看着沈雲軒。
沈雲纖看着龍澤一副你一定要喝的樣子,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我覺得我的身體挺好的,而且是藥三分毒,吃藥多了也不好的。”沈雲纖一臉我說的是真的表情。
“梨之,你病了。”龍澤目光沉沉地看着沈雲纖。
“好吧,好吧。”沈雲纖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慷慨就義的對着綠竹說道:“綠竹,拿過來吧。”
綠竹聽到沈雲纖的話,將藥碗端給沈雲纖。
綠竹看着沈雲纖有活力的樣子,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誰也不知道當她看到沈雲纖一臉蒼白的暈在榻上的時候,她彷彿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如果沈雲纖出事,她想,她一定沒有再活下去的勇氣。
龍澤想要將藥碗端過來,餵給沈雲纖。沈雲纖一想到龍澤一勺一勺的餵給自己,自己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長痛不如短痛,索性將藥碗端過來,捏着鼻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將藥喝了下去。
綠竹看着沈雲纖喝完了藥,急忙將準備好的蜜餞遞了過去。
沈雲纖壓抑住一直上涌的苦藥,急忙將蜜餞含進了嘴裡,急切的嚼了嚼,纔將滿嘴的苦味壓下去了一點。
“我還要喝這個藥多長時間?”沈雲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脫離苦海。
“回王妃,柳太醫說這個藥王妃需要喝七天才可以換下一個藥方。”
沈雲纖聽着綠竹的話,竟然還有下一個藥方在那兒等着,了無生趣的跌回了牀上。
龍澤看着沈雲纖有臉恨不得馬上死去的樣子,好笑的說道:“這是對你身體好,梨之,不可任性。”
沈雲纖看着龍澤像個老頭子一樣的說話,目光在龍澤的臉上端詳了一下,竟然發現龍澤長得還不錯,棱角分明的臉,烏黑的眼眸透着深邃,一張薄脣竟然是緋色的,泛着迷人的色澤。只不過龍澤整天板着一張臉,明明應該是神采飛揚的年紀,讓人常常忽視他的俊俏,反而只能注意到他的冷峻。
看着沈雲纖呆呆的樣子,龍澤低低地笑了起來。龍澤伸出食指親暱的的颳了一下沈雲纖的小鼻子,笑道:“怎麼才發現爲夫長得很好看嗎?”
沈雲纖看着龍澤笑容,常年冷峻的人仿若揉進了一縷溫暖的陽光,似是冰山融化,露出裡面最真實的魅力,奪人心魄。
沈雲纖聽到龍澤的話,回過神來,倏忽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她竟然看着龍澤的臉看呆了,真是太羞人了。
“纔沒有呢。”沈雲纖弱弱地反駁。
綠竹看着面前兩人意濃的樣子,悄悄地退了下去。
綠竹出去順便體貼的將門給關上,轉頭就看到常順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後。
綠竹下了一跳,一遍給自己順着氣一邊輕輕地捶了一下常順,小聲的道:“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嚇死我了。”
常順看着綠竹的臉色好了很多,放下了心,道:“王妃醒了?”
“恩,還好王妃已經醒了,要不然...”要不然什麼綠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常順知道綠竹想要說的是什麼。
“好了,你也不要再擔心了。”說着摸了摸綠竹的頭。
綠竹打掉了常順的手,斥道:“膽子大了哈你,對我還敢動手動腳的。”雖然這樣說着,心中到底因爲常順的安慰好受了很多。
常順看着綠竹眼中並沒有惱意,笑了笑沒有說話。
翌日。
龍澤已經去上朝了,沈雲纖獨自一個人用早膳。
沈雲纖驚喜的發現今天的早膳雖然看着清淡,但是吃起來卻很美味。美美的吃了一頓飽飯,沈雲纖的心情也變得好多了,同樣就義似的將藥喝下去,沈雲纖一邊含着蜜餞,一邊用帕子擦着嘴角的說道:“綠竹,今天的早膳是誰做的。”自從沈雲纖搬到千鬆院來,綠竹已經懂規矩的不在和沈雲纖坐在一起用膳了。
“回王妃的話,是藍雨準備的。”
聽到綠竹的話,沈雲纖纔想起還有藍雨這麼個人。藍雨真的是太低調了,自從進府以來,自從進府以來,從來沒有在沈雲纖和龍澤的面前晃悠過,紫梅好歹還是被沈雲纖派了梳頭的活計,每天還能在沈雲纖面前晃悠一次,但是藍雨被沈雲纖派去小廚房之後,真的是老實的呆在廚房,過了這麼久沈雲纖愣是再沒見過藍雨一次。
這會兒聽到綠竹提起藍雨,沈雲纖纔想起這麼一個人來,這樣一個人既然來到王府卻完全不作爲,要不是別無所求,要不就是所求甚多。
“綠竹,藍雨最近在做什麼?“
“就是待在廚房,要不就是呆在房間裡。”
“哦?沒看到她與別人交往嗎?”、
“這倒沒有。”綠竹想了想說道,“藍雨好像自從進府以來一直是獨來獨往的,就連一同進府的紫梅也沒有多交流。”
“這倒是奇怪了,綠竹你去將藍雨叫來。”沈雲纖現在還真想見見藍雨了,常在眼前的人倒是不擔心,反而這一直悄無聲息的惹人注意。
“是。”說着藍雨便退下了。
過了一會兒,藍雨便和綠竹一起過來了。
“奴婢拜見王妃。”藍雨的給沈雲纖行了個禮,畢恭畢敬,挑不出一絲錯處。
沈雲纖道:“起來吧。”等到藍雨站定,沈雲纖繼續說道:“藍雨,你做的膳食很好。”
聽到沈雲纖的誇獎,藍雨完全沒有惶恐,只是恭敬的行了個禮道:“是奴婢吧應該做的。”
“我這個人最是公平,做的不好要罰,但是做的好也要賞,藍雨有什麼想要的嗎?”沈雲纖說道。
“奴婢不敢,服侍王妃是奴婢的本分,萬不敢邀賞的。”
“藍雨。”沈雲纖沉沉的叫了藍雨一聲,然後定定地看着藍雨。“擡起頭來。”
聽到什麼沈雲纖的吩咐,藍雨慢慢擡起了低着的頭,眼睛的焦點依然不敢放在沈雲纖身上。
沈雲纖看着下面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心中依然喜歡的緊。“藍雨,你還記得當初父親將你送進王府的目的嗎?”
“王妃,奴婢進了王妃只是爲了服侍王妃,萬萬沒有他想的。”
“怎麼能算是他想,藍雨,父親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聽到沈雲纖的話。藍雨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然後對着沈雲纖說道:“王妃,奴婢只忠心王妃。”
聽聽這話,奴婢只忠心王妃,若是一般人聽到這話恐怕立馬就相信了吧。沈雲纖沒一下子相信藍雨,是因爲她覺得藍雨這麼費心進了王府,卻無所作爲,本來就讓人疑心。現在藍雨這麼說,只忠心她,而不是忠心辰王,可以看出來藍雨心裡很明白。
“藍雨,你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你應該清楚我不會用來歷不明的人。”沈雲纖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了。
藍雨低着頭沒有說話。
時間慢慢的過去,沈雲纖只是坐在椅子上看府裡的賬冊,而藍雨低着頭站在下面,蒼白的臉上滑過一滴滴汗水。
良久,沈雲纖嘆了一口氣,對着藍雨說道:“您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