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角色，這是菡萏對綠竹的第一感覺。
綠竹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巧能使全部的人聽到，控制得剛剛好。
這不是故意的還能是什麼？
剛纔聽下人說王妃對老爺是如何如何孝順，現在卻任由丫鬟在這裡大喊，這孝順怕是有待商榷。
自打菡萏出來以後，便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衆人都在猜測，這美麗的娘子是誰？
“這人是誰？怎地不像沈將軍那幾位姨娘。”
“不認識，不過長得可真是如花似月的啊！”
“就是，就是，這小娘子長得可真美，難不成是沈將軍新納的姨娘？”一人猜測到。
“對了，經你這麼一說，到還真像。上次我在街上賣東西，恰巧看見了這娘子一眼。
只不過，當時她穿的是破布衣服，如今這小娘子換了身衣服，倒叫我看不出來了。”一個男子略微猥瑣地看着菡萏說道。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菡萏這身打扮不說是雍容華貴，也能說是清新脫俗，沒一塊料子都是京都最流行的。
再加上在將軍府，沈邊對她寵愛有加，她的氣色也好了不少，臉上的肉也多了起來。
面對衆人打量的目光，菡萏的臉有些微紅，她還不能對這樣的情況應對自如。
她藏在袖子中的手使勁兒捏了捏，如今她是趕鴨子上架，非上前不可了！
“姑娘，還請不要動氣，妾身這不是來了嘛。”菡萏上前柔聲道。
綠竹沉默了片刻，從人羣的議論聲中，她大概猜到了來人是沈邊新納的小妾——菡萏。
沈雲纖也猜到了，可她並未出面，憑一個小妾就想打發她？她沈雲纖還沒那麼廉價。
沒得到沈雲纖的指示，綠竹也不知該怎麼辦。
思考一番，綠竹問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王妃沒出面，肯定是不願意降低了身份和一個小妾說話，那她就提王妃把這架子端足吧！
菡萏身後跟着一名婢女，這婢女是沈邊賜的，頗有些嘴皮子功夫。沈邊賜這婢女的初衷是讓她保護菡萏，不受茯苓等的欺負。
現在倒派上了用場了。
“我家夫人是將軍新納的姨娘，名爲菡萏，你一個丫鬟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姨娘說話，還不快滾開，讓王妃前來。”那婢女說道。
“春兒，不得無禮，王妃身份尊貴，豈是我等身份低微之人隨便可見的。”菡萏呵斥到。
她聲音很小，儘管是帶着怒氣的，卻沒幾分威懾力。
“您是姨娘，算起來是王妃的母親，是王妃的長輩，怕什麼。”春兒不滿道。
她本和綠竹是一樣的身份，甚至在將軍府比綠竹吃得開。沈雲纖嫁人後，雖然同是丫鬟，這綠竹的身份卻比她高了。
她怎麼能容忍一個不如她的人變得比她好，所以她看見綠竹分外眼紅。
將軍喜愛菡萏，把她賜給這姨娘做貼身丫鬟，她以爲她的身價也是水漲船高了，沒想到菡萏竟是個不爭不搶的。
要不是將軍護她護的厲害，怕是早就被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在府裡忍其他姨娘也就算了，現在連一個丫鬟都要忍，她實在是氣不過。
所以纔會如此衝動，幹下這愚蠢的事。
“還不住嘴！”菡萏喝到。
她總是能在生氣的時候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以往春兒爭強好勝，和別的丫鬟鬥，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今天，春兒真的是太愚蠢了！
她雖然得沈邊寵愛，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這樣的身份怎麼敢大言不慚地說是王妃的長輩。
“本來就是。”春兒接嘴道。
“啪！”這一次，她沒那麼好運，說完之後菡萏就甩了春兒一巴掌。
“還不跪下，跟王妃道歉，叫你長着一張臭嘴亂說話。”菡萏呵斥道。
春兒驚恐地看着菡萏，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懦弱的姨娘嗎？
“啪”地又是一巴掌，“跪下！”
春兒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疼，她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看她。被主子責罰不算什麼，可是唄其他下人看見了，她覺得很丟面子。
綠竹看她收地兩巴掌都覺得疼，認爲這春兒是傻了，竟然敢違抗主子都命令。
其實想想也不奇怪，春兒是個倔脾氣，最好面子，而菡萏在這麼多人面前下了她的面子，她反抗也不意外。
只是綠竹覺得這反抗看起來似乎有些可笑，她就是一個下人，無論是多麼得力的下人，終究還是下人。
春兒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做主子，卻沒意識到，她根本就沒有那個命。
“啪”地又是一巴掌，菡萏都氣得不行，連一個丫鬟都不把她放在眼裡，更何況轎子裡的王妃。
她不是不直道將軍府有許多人看不起她，可誰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反抗她。
今天她若是不懲罰了春兒，以後怕是會有更多的下人騎到她頭上。
可現在她已經不想親自動手了，她的手已經打麻了。
剛纔她是衝動了，春兒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丫鬟，她再不濟也是個小妾，不應該親自動手的。
菡萏看向一旁的將軍府侍衛，命令道:“你們將她按到地上，讓她向王妃道歉。”
“是。”兩名侍衛上前。
兩人一人站在一邊，用手鉗住了春兒的左右肩，春兒這才驚醒，驚慌道:“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可是已經沒有人要聽她說話了，侍衛可不像菡萏那樣，粗糙的雙手長着老繭，緊緊地鉗住春兒。
兩雙大手不約而同地蹭過了春兒胸前的兩處，似乎是無意一般。
春兒羞得不得了，剛想破口大罵，卻被人用刀柄砍在腿上，整個人跪了下去。
春兒吃痛，不禁大叫一聲，嗚嗚地哭起來。
菡萏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
“還不道歉？”
“夫人，奴婢搓了，奴婢錯了，請您饒了奴婢吧。”春兒哭着哀求道。
她雖是在哀求，可眼裡的憤怒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她很菡萏，她一定要報復她！
這種眼神菡萏太過熟悉了，今天不除掉春兒，以後吃虧的就是她。
“哼！我給過你機會了。春兒，看來是我平日裡對你太過放縱，才造成你這般不長眼的性子。
這麼多人看着得，總不能叫人家誤會我們將軍府連一個下人都管教不好。既然你不知錯，我就替老爺管教管教。
來人，掌嘴，打到她道歉了爲止。”菡萏衝一個老婆子使了個眼色，那老婆子會意，上前就開始掌嘴。
春兒是真見識到了菡萏的狠，害怕了，剛想要道歉，卻被老婆子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
婆子咬着牙，面色猙獰，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春兒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春兒被打得整張臉都紅腫了，菡萏才滿意。
綠竹看了不禁覺得有些噁心，春兒被打得就像個豬頭一樣，看上去真的是醜陋至極。
但是她一點兒也不可憐她，都是自己作的，怪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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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爬上了沈邊的牀，就以爲高人一等了。
綠竹鄙夷地看着春兒，自作孽不可活。
春兒爬上了沈邊的牀一事知道的人不多，綠竹也是偶然撞見的。她告訴沈雲纖吼，沈雲纖叫她不必聲張。
就是不知道這新姨娘知不知道這件事。
菡萏當然知道，不過她不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而是親眼看見的。
一天，她在房間裡睡午覺，沈邊來看了她一眼，說晚上要來她這裡歇息。
沈邊走後，春兒就變得躁動起來，不一會兒就對她說身子不舒服，想要下去歇息。
她當下就懷疑了，不過面上不動聲色，只說讓她好好休息，今天就不用她伺候了。
春兒聽見她這麼說滿臉歡喜，像是期待已久一般。
等春兒離開後，她起身，悄悄跟在春兒後面，看着她進了房門。
她就躲在窗戶外面偷聽，然後她就聽見了沈邊的聲音。
兩人竟然在房裡行那齷蹉之事，春兒叫得浪蕩，跟窯子裡最低等的妓女一樣，沈邊在她身上發泄着獸慾。
她甚至可以聽到兩人的喘息聲，忽然，她覺得一陣噁心，連忙離開了那間骯髒的房子。
她一想到沈邊喝春兒睡過，晚上還要來她這裡，就不舒服。
但一想到身邊在春兒身上耗費了精力，也許就不會折騰她了。
直到晚上，沈邊仍舊強要了她。她強忍心中的噁心，任由沈邊的大掌在她身上摸索。
她饒不了春兒！
礙於沈邊，她不能動手，今天藉着沈雲纖，乾脆處置了春兒，就是沈邊也不能說什麼。
這時候，茯苓搖搖擺擺地從裡面走出來，身邊由一個丫鬟攙扶着，身後還跟着四個丫鬟。
氣勢比菡萏出來時可大了不少。
菡萏看見她裝模作樣地走過來，不禁疑惑道，她出來幹什麼，不是不願意出來嗎？
茯苓緩慢地走着，臉上帶着笑，也不看菡萏，路過春兒時，瞥了一眼，便嫌棄地走開了。
春兒臉腫的兩隻眼睛都成一條縫了，聽見府裡的聲音，期待她能救她。可惜，茯苓不會。
茯苓可不是個心善的，她可不會去幫一個和她搶男人的賤人。
看到春兒捱打，她心裡是樂開了花，這個下賤蹄子，竟然敢爬上老爺的牀，她早就想收拾她了。
“哎呀，誰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啊？”茯苓造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