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開門聲,依舊如常般平靜清靈似還夾着淡淡的晨間花香清氣息,攜着滔天之浪又如此綿柔的響起,卻是敲擊着衆人心靈的一道建塔神針。
慕容晟睿看了眼院外,清潤眸光依舊波瀾無痕。
衆人看向門口那依然月珠如華,高若雲端的慕容晟睿,此時他換了衣衫,一襲白色寬鬆裡袍,將他襯得高潔無華,清月獨一。
可是眉目間卻像是多了什麼,清一清二看不出來。
“王爺,我家小姐呢。”香葉急急的興奮的上前拉住慕容晟睿的袖子。
要做往常,慕容晟睿是絕計不會讓人進他身三尺的,更惶論拉他袖子,可是此時,他只是稍稍在香葉拉着自己袖子上停留一瞬,便轉開。
清一與清二跟着慕容晟睿最久,暗歎一聲,難道王妃…。
“內力全失,體虛無力,氣息輕若無物,山老,能救嗎?”慕容晟睿的聲音在這寂夜中靜靜響起,終於拂起一地死氣,又碎去一空希冀。
山老聞言一愣,而後狠狠一點頭,“能,拖也要把你家媳婦給拖回來。”話落便大步越過慕容晟睿步了進去。
香葉早在慕容晟睿一開口,便呆愣突然得失了神,此時,她的手依然僵在空氣中,直到一個脣紅齒白清稚的身影過來握住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
“秦清,山老的醫術是頂尖的吧,一定會救回我家小姐的是不是。”
秦清看着香葉,眸光中一陣波動,同樣轉回頭看了眼屋內,堅定道,“應該沒事的,師傅說了能救就一定能救。”
空氣中似乎響起一道詫異而不可置信的抽氣聲,是詫異什麼,不可置信什麼,此時已無人去關注。
“玉無憂,你說爲什麼那女人會如此不遺餘力的救晟睿?”暗處,一道女子聲音微帶詫異的響起,語氣中連她自己都不覺得有濃濃的她不想承認的東西。
背對着她的白衣男子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良久,忽才轉過身,“這纔是真的她。”
“什麼意思?”女子再問,玉無憂已經足尖輕點,飄然遠去。
此時,冷言諾靜靜的躺在牀榻上,毫無人氣,就像是一根就要飄然遠去的羽毛,輕若無物。
潔白如雪的牀單更加襯得冷言諾血色方無。
山老普一進屋,見此,便輕聲嘆一口氣,迴轉頭看着慕容晟睿,“還好,你用了大還丹,否則此時怕是早就去見閻王了,我說你小子何德何能啊。”最後一句話山老似有感嘆。
慕容晟睿此時眸光不似剛纔露於衆人的波瀾平靜,而是一汪黑潭,轉化旋轉的清潤的眸子裡,方顯此刻糾結錯雜心情。
山老走上前,把了把冷言諾的脈,而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瓶,連拿邊輕聲呢喃,“我身上最後一顆大還丹了,一起給她續着心脈吧,但望早日醒。”
窗外月色寂靜,柔和光潔,滿天拱月,明明如此溫馨和然,可是整個院子裡卻冷然無一人多語。
最後,慕容晟睿聞着空氣中依舊殘留的淡淡燒焦味,將冷言諾還是移至了西廂房。
慕容晟睿站在牀邊,看着似乎酣睡不起的冷言諾,眸中光暈層層染開,沉重清潤。
“清一。”
“屬下在。”
“事情查出來了嗎?”
清一恭敬的點頭,“王爺,是火,那針沒毒,可是火中飄留的焦味與那針一起,就是一道催情毒,這兩樣東西分開來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甚至於說是益人心血的東西,可是…。”
“明白了,下去吧,告訴奶孃,她無罪,王妃似乎體質特殊,蒙汗藥於她無效,只是,下不爲例。”慕容晟睿話語平淡,眸光始終不離牀榻上的人兒,最後四個字卻落得音節沉重。
“那……”
“我想她會願意親自出手。”慕容晟睿看着牀榻上平靜安睡的容顏,而後又道,“不過,可以先收點利息。”
“是。”清一退了下去,本想笑笑,可是一眼望去牀榻,再看自家主子的表情,嘴角微滯不前。
可是夜已深,靜靜如勾。山老終於看不過,強行將慕容晟睿用藥弄暈,讓清一清二弄出了房間。
牆頭一縷倒影此時卻悄無聲息的翻了進來,落在冷言諾牀邊,似乎蹙了下眉,而後抱起牀上的冷言諾,轉瞬離開璃王府。
黑衣人剛離開璃王府,便驚動了璃王府守在暗處的護衛,黑衣人回頭一瞥,冷笑一聲,手中白物揮灑,而後足尖一點,一躍幾千裡,當真是輕功出神入化。
剛行不遠,便覺得身後又有氣息,遂足尖運力,可是如何加力,卻都甩不掉身後之人的跟隨。
黑衣人一陣不悅,本來就體型矮小,不過一會兒,便覺得有些氣不接力,看了眼懷中閉目沉睡無人氣的冷言諾,嘴角一瞥,“紅顏禍水。”聲音刁蠻好聽。
如果冷言諾此時醒着定然就會知道到,此人正是那日他男裝放媚眼的小侏儒。
此時冷言諾依舊還處於混沌中,她只記得自己堅持着,最後用盡全力只想要做一件事,就是暖化慕容晟睿的心,卻在緊急關頭,發現慕容晟睿不只寒毒,還有情毒,此生一世不能動情的情毒,那情毒看似毒,卻可以阻止那陰寒冷冽的冰霜緩慢前行,冷言諾心下明瞭,慕容晟睿的寒毒,怕都是靠這情毒而阻吧,難怪…。雖然他處處小心極力隱忍,可是冷言諾心思何等細膩,細想這下,定會發現端倪…。
心下突然覺得是哪個王八蛋如此混脹,天妒英才,冷言諾於是二話不說,腦中一腔熱血橫橫流,不再猶豫,直搗黃龍,差點連被封鎖的本源都要掙脫禁制了……。最後似乎是將情毒帶出了體外……。那些寒毒一圈一圈的將自己包裹……然後,便不醒人事了。
此時神智微轉,便覺得周身清冷,耳邊呼聲急急中夾着夜裡微涼冰柔的氣息,還有些溫度,這是…。
我在一個人的懷裡,冷言諾擡起頭,眼眸閉合之久,因此目力虛虛濛濛,看着頭頂那不甚清的容顏,那種天生由來的警慎,她突然手中一掌揮出,而一掌揮出才發現四肢綿軟無力。
而擄劫之人顯然沒料想到冷言諾突然清醒還一掌擊出,似乎知道冷言諾武功,大驚失色與震駭之下,將冷言諾拋出去,隨即身子落地。
冷言諾本想空中來個旋轉,然而運氣一半,想到剛纔提掌而空虛的內腑,瞬間知了自己此時內力全無,擡頭看天,仰望星璀的遙遙天際,無奈閉眼,但願,這麼高,摔下去,不會殘。
藍色身影自空中而墜,冷言諾只能以自我保護姿勢等待降落。
然後,她落入一個夾着青鬱體香的懷抱。
預料中的疼痛未至,反而體香好聞,冷言諾霎然擡頭。
南木宸?要死了,這人記仇啊記仇,冷言諾本想掙扎,但是看了眼平時不在眼裡的幾尺高空,心下一嘆,算了,聽天由命吧,這慕容晟睿也真是,自己好歹將他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也不派人保護好我,就這樣被人擄走。
雖然冷言諾當時暈迷混沌不清,卻也感知道慕容晟睿的氣息是逐漸平勻的。
“冷言諾,你欠我兩次救命之恩。”頭頂傳來沉雅磁緩的聲音,夾在風裡笑意清爽。
終於落在安全的地上,冷言諾掙開南木宸的懷抱,偏頭不理會南木宸,而是看向一旁那侏儒小美女,眸中對其的出現沒有任何詫異之色,相反她關心的是別的。
之前雖然見過,可是是男裝,她自認她的裝扮,除了那個近乎妖化又心思莫明的的慕容晟睿看穿,別人不會知道,眼前,這小侏儒知道自己會武功,卻不知道自己此時內力全失?而且看着自己的眼神明顯不似那晚之態,冷言諾內裡思忖幾轉,面色卻無絲毫變化。
“你要抓我去哪兒?”冷言諾問。
侏儒小美女一襲粉紅小短裝,瞥了眼南木宸,似乎在權衡自己與南木宸之間的勝算,爾後又將目光移向冷言諾,勾魂一笑,“去一個人間天堂。”話語曖昧。
“人間天堂。”冷言諾呢喃着這幾個字,真是好歹毒的心,這背後到底是何人,誰能有如此實力不俗又心思玲瓏巧變的丫頭,且還能令對方對其俯首稱臣滿是敬佩。
“不管是誰,只要不讓她離開不就行了。”南木宸一幅冷言諾突然很笨後又像看死人樣的看着小侏儒美女,隨即開口道,“原來侏儒也能如此風情的。”
侏儒美女聞言,暢聲一笑,“南國太子可真是愛說大話,人家是璃王妃,你這是想要金屋藏嬌嗎?不知道那個丞相府的大美女知道了該如何情何以堪呢。”小侏儒插着腰,不過一米的身高,沒有爲她減少半絲凌厲,話落,聽小侏儒又道,“未婚夫婿與自己妹妹公然私情,不知……”話到最後,目光極度曖昧的在二人之間流連。
南木宸卻不見任何慌亂與緊張,反而不知侏儒美女說到哪句話,令他眉宇一疏,朗月精然一笑,“連你也覺得我們很配嗎?”
侏儒美女聞言小巧精緻的眉宇一蹙,明明一幅孩童身體,偏偏又是一幅飽經塵世的豐滿蹙眉,月光順着樹葉吱溜下來,宛如明月珠玉上一點粉紅,很不和諧。
“沒想到南國太子如此無恥。”女子輕嗤,雙手插腰,“不過是個二手貨,也如此稀奇。”
“沒辦法,只有這個你口中所謂的二手貨,能引得本太子傾力相追呢。”
眼見二人口舌交鋒,冷言諾兩耳不聞窗外事,隱一時風平浪靜,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下,只能忍,打量了眼四周環境,如今自己無內力,不能使輕功,只是腳程比尋常人快些,如何能從兩大高手中溜走,這過了許久,也再無別人追來,要不是被南木宸解決了,就是半道中發生了什麼事,是啊,這小侏儒縱然輕功出神入化,向來人無完人,輕功如此登頂,那武功想來平平無出彩,要不然,爲何在這兒與南木宸廢話半天。
手不引人注意的輕微的的去摸袖間,然後,冷言諾慶幸的落下心,須臾,又蹙蹙眉,不對勁,遂微微低頭,這身衣服,分明不是之前穿得那身,自己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定然是自己暈迷之後香葉給換的吧。
冷言諾又偏過頭看着正欲對小侏儒反駁回詞的南木宸,溫聲開口,“既然太子是來救我,爲何還不離開?”
南木宸低頭看着一落地就不着痕跡退離自己幾步遠的冷言諾,腦中突然翻飛過那日於此生僅此的驚鴻一瞥,面貌如初,可是身上卻有什麼東西變了,又說不上來,雖然讓她擺了一道,自己吃了個大悶虧,憤恨之餘,卻是心甘如飴。
至於,冷言雪,她想做太子妃?百年之合巹人,笑話,本宮堂堂一國太子豈能爲了一些神外之言而放棄自己。
深邃的眼眸在冷言諾面上掃視幾巡,似乎在確定冷言諾有沒有別的想法,可是自己剛纔試過,她的確不會武功,沒有絲毫內力,要說的話,也就是骨根奇佳,身體靈活些。
冷言諾討厭被這樣的眼神掃視,不滿的偏開頭,“要走就走,不走本王妃就與這位小美女走了啊。”
聞言,南木宸精雕挺拔的面容平添幾分笑意,她這是在威脅他,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與這小侏儒走,不是送命,想到什麼,開口,“人間天堂,你想去?”
冷言諾冷然睨了眼南木宸,“我不介意把你送去。”
明明身陷囹圄,還驕傲如斯,果真自己是小看了她呢,有意思。
“走吧。”南木宸說話間抱起冷言諾的纖腰,足尖一點,躍上空中。
“想走,也得本姑娘同意。”侏儒小美女同樣起身跟上,硬是在空中重重一掌正對南木宸後背。
南木宸靈巧抱着冷言諾一避,侏儒美女掌風凌空,卻又極快的轉身,帶着凌厲畢殺之勢襲來。
眼看南木宸要離開,侏儒美女突然五指成抓朝南木宸的背影而去。
南木宸武功也不弱,眼角一斜,足下不過輕點,便離開。
而侏儒亦不是吃素的,轉身又是快速一掌襲來。
“自尋死路。”南木宸正要出掌……。
與此同時,冷言諾取出袖囊中的一枚纖細小針,對着南木宸胳膊而去。
此時,南木宸抱着冷言諾旋轉空中正對侏儒小美女那一掌,掌風凌厲急劇,而懷中細針緩緩悠來。
南木宸看着那悠悠的針尖,淡淡又深深的掃過冷言諾潔白淡然的面容,眸底一汪深海撲騰又平靜又瞭然,一切不過是在眨眼間。
不躲小侏儒,這無名之針會插在自己身上,不知後果,同樣的,冷言諾會中掌,或者掉落下去。
避開小侏儒,同樣的,冷言諾會受傷。
她似乎將自己放在了砧板上,兩樣選擇,她都會受傷,電光火石間,風拂過冷言諾的耳際,拂起一頭青絲,絲絲清香緊扣心扉,南木宸眸光一汪如深中游動幾分光影,然後,手一拋,冷言諾一個借力,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冷言諾穩穩落地,普一落地便看着空氣中依舊交手的二人,眸光在南木宸身上多停留一瞬,她明明是想以受傷爲代價迫使南木宸放下她,可是他卻沒有,明知道自己會跑,還是安然放自己下來。
是對自己如此相信?不管了,跑爲上策。
於是,冷言諾從袖囊中拿出一樣物什,往空氣中一拋,轉身離去。
空氣中只聞一聲“哧”想,隨即,煙霧繚繞,看不清方向,猶豫置身雲層夢境。
正在對招的侏儒美女只是來得及看到冷言諾離開時飄起一抹淺紫衣角,本來自己輕功極高,可是武功卻平平,與南木宸對招就是雞蛋碰石頭,不過妄想對方要顧忌着冷言諾而走神,卻……
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嘀咕了這個女子,侏儒美女一咬牙,錯身一讓南木宸過來的掌風,足尖一點準備離開。剛升起半空,身後南木宸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腳踝,然後將她狠狠毫不留情的進乎粗魯的往一旁一摜。
頭暈眼花,侏儒美女在迷霧中站起身,疼痛讓她不由的倒抽冷氣,不過卻沒阻止她口中的譏諷之語,“明明被人家算計了,還給人家收拾爛攤子,南國太子真是好英姿。”語氣嘲諷,侏儒美女話落,擡起頭,面前,哪還有南木宸的影子,不是他消失了,而是不知這冷言諾扔出的什麼煙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剛纔還是尺寸蒙境,眼下卻連自己的腳都看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煙霧彈也該散去了。
“我樂意,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冷言諾的命,本宮保了。”
“你知道我的主子是誰嗎。”女子依舊一臉譏誚甚至夾帶淡淡的溫不經心。
南木宸的聲音自迷霧處傳來,“本宮或可現在解決了你,我想你家主子現在定然是來不及救你的吧。”語氣篤定而輕渺。
侏儒美女一怔,如果說剛纔她都沒有感覺到南木宸的殺氣,那現在她領略到了,正因爲之前南木宸狀似威力無比,卻全然無害,她也纔敢如此大膽,猶豫半響,侏儒美女終是沒再作聲。
而一旁南木宸也不再聞其聲。
而一顆四人環抱的大樹幹上,枝葉繁茂,一又晶亮的眼眸卻看着下面的迷霧一片,靜聽聲言。
不過一柱香時間,霧氣散去,南木宸在原地踱了幾步,便瞟也不瞟侏儒美女一眼,足尖輕點離去。
地上,侏儒美女意味幽長的看了眼南木宸離去的方向,撇了撇嘴,方纔離去。
一時間,此處靜林幽好,深濃的月色夾着着春寒涼氣撲面而來,讓人神清氣爽,隱在枝葉密隙處那雙亮若星子的眸子看着離去的兩人,還是沒有動作。
風聲安靜,蟲鳴和諧,月色濃郁韻化。
南木宸踱着快捷的步子又回了原處,四下張望一瞬,似乎在琢磨什麼,須臾,精邃的眸光流過一絲挫敗。
“這樣也讓你跑掉,嗯,總有機會。”壓低的聲音沉俊男聲飄在林中格外好聽,話落。南木宸方纔足尖一點離去。
樹上,那雙亮若星辰的眸子此時方纔輕眨了眨,如果不是之前師傅給的閉息丸,此次她怕是要落入南木宸之手了吧,雖然南木宸不會對她如何,可是,總歸不會太好,而且直覺的她不想與南木宸走得太近。
今晚事情倒是一波接一波,讓她應接不暇。
冷言諾看了眼天邊一步一步滑下的月色,看來這南木宸知曉背後主謀,方纔從樹上慢慢滑下,感謝前世裡的綁架生活,才讓她跆拳道,擒拿,劍術樣樣精通,以至於,連爬樹都是如此手到擒來。
不過,這小侏儒背後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讓她如此有恃無恐,對一國太子都如此無禮?
雖說她心中早有設想,可是能在南國太子面前有恃無恐,似乎又對不上調,畢竟藍家三十年前縱然風雲涌尖,可是……
冷言諾將今晚之事在腦中瞬間過濾一遍後,突然恨得牙癢癢。
對方竟要將她送往煙花之地?這行徑,處事,怎麼都覺得像是對情敵的手段呢?
那雙背後闇然緊鎖的眼神……
不過,這煙霧彈是之前寒霜留下的,的確有用,爲她爭取了時間,同時南木宸和侏儒也決計不會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縱然南木宸心謀帷幄,還是大意了。
冷言諾看了眼四下茫茫茂密樹林,暗自苦笑一聲,這是倒回最初了嗎?內力全失,這真是要走回去。
暗歎一聲,總比落於別人手裡宰割來得好。
侏儒,你家小姐本王妃記上了。
“哎,昨天路上擄的那妞兒真是好滋味,可是竟然跑了。”聲音有些喪氣中透着濃烈淫邪。
“大哥,今晚,樓裡那個女的…。”語氣有些謅媚。
“呸,他孃的,不過樓裡的騷娘們兒,還傲什麼傲,趕明兒…。咦,美人。”
“美人?”羊腸小道上本來耷拉着頭的猥瑣男子聽見自己兄弟語調中突然而來的驚異,迷惑的擡起頭,同樣一怔,兩眼瞬間冒出紅光光,“美人。”
最開始說話的男子,擡起手擦了擦眼睛,似乎再三確定,方又道,“哈哈,老天不薄待我,真是美人,小弟,今晚……”
“哈哈,大哥,今晚可一飽豔福了。”被稱呼爲小弟的男子突然四下張望了下,見四周草野平裡,一望無際,毫無躲藏之地,方纔淫笑着看着自前方走來突然停下盯着她們看的女子。
美啊,真美啊,色如秋霜,天姿國色啊,不知道傳說中的第一美人能不能比得上呢。
說着話,二人口水早已落了一地。
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冷言諾瞧着前方几米外的兩名男子,不理會二人垂涎猥瑣的表情,而是冷眼以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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